谢秦川闻言,心下了然!
深深地叹了口气,惆怅道:“他身上流有一半北戎皇室的血,若是被人知晓,恐引起祸端,京城自是留不得了。”
“为父打算将他送回太安府,往后便让他留在谢家祖宅度过余生。”
“衡儿,你觉得如何?”
当时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怀了身孕,才让霜儿早产,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对这个儿子喜欢不起来。
如今,得知他是北戎公主所出,按理本不该留他,但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实在下不去手。
谢北衡见父亲完全没往那处想,自己作为儿子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谢北衡拧着眉,沉思片刻后,还是开口道:“父亲,儿子是怀疑……”
“谢北羽并非父亲亲生!”
按照《梦游列国》中的记载,先是自己惨死,再是父亲身亡,最后谢北羽带领镇北军全军覆没。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灭掉谢家,侵吞大玥。
而谢北羽就是最终关键的一环,原先就觉可疑,如今得知他是北戎公主所出,不得不怀疑谢北羽本就并非谢家人,甚至并非大玥人!
谢秦川听到这话,却猛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谢北衡。
摇着头连声道:“不,不会,羽儿虽然是贺灵月所出,但他确实是为父的孩子,是你的弟弟。”
当年,他醉酒后虽然意识模糊,但他确实记得他和贺灵月有了肌肤之亲,隔日,他也确实见到床上的落红。
这么多年以来,羽儿对他一直深怀敬畏之心,且孝顺有礼,怎么会不是他的儿子?
谢北衡面色凝重,道:“父亲,倘若他不是,并且和贺灵月一同企图谋害大玥,又该如何呢?”
谢秦川闻言,怒目大声道:“但倘若他是,你要杀了他吗?他是你弟弟!”
他不能接受羽儿不是他的儿子,他堂堂镇北侯,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如今告诉他不是自己亲生的。
谢北衡眸色复杂地看着谢秦川,片刻后,缓声道:“父亲,儿子也只是怀疑,但他毕竟是贺灵月所生,我们不得不防,就算不杀他,也不能让他离开京城。”
是与不是,他自会查清,眼下,他们父子二人必须同心协力。
听到这话,谢秦川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好了一些,“好,为父只是不忍心杀他,其他的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北衡回到飞星院后,便立即召来暗一。
“让人立即盯着芳菲苑,不要惊动任何人,晚上你亲自动手,把人带到城东去。”
“另外,派人盯着谢北羽,接下来,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都必须第一时间禀报。”
暗一当即领命道:“是,主子。”
……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整座京城被一片静谧所笼罩。
城东一处巨大酒坊,此时大门紧闭,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
而酒坊仓库底下的地牢里,此时则灯火通明,地面上斑驳的血痕,墙面上瘆人的刑具,无不让人心惊胆颤。
谢北衡走进地牢时,便看见一向在他面前伏小做低的方姨娘,此时神色桀骜,高高在上,摆足了一国公主的姿态。
呵,若不是此时正被锁在老虎凳上,倒还真有几分气势。
谢北衡慢悠悠地坐在她面前的审讯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方姨娘,当了二十几年的姨娘,还记得当公主是什么感觉吗?”
贺灵月眼神阴毒地看着他,双拳不由自主地慢慢收紧。
她堂堂一国公主,在敌国忍辱负重二十几年,最让她屈辱厌恶的便是这姨娘的身份。
谢北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挂着讥笑。
骄傲的公主?那他就将她的傲骨一根根打断!
谢北衡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深邃冰冷,浑身散发着危险凌厉的气息,“贺灵月,本世子性子急,不喜欢绕弯子!”
“你最好好好回答本世子的问题。”
贺灵月听到这话,嗤笑一声,阴毒的眼中满是不屑。
自从踏进大玥那日起,她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况且,这么多年来,她为北戎提供了无数的情报,她相信,皇兄和萧郎一定会来救她的。
谢北衡也不恼,目光紧紧锁住她,寒声问道:“除了刘嘉川,还有谁与北戎私下勾结?”
“不知道。”
贺灵月想都没想想便回答,骄傲的眸色中带着十足的挑衅。
谢北衡闻言,神色未变,看向站在一旁的雪苍卫,扬起手弯了弯食指,薄唇轻启,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断了她的手筋。”
“是,世子。”
话音刚落,两道血花飞溅。
随即,鲜红的血液便像流水般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贺灵月死死咬住嘴唇,但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呻吟声,她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眸光憎恨地盯着谢北衡。
谢北衡狭长的凤眸阴冷至极,“你的回答,本世子不满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除了刘嘉川,还有谁与北戎私下勾结?”
“你……猜……”
谢北衡没有半点犹豫,“断掉她一只手。”
还未等贺灵月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她的左手手腕便被整齐地砍断。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一只手掌掉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贺灵月的身体因为剧痛而扭曲颤抖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水像豆子一般滚落下来。
雪苍卫迅速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不让她失血过多而死。
谢北衡看着她,嘴角勾笑,“那你也猜猜,萧方彻会不会要一个断手断脚、当人姨娘的公主?”
不知是因为听到这句话,还是断手的痛苦太过剧烈,贺灵月眼泪一串串滚落,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
“本宫……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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