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流半弯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敏感的直觉,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是从小一起玩,光腚娃娃,也可以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呢。”
任川流半玩笑着,边说,边半屈膝的蹲了下去,查看着躺在地上的王胜的情况:“这位老兄是怎么回事啊?这脸咋整的?说着,他又摸了一下呼吸和脉搏,确认没事纳闷着:“这是睡着了?”
这时候,一旁随行的警员认出了王胜的身份:“诶?任队,这个好像上星期刚在咱们局子出来的那位吧?”
任川流挑了一下眉,有些难以置信:“这脸鼻青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你都认出来了?”他说着站起身子环视着:“对了,刚才谁报的警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个,任大哥……”凌祈刚想站出来想要解释一下事情经过的时候,两个小姑娘跑了过来:“警察哥哥,我们报的警,就是他们欺负……”女孩追进来刚要向警察同志解释情况,但是看着地上躺的是那个坏家伙,整个人都错愕的怔住了:“人。”
任川流一脸匪夷所思:“嗯?”
“我来说吧。”凌祈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跟着任川流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除了楚世尘踩断了王胜肩膀之外,的事发经过。
女孩子们也点头附合着自己所看到的:“是,我们一进来就看见地上那个男人,带着好几个人按着大哥哥要打他,所以我们才报警的!”短发女孩说着,指了指楚世尘和严政:“这两个哥哥也是我们去报警之前遇到,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就请他们帮忙的。”
任川流看了地上的王胜,又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该说不说,这有些防卫过当了吧?”
严政笑着上前,拿出了职业公关的那套姿态:“任队长说的是,确实是我们防卫过当了,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我们全权承担,救护车也已经叫了马上到了。”
任川流摆了摆手:“那都好说~这小子皮子紧,三天两头的总得惹几回事进我们所里做客,我们都习惯了。”言罢,他慢条斯理的走近凌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调侃到:“不过想不到啊,我们家小孩从小乖的没边,隐藏的挺深啊,想不到还挺能打啊~”
凌祈尴尬着:“任大哥你说笑了……”
“是啊,任队长真能说笑。”楚世尘见不得谁与凌祈亲近,护犊心切的一把把人拦回了自己怀里:“我家孩子确实乖的没边,但有句话怎么说,兔子急了还要人呢,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你说不是?”
任川流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看向凌祈点了点头的淡淡笑:“嗯,这位兄弟说的没错,确实有些道理的,是吧凌祈。”
“啊,呵哈……”凌祈夹在中间,略显尴尬。
几人有的没的寒暄了几句,这时候一旁的严政接了个电话,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世尘……老爷子进抢救室了。”
*
瑞安医院。
急诊室外,十多个身着黑漆漆西装的董事会成员,因为楚乔的突然晕倒而乱作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啊,老董事长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谁知道啊,董事长向来身体很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暂时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咱们就祈祷老乔没事!”
楚乔在急诊室里抢救,室外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为他急得提心吊胆,焦灼的来回踱步。
“老乔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乌鸦嘴,说什么呢!”
“……你们不要在这乱晃了。”倚靠在墙壁上支撑身体的颂涟栀揉了揉发紧的眼眶,被这些人弄得着实头疼欲裂的厉害:“老张,老徐,你带着人都回去吧,等老乔人醒了,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
“可是,夫人……”董事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颂涟栀疲惫不堪的摆了摆手,眼底空洞无神的望向他们极其虚弱道:“我知道你们都担心老乔,我也一样,非常时期,公司不能没人,等老乔醒了,我在通知你们,所以都回去吧。”
“……”
几个董事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既然颂涟栀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过打扰。
徐董事和张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跟着说了些不少安慰的话,带着身后的几个人相继离开了。
他们走后,颂涟栀再也蹦不住了,捂着脸滑落到了墙角,泪声俱下难以克制的哭了起来:“呜呜,臭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老夫人……”随行的丫头红樱怕颂涟栀急坏了,哭坏了身体,顺着背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您放心吧,许老爷子也跟着进去了,一定没关系的,老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
“唔。”颂涟栀哽咽着,拧着眉,眼底泛起的阑珊,早就侵湿了她的视线整个眼睛看起来又红又肿的厉害。
她咬着手指,抑制着压抑的情绪后知后觉道:“通知楚均了吗。”
红樱点头应着,顺势搀扶起了颂涟栀颤抖的身体:“通知了老夫人,先生和太太在赶过来的路上,严秘书那边我也通知了。”
“嗯,好。”
人老了,就是不经事。
颂涟栀晃着腿,抖着手,死死的抓着身边的红樱的手臂半刻才在她的帮助下稳稳的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子上。
楚乔昏倒后,颂涟栀第一次体验到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
害怕,惶恐,无一刻不在侵蚀着她的神经。
这个陪伴了她半辈子,为她遮风挡雨呵护着,包容他一切的男人突然倒下了,她的心都拧成一团,揪扯着五脏六腑就跟要死了一般难受。
“不要,千万不要有事啊……”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的这段时间,颂涟栀如刺在喉,呼吸不稳,很多次都破防的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
她哀求着,祈祷着,抢救室里的男人可以无事安好:“求你了,楚乔,你别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着说着,颂涟栀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她不敢想象没有楚乔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她很害怕,很惶恐,害怕失去。
“老夫人,呜呜……”一旁的红樱见着颂涟栀哭,感同身受似的,心里跟着难受极了,抱头痛哭。
抢救室的走廊里很安静空旷,她们哭喊的声音回荡起来显得特别的哀鸣幽怨,悲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