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马上,目视前方,眉宇间满是冷淡疏离,只是视线和江意绵对上时,瞬间温柔了几分。
马上的陆辞简比平时显得更加英姿飒爽,周身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尤其在这会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得有些冷漠。
但那双桃花眼里的温柔却明晃晃的。
江意绵被那温柔的视线盯着,一时有些愣神。
怔愣间,马儿就来到了她身前,陆辞简也迅速勒紧缰绳,稳稳地停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陆辞简原本冷淡的面容一看见她就柔和下来,多情的桃花眼里也满是笑意,利落地翻身下马,才道:“你在等我吗?”
还没等到答案,后面赶着马车回来的宋二就朝着江意绵兴奋地道:“江姑娘,你瞧瞧这马车怎么样,我家公子说可以让大勇叔去收材料的时候赶着,省得每日还要等大树送货回来。”
短短半天他就凭借自来熟的性格基本和赵大树几人混熟了,就也跟着众人叫大勇叔。
话落,他又环顾四周,搜寻了一圈,没看见赵大树几人的身影只好奇道:“大树他们去哪了?”
江意绵指了指不远处的几间茅草屋,“估计还在里面收拾东西。”
宋二连忙应了声,就连忙去了茅草屋那边。
他在屋外喊了几声,没一会赵大树三兄弟和刘大勇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这辆马车都很兴奋,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几人赶着马车在路上走着,瞬间吸引了不少村里人的目光,又是好奇,又是羡慕。
这会大部分的人都在家门口聊着天,正是刚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猛一看见路上多了辆马车,纷纷围上来凑热闹。
看清楚是赵大树一行人后,又是热烈地讨论起来。
江意绵看了几眼,见旁边有宋二看着才收回了视线。
她倒是忘记再买一匹骡子的事了,没想到陆辞简直接买了辆马车回来,也好,马车比骡车更快,也方便大勇叔去其他村镇收猪板油之类的东西。
正要从钱袋里拿银子给对方,陆辞简就道:“我今日去牙行挑了几个人,明日牙行会亲自把人送来,你们可以再挑挑。”
江意绵有些意外对方的行动力,本以为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去买人,没想到一下午就已经买好了人,她连忙笑着道了声谢。
果然,陆辞简这办事能力确实强,很好用。
正想着,就又见对方从怀里拿出几张纸递了过来。
江意绵一怔,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正觉得奇怪就看清楚了上面写着的字,挑眉道:“房契?”
陆辞简“嗯”了声,“我今天顺便去看了看镇上的铺子,你看看哪间合适你做生意?”
江意绵顿了顿,盯着手中三张房契,随意扫了几眼,就发现铺子的位置都还不错。
一家在东街的长林巷,正是她今日瞧过的其中一间铺子,位置合适、规模也合适,最让她觉得好的是还带着个小院,可以住人。
偏偏要价虚高,掌柜还不在,她就没多问。
只打算过几日再去瞧瞧,没曾想陆辞简直接买下了。
另外两家都是在北街,规模比东街的铺子要大一些,是在北街人流量最大的街巷里。
虽然没有东街那边热闹,但用来做吃食生意也够了。
三家铺子都不错,不管是哪家都行。
见江意绵不说话,陆辞简只以为她是不满意,连忙道:“这几间若是不行,我明日让宋二再去瞧瞧,你想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意绵笑着打断,“我很满意,只是在想铺子开在哪更好。”
三家铺子各有长处,一时还真让她不好选。
陆辞简一怔,对上她笑盈盈的双眼,唇角也不自觉弯了弯,“嗯,你觉得好就行。”
江意绵却只是看向他,笑着道:“多少银子,我一并给你。”
好在手里有一百多两,应当是够的。
等过几日林宴安送来账本,她就能拿香皂的分红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
想着,她就要从钱袋里拿银票。
陆辞简却皱了皱眉,眼睛里的笑意黯淡了几分,就连声音也冷了下来,拒绝道:“不要,这是我送你的,我说过,我乐意给你花钱。”
眼见着面前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江意绵有些意外,纠结一会还要再开口。
陆辞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猛地轻轻掐住了她的脸,幽幽道:“你最好说点我爱听的。”
少年眸光深沉,紧绷的脸上带着些不满,就连薄唇都紧抿着,明显是不高兴了。
以前陆辞简生气最多是冷着脸不理她,今日都动手了,定然是被气得不轻。
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被江意绵咽了下去,对上那凉幽幽的视线,她轻咳一声,嗫嚅不清地道:“那,那就当我暂时欠你的。”
东街那家铺子,伙计可是要价一百两,她虽然觉得贵了,但至少也在六七十两左右。
再加上还有辆马车,至少二十两,将近一百两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要。
上次卖几头大野猪,陆辞简一文没要,还能说是给她的伙食费,这将近一百两的银子,她实在不敢心安理得的收下。
陆辞简眉头依旧紧紧蹙着,对上江意绵那双认真的眼睛,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勉强点头,“那就欠着吧。”
他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了。
不过,最后还什么可就是他说了算了。
不知道陆辞简心里想法的江意绵只重重松了口气,把手中北街的那两张房契递了回去,笑着道:“东街那个小铺子就行了。”
她今日去看就挺喜欢的,索性也懒得再去看北街的铺子。
陆辞简却没接,只淡淡瞟她一眼,掐着她脸的手惩罚似的重重捏了一下才道:“都拿着吧。”
他送的东西她就这么不想要吗?
越想越不开心,原本因为手上那柔软的触感,心里微微悸动的心都停滞了几分。
江意绵还处在怔愣中,就见陆辞简已经越过他朝着狗剩几人走了过去,瞧着似乎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