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人与画像上的人相似还好说,如今这三个人与三幅画像上的人都相似…
米云中想起了向兰萱透露的画像上之人的底细,内心顿惊疑不定,不是龙光宗的弃徒么,难道是向兰萱误判了?
他收敛着心思,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朝阳公主跟前行礼,“公主,娘娘招您回去。”
朝阳公主掸手示意,“你先回吧,放心,我不会乱跑,玩一会儿就回去。”
米云中再次请她,“公主,娘娘有急事召见,要您立刻回去。”
急事没有,但确实是皇后要自己女儿立刻回去。
知女莫若母,皇后发现自己女儿熘达跑了,立马怀疑女儿是来找张之辰了,找张之辰都没什么,她担心自己女儿会为了讨好人家而忍不住乱说话。
自己女儿没心没肺的似乎还不知道尚月的来历,一旦把贵宾席上的聊天内容泄给别人知道了,尚月的来历很容易被人猜出来,加之文若未干扰比试,这个时候走漏消息很容易惹出事来,故而赶紧派了米云中亲自来把人给追回。
一听有急事,朝阳公主顿时两难了,一边很想和庾庆好好认识一下,一边又怕惹怒母亲,最终还是怕了后者,只能是笑着跟庾庆打招呼,“我有事先回了,回头再来找你玩。”
“呃…”庾庆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只能是支支吾吾拱了拱手。
米云中就这样把朝阳公主给带走了。
然不管是米云中还是朝阳公主,都是一步三回头打量庾庆的感觉。
出了此间小园子,米云中挥手示意一部人手先护送公主回去,自己故意落后了,招了个手下过来,低声叮嘱道:“你立刻以最快速度去找一下外围驻军的聂统领,找他要一个人,就说烧掉的三幅画像,要找见过画像里三人的人,聂统领自然知道给你什么人。”
“是。”其手下立刻领命而去。
园子里又恢复了清净,师兄弟几人回到楼上后,南竹狐疑道:“那就是嚷着要嫁你的那位公主吧,怎么直接跑这来了,难道是你那个探花郎的身份暴露了?”
庾庆狐疑,“暴露了的话,首先来找我的应该不会是这位吧?”
南竹想想也是,顿感奇怪,“那她跑来找你干嘛?”
牧傲铁在旁插了一句嘴,“老十五今天的出手比较引人注意。”
此话一出,庾庆和南竹皆若有所思,也觉得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说到这个,南竹立刻嘿嘿道:“老十五,你今天使的剑招就是那个‘封尘剑诀’吧?”
庾庆随口“嗯”了声。
南竹又试探着问道:“你修炼后,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一听这话,庾庆便知他起了什么心思,冷笑一声,“怎么,之前求都求不到你练,现在又想练了?”
南竹手一挥,理直气壮道:“说那个就没意思了,你就说你教不教吧?”
庾庆:“你有病吧,现在怎么教?想学也得等回去了有空吧。还有,老七,你看看你嘴脸,你真是小人。”
南竹手背打了下牧傲铁胸口,乐呵呵道:“老九,我没说错吧,只要不是钱,老十五就不会藏私,就知道老十五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庾庆直翻白眼。
看到那边树下的等候的昆灵山弟子,南竹想起了时间不多,又收起了笑脸,郑重了起来,“老十五,没跟你开玩笑,我们知道你现在拳头大,又顶了个掌门的名头,咱们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你又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们的话未必劝得了你,但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说的。
老十五,你想清楚了,咱们跑到昆灵山来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跑到昆灵山来?
你在那金晃晃的地方已经为女人不要命的冲动了一次,导致咱们三个都落下了病根,一发作起来就痛的死去活来,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如今你又为了女人冲动…
唉,乔且儿已经过去了,闻馨也已经过去了,再为她们把咱们三个的命都搭上真不值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跟闻馨旧情复燃,你敢吗?你很清楚,就咱们得罪的那些人,你一旦跟闻馨好上了就是害了她,闻氏已经被你连累过一次了。何况人家已为人妇了,你还想怎样?”
庾庆低头在那,沉默不语,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直接上台把牌子挂在了第一名上。
南、牧二人也没逼他,在旁等了好久。
见他迟迟不作声,牧傲铁出声道:“已经这样了,时间差不多了,老七,我们回吧。”
“你自己慢慢想吧。”南竹叹了声,转身领着牧傲铁离开了。
临近傍晚时分,又变了天,天空又下起了靡靡细雨。
因所在地较高的原因,一边的天际还能看到璀璨的晚霞。
一副躲雨动作的夔馗,大呼小叫着回到了园子里。
陪同回来的徐以站在大门外的屋檐下看昏暗青山光景中的雨,看屋檐上折射天际霞光的水滴出神,嘴里还不忘喊了声,“夔兄,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
“想到了再说。”
嚷了一声的夔馗跑回了自己屋外的门口,要推门时,又停下了手势,回头看向了苍翠掩映的另一栋小楼的一角。
想了想,他又转身步入了雨中,这次没有跳跳跑跑,不疾不徐而行,施法避雨。
到了庾庆小楼门口,敲了敲门,“张兄,是我。”
说话的声音也客气了不少,实力这东西,总是比较容易换来尊敬的,龙行云口中的大荒原土包子也不例外。
“楼上。”庾庆的声音在楼上想起。
于是夔馗退出屋檐下,又纵身上了阳台,遇上了开门而出的庾庆。
“有事?”
“没事,徐以问晚上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两人并肩站在了凭栏处,一起眺望天际的霞光。
静默了一会儿后,夔馗说:“今天打的不错,张兄的实力超乎我想象,回去后,我要向族人吹嘘一下,说咱们住一起的,关系不错,给自己涨点面子,张兄不介意吧?”
庾庆:“你的嘴,不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夔馗呵呵。
庾庆问:“比试场那边,我走后什么情况?”
“无聊的情况,一群傻鸟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没人上台挂牌子,都怕自己成为众失之的。台上主持的那女人也是个狠人,她自己躲阴凉的地方歇着了,也不招呼我们去找地方躲太阳,好不容易凉快了,却下雨了。我想,看台上那些陪了我们一天的看客,一定在心里骂了我们不知道多少遍,不过半路上已经离场了许多……”
就在夔馗絮絮叨叨的时候,小院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往向真住的地方去了。
“应该是重伤的向真回来了。”
“去看看吧。”
两人从楼上跳了下去,一路走到了目的地,发现的确是向真回来了,被一群昆灵山弟子给抬回来的。
那些人把向真送到后,对徐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躺在榻上的向真一见庾庆,立刻两眼冒光,挣扎着就要坐起。
庾庆、夔馗、徐以赶紧让他躺好。
“其实这点伤不至于,是昆灵山太小心了。”向真服从了众意躺下,目光很快又锁定了庾庆,兴奋不已道:“听说打伤我的那个尚月被张兄打败了,还差点死在了张兄手上,我就知道的,她肯定不是张兄的对手。
也没想到你们紧接着就会动手,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了,可惜了,未能看到张兄与她交手的风采,甚是遗憾。”
庾庆无语,随口敷衍,“侥幸而已。”
向真又叹道:“更遗憾的是,这次的朝阳大会我已经没有了再与张兄交手的机会。”
夔馗呵呵道:“那没办法的,谁叫你一根筋非要跟那个尚月先交手,”
这其实也是大会的规则,尚月打败了向真,庾庆又打败了尚月,也就等于是庾庆能打败向真,虽然结果未必,但这就是规则,避免大会参赛者没完没了的无序纠缠下去。
向真却不愿多想这个,眼巴巴盯着庾庆,“张兄,向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张兄能否答应?”
庾庆从他希冀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什么,于是连不情之请是什么都懒得问,直接一口拒绝道:“不行。你好好养伤吧。”
话毕朝另两位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剩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夔馗随后好奇地问向真,“什么不情之请?”
一脸失望的向真摇了摇头,一副跟你说了也没用的样子……
天黑,雨也下大了,庾庆打了把伞,在一名昆灵山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另一座园子的门口敲响了门。
负责此地的昆灵山弟子让他们稍等,先入内通报去了,不一会儿再出来后,领了庾庆进去,同来的则在门口等着。
站在小楼屋檐下的龙行云算是出门迎客,头顶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看到打伞而来的庾庆,他有点奇怪,不知这位突然来拜访是什么意思。
陪同的昆灵山弟子把人送到后便去了附近的亭子里等候。
龙行云也没什么待客之道,也实在是没办法把这老冤家当客人,连门都没让进,直接就在屋檐下会见了,问:“找我干嘛?”
庾庆手上的伞没有收起,扛在肩头,看了看头顶的灯笼,“明天你挑战我,我会败给你,让你拿第一,然后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如何?”
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当时为什么会上去挂第一名的牌子,是因为老七和老九不在自己身边,否则有他们两个劝阻的话,他不太可能做出这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决定。
老七下午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次的冲动可能又会连累老七和老九,搞不好还会让两人搭上性命。
而他也已经在闻馨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以他的身份,那五个亿并不好拿,确实该收手了。
他本想直接退出比试的,然而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他这第一若直接跑了,这朝阳大会算怎么回事?只怕昆灵山和大业司都要找他好好讲讲道理。
思来想去,想到了这个办法,输给龙行云。
闻听此言的龙行云怔怔盯了他好一阵,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大晚上跑来是说这个,眼睛眨了又眨,最终点头道:“行吧。”
“明天见。”
庾庆点了点头,跟这位也没什么话说,打起伞就离开了,他其实也没想到能谈的这么顺利。
目送了人影消失,龙行云冷笑了起来,“狗探花还真是把老子当傻粗湖弄了,能有这好心才怪了,我看是想把人骗上场再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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