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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南、牧二人跟着停下,也有点不明所以。
见庾庆还有心思扯这个,柳飘飘急了,反拽了拽他,“你还真是不着急,你以为你现在能跑来跑去很安全吗?人家之所以不抓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没证据证明你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不好动你,一旦发现与你暗中勾连的人是我,连证据都不需要了,抓你们三个反倒成了最要紧的,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庾庆不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柳飘飘非常着急,“这和本人暴露了有什么区别吗?只要被拦下了,一嗅就能确定。我没跟你开玩笑,时间紧迫,对方的嗅觉能力非同小可,随时可能把我们堵个正着。”
庾庆拍了拍她拉拽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急,“我没开玩笑,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是你的气味暴露了,你本人未暴露?”
柳飘飘隐隐感觉对方有什么企图,但还是焦虑道:“暂时是这样。”
庾庆:“是不是只要无法识别出你的气味,你回了镇海司也没事?”
柳飘飘安静了,似乎触及了对方的思路,略皱眉思索后,凭着自己对镇海司内部情况的了解,徐徐回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目前知道气味与我有关的人已经被我灭口了,从眼前的抓捕情况来看,也不是有针对性的追捕,不然你们三个明摆着的人是很难脱身的,只怕已经被控制了。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当然,就算不能确认气味与我有关,回了镇海司也不能说完全没事,不在场的都会被列为怀疑对象,不过鉴于以往我们在小云间发生的事情,外人看来不可能走到一起,加之我是第三洞的人,不容易怀疑我。
以第三洞目前的情况,没确实的证据也不会动我,不然就有针对三洞主的意思。”
“好!”庾庆轻轻以拳击掌,“能嗅查到你气味的有几人?”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
柳飘飘抬眼盯上了庾庆的双眼,问:“你想干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庾庆想干什么。
庾庆再问,“几人?”
柳飘飘默了默,回道:“据我观察到的,应该只有一人,是个我没见过的大鼻子,但他身边肯定有不少随行护卫。”能说出护卫来,就证明她确实猜到了庾庆的想法。
庾庆目露狠劲,“那就更好办了!”
柳飘飘又急了,“你开什么玩笑,你我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若是个非同一般的高手,加之他身边那么多人手,凭我们的实力想在镇海司眼皮子底下动他,跟找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赶紧逃命。”
庾庆往左右排水渠看了看,怕泄密,示意柳飘飘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
南竹和牧傲铁也贴了耳朵过去听,不听还好,听后好无语的样子。
柳飘飘听后则是大惊,“我一时间到哪找去,就算是平常无事的时候也未必容易找到,何况是现在行动不便的时候,就更没办法找到。”
庾庆:“你找不到,也许有人能找到。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解决。”
柳飘飘又拽了一下他,“你想什么办法解决?海市你有我熟吗?连我都找不到,你到哪找去?别折腾了,走吧。”
庾庆依然不配合,“你我找不到,不代表别人找不到,海市不是有一条地头蛇中的地头蛇吗?那些犄角旮旯他可能比镇海司都熟悉,阴沟里的事,他应该比谁都更有可能做到吧?”
“青牙?”柳飘飘和南竹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牧傲铁嘴唇也动了下,但是没出声。
庾庆点头。
柳飘飘忽又沉声道:“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事只要一经青牙的手,回头就算得手了,青牙立马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你这得是多大的把柄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庾庆反问:“再大的把柄抵得上我们逃跑的后果吗?青牙和千流山、司南府、大业司比起来算个屁,把柄落在了青牙的手里我照样哪都能去,得罪了那三家,将寸步难行、惶惶不可终日,是对付青牙容易,还是对付那三家容易?”
这个道理一听就懂,柳飘飘却提醒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青牙把你给举报了怎么办?”
庾庆:“我自会想办法应对。”
柳飘飘:“能有什么办法应对?”
庾庆突然声音大了几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你,只要保住了你,只要小云间的事不败露,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届时我们三个哪怕是亡命天涯也能轻松好多,你明白吗?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再瞎扯纠缠下去,才是真的浪费时间。”
柳飘飘静住了,明眸目光怔怔与之对视着,冷艳面容上的眼眶竟然湿红了。
牧傲铁忽出声道:“青牙,我去找。”
庾庆扭头盯着他道:“你嘴笨,说服不了人家。”
牧傲铁立马沉默低头了,无异于承认了自己嘴笨,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嘴不利索确实可能办不好事。
南竹也出声了,“那我去吧。”
两人之所以都勇于去干这事,是因为都知道万一败露被举报的话,可以由自己扛下来。
庾庆直接鄙视道:“没我那探花郎的身份,你以为我们三个算什么东西,你去?人家凭什么帮你,凭你肉多吗?”
对于探花郎的身份,他虽然一直是不情不愿的,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确实挺好用的。
就像柳飘飘说的那样,若不是顾虑他的身份,镇海司还需讲什么证据吗?已经直接抓人了。后面会发生什么自然可以想象,严刑拷打审问怕是免不了。
话毕补了句,“只有我去最合适。”
对此,南竹、牧傲铁和柳飘飘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柳飘飘还是红着眼眶给了句,“你去也未必能成。”
庾庆:“先试试,不行再跑也不迟,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先试试,先争取把大事化小,再考虑小事化无。”
事已至此,其他三人也都说不出了话,只要理智点想,这确实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庾庆把接下来的碰头方式跟三人稍作了商议,然后便紧急离开了。
也实在是没时间再啰嗦了,一袭黑色披风独自消失在了零星光线渗透下来的昏暗水渠中。
“如果是现在的老十五赴京赶考,可能不会不管不顾鸡飞狗跳的直接撂挑子跑人了。”
南竹忽然感慨着嘀咕了一声,牧傲铁微微点头。
这一刻,师兄弟两人突然都感受到了来自庾庆身上的变化,对比一下刚出山时的德行,感觉做事更有范了,或者说是更成熟了。
两人也能理解,尽他妈碰上这种要命的事,不想办法应对都不行。
其实师兄弟三人身上都有变化,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走!”柳飘飘一声招呼,带了两人快速离去。
不得不离开,有那嗅觉灵敏的人追踪,无法在一地久呆。
庾庆离开前也算是把两位师兄交给了她去指点,也是知道她对海市的地形更熟悉,能在各种搜捕中跑到目的地来碰头就可想而知了……
惊鸿殿,一处亭阁内,女仆端来了一盒花生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青牙站了起来,将盒里的花生补充进口袋里。
正这时,其心腹手下庞成丘快步来到了,在旁低声道:“青爷,打探到了,外面之所以乱糟糟的,是镇海司内出了内奸,杀了两名镇海司的人员。”
“哦!”青牙放下盒子,明显来了兴趣,“内奸谁呀?”
庞成丘:“不知道,透露消息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此番动乱好像就是为了揪出内奸。我们的眼线透露,镇海司那边盯那位探花郎的人手都被紧急召回去了,还有在家当休的镇海司人员,也被紧急召回了。”
青牙剥了花生,抛仁进嘴,不解道:“内奸好好的杀自己人干嘛,镇海司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庞成丘:“问了好几个镇海司内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事可能要级别更高的人才清楚,好像是朱轩那一系主导的事,想必齐多来肯定清楚,要不您找他问问?”
青牙想了想,略摇头,“令达海族,直接封锁了整个海市,这是朱轩手上的掌令权限才能做到的,镇海司现在闹哄哄的,我现在跑去找齐多来也不合适,人家怕是也没那闲工夫,算了,看看再说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也是。”庞成丘点头附和。
连廊那边传来脚步声,一名男仆伙计快步来到,禀报道:“青爷,外面有个自称‘庾庆’的人找您,就是之前王公子出事时宴请的那位客人。”
“庾庆?”青牙略怔,那不是阿士衡么,有点怀疑,“你确定是他?”
男仆道:“没错的,出事时,小的也在一旁凑热闹,看的清清楚楚,那小胡子加马尾辫的,不会有错,肯定是他。”
青牙顿时奇怪了,“他有没有说找我干嘛?”
男仆:“没说,跑来也不问您在不在,直接点了您的大名说找您。”
青牙看向庞成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咽不下那口气,跑来找我算账来了不成?”
庞成丘不屑,加之也不知道庾庆的真正身份,“怕他做甚,在海市,只要不是千流山的,我们谁都不怕。”
青牙又剥了个花生嚼,“不是怕,之前出事的时候你也见了,这种人喜欢玩阴的,差点害我们一起掉坑里去了,鬼知道跑来想干嘛。”
庞成丘有些无语,很想说,您这小心翼翼的样,不是怕是什么?
然而他又不好说破,只好问男仆,“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