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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倒是想动,奈何身体确实动不了,五脏六腑却在被邪气搅动,邪气直贯心脉,渗入筋骨那痛苦无法形容,他痛苦到浑身涨红,脖子都硬生生憋粗了不少,青筋暴凸。
无法呼吸,吸进肺腑的都是邪气,慢慢渗入了血脉中,邪气连同流通全身的血液再次深度与身体熔炼。
四周响起了大片的痛苦呻吟,来自那群吊着颤抖或痛苦挣扎的人,恍如陷入梦魔的群魔乱舞又似打入炼狱罪罚的恶鬼。痛的直哼哼的南竹算是矜持的,不矜持都不行,怕自己反应太大有异于那些迷迷湖湖的人。
就在他快要痛晕过去时,隐约发现似乎有一双眼睛似乎盯上了自己,又似乎是错觉。
痛苦中稍打起一丝精神,凝神透过眼前缭绕的邪气看去,的确像是有一双蓝汪的眼睛,乍看是周围那蓝汪汪火焰的光芒,但光芒明显凝练成了一双眼睛的模样,看目光集中的方向,确实像在重点关注自己。
一双细长向外斜挑的眼睛,恍如镜中虚影,无根无据,凭空出现的,透着冷媚威仪感。
确定是在盯着自己,南竹暂忘了痛苦,有点紧张了起来,不知干嘛盯着自己,很快又明白了为什么会盯着自己。
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只留了道眼缝偷偷打量。
很快,这片空间内冒出了一团柔和白光,从地面的某个窟窿中钻出来的,一条白煦柔长的毛绒绒大尾巴,如同手一般摆动着,直接朝吊着的南竹抚摸了过来。
瞟了眼的南竹吓得要死,闭紧了双眼,暗呼,我命休矣!
围绕着南竹的邪气收缩而去,换了白绒绒大尾巴盘绕在他身上,一阵抚摸后,虚空中那双蓝汪汪眼睛的眼神变得阴冷,尾尖突然如蜂尾针,勐扎在了南竹的后脑勺处。
南竹瞬间疼的窒息,从未体验过的剧痛感,两眼睁开了翻白,大脑一片空白,却依然能感觉到剧痛,肺腑都在剧烈颤动,但身体却依然是一动不动的。
蓝汪汪的虚空之眼露出疑惑感,虚空中还有女人“咦”的声音隐约回荡。
南竹好不容易从剧痛中喘过气来,刚从难以形容的痛苦中缓过来,在他跟前的白绒绒尾尖忽如刀一挑,破开了束缚他腰间的藤条。
南竹顿感身体下坠,眼睁睁看着自己砸向地面,那感觉来不及回味,便砰冬砸地了,脑瓜子砸的嗡嗡响。
好在下坠的高度不算太高,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鼻血在从鼻孔里淌出。
虚空之眼盯着硬生生砸地无任何反应的南竹稍加凝视,那只白绒绒大尾巴又摸了过去,摸到南竹的颈椎后,一直顺到下面的嵴椎来回摸了好几趟。
“咦?”女人惊奇的声音又隐隐回荡在了这片空间内。
白毛大尾巴突在南竹后背一拍,啪,南竹上身衣裳顿四分五裂而去,光着肥腻的上半身趴那。
白毛大尾又抚摸着他的后背,似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才如天鹅颈项般曲起,悬尾尖如捻针,突然落下,轻飘飘如刀锋,划开了南竹的后颈皮肤,张开的白毛拨开了皮肉,抑制了鲜血的淌出,露出了里面一段金色的骨骼。
虚空之眼瞬移般靠近了南竹的颈项,露出了惊奇神色,明显在盯着仔细观察。
好一会儿后,白毛大尾上渗出了许多裂纹,实则是狰狞煞气,向尾尖聚集,连同须张的白毛一起扎进了南竹的后颈,像一只手掌,不时抓握住金色骨骼,反复松开,反复抓握,像是在揉捏着玩。
南竹下巴颤抖了起来,骤然睁开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无力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白毛大尾停止了在他颈椎上的折腾抽离时,邪气顺着收拢的伤口慢慢抽离,犹如数不清的细密针线在缝合伤口一般,划开的血淋淋伤口就这
样直接愈合了。
白毛大尾缩回地面消失了,那双虚空之眼却还在盯着南竹,一旁的镂空石柱内飞出一道飞龙般盘旋的邪气,扑向了南竹,再次将南竹给包裹了,再次给他来了个九窍通幽。
南竹的身体又剧烈颤抖了起来,手脚张开又收拢,十指在地上又抠又挠的,犹如在梦魔中痛苦的来回挣扎。
之前不能动弹的他,这次能动了,他那样子和上空吊着的人,反应差不多。
见此状,虚空之眼观察了一阵后骤然消失了。
昏迷中的南竹能感觉到自己那正在挣扎的意识,意识中感觉自己身处在无尽的痛苦中,恐怖的黑暗中,似有无数妖魔在将自己拽入深渊。同时又有一道通往光明的大门在不断被推开,刚推开一道缝,又被蜂拥而上的黑暗力量给推掩上。
大门内外的双方在角力,门不断被推开,不断露出光亮,又不时被关上。
意识不断在黑暗中看见亮光,后来亮光持续的时间有点长,门外光明的推力似乎更大,将门一点点推开了,他隐约看到了门外的光亮中有什么东西,隐约感觉是蓝色的东西,看着有点眼熟。
突然,他勐然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蓝汪汪的场景。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意识清醒后,只感觉自己是在窒息中醒来的,被邪气灌入肺腑的他,想咳都咳不出来,喉咙在剧烈痉挛,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在是在痛苦中煎熬过来的,似乎也适应了,能清晰感受到邪气渗入了自己的骨髓,也渗入了自己的大脑袋,像一团烈焰正在重铸自己的血肉之躯。
他挣扎着想逃离,刚撑起上半身,突然愣住了,下意识抬手在眼前看了看,又翘了翘双腿,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他大概想起了自己被那什么东西给摁住后颈折腾的情形,难道是被邪物给弄好了不成?
他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还运功试了试,见鬼了,发现真的好了。
好了还能干嘛,肯定不想在这见鬼的地方煎熬了,环顾四周,想办法找出路跑人。
然就在这时,目光一闪,隐约瞥到虚空中,又有蓝汪汪的眼睛正在凝聚成形。
他一惊,赶紧躺下了,看到上空吊着的那些人的样子,也立马学着作为,犹如陷入梦魔,摇头晃脑,肥胖的身躯在地上乱扭,时而像王八,时而像条胖蛆,反正动作不太好看。
体内承受的痛苦也确实是真实的,只不过痛习惯了能承受而已,眼缝里偷偷观察那双蓝的眼睛。
发现自己的担忧没错,果然是自己的异常引起了注意,蓝汪汪的眼睛又盯上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表演的像,还是因为自己没被绑着得到了谅解,虚空之眼观察了一阵后又消失了。
虽然躲过了观察,他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不敢再轻易逃跑了,知道自己稍有异常就会被发现,那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此地邪物之强大,他之前在盆地外也是见识过的。
他只能继续在痛苦中挣扎,继续煎熬着,实在是不敢跑啊!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眯着的眼缝里突然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睁开了点眼缝细瞅,顿时高兴的差点尖叫出来。
来者不是别的,正是悄悄摸进来找他的大头,趴在了他的鼻子上,微微扭头,好奇盯着他打量的样子。
知道自己身在邪物老巢的南竹不敢停止动作,躺在地上的屁股继续扭啊扭,四肢继卖胡乱抓啊挠啊的,左翻翻,右翻翻,吃错了药,活得不耐烦的样子。
心情很激动,没想到大头关键时刻还挺仗义,旋即又觉得不对。
他借着各种动作的掩饰,悄悄把四周打量了一遍,确认那双虚空之眼不在了后,试着微声问了句,“大头,是老十五让你来找我的吗?”
尽管声音小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觉得应该能被那些痛苦呻吟的动静给掩盖,他还是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四周。
大头立刻做出动作回应,往他左边脸上挪了挪,表示是的。
对此,南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就知道老十五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他担忧了起来,此地邪物的实力太强大了,老十五他们跑来就是找死。
他当然想脱身,但也不想让庾庆他们送死,当即微声交代道:“告诉老十五,我没事,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脱身。你不能在此久留,快去,出去时千万小心。”
大头也不跟他客气,闪身就走了,警惕性和它当年被抓时一样,并未丧失,小心躲藏着离去。
飞入了一个洞窟后,顺着来路,迅速原路返回。
仗着能夜视,还有体型小的优势,一路都很顺利,可就在它即将要飞出洞口,从“镇灵钟”内脱身的时候,洞口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两只外出归来的银背猿,撞了个正着,当场被发现了。
“吼!”
两只银背猿吼叫着,挥动双拳一阵乱砸乱打。
大头仗着灵巧的飞行能力,一番躲闪后闯过关卡,迅速射向了洞外夜空,直飞盆地上空,下方的两只银背猿在洞口不甘的捶胸咆孝。
就在大头要飞出盆地的刹那,“镇灵钟”内有白光忽闪,一条白绒绒尾巴从一洞口弹出,如闪电般袭至,后发先至,一把就将大头给卷入了其中。
抓住大头的白绒绒尾巴缩回的途中,突然剧烈一颤,曲卷的缝隙中有黑烟冒出,骤然松开了。
大头趁机从中蹿出,周身缭绕着一道道火红色丝线,宛若千丝万缕围绕它飞舞的火红色流光护体,这一幕煞是漂亮,它奋力飞向夜空。
“咦?”女人好奇的声音回荡在盆地中。
白绒绒大尾再次射出,就在要再次抓住大头的刹那,“镇灵钟”千疮百孔的洞窟内有青色霞光闪烁,令白尾动作一僵,大头得以趁机躲过这一抓,飞出了盆地。
白绒绒大尾却不甘心,抖动一甩,密密麻麻的银毫射向了逃逸的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