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采访,就代表了他们工厂被曝光,广告的机会。
这年代报纸,电视媒体的公信力很强。
全国男女老少,各界同志们。
仿佛只要上过一次报纸,那都是一辈子都可以拿来吹嘘的事。
所以只要是报纸上的东西,大家都深信不疑,觉得那就是代表了国家。
小娇娘作为私营承包户,他们很需要这些曝光率。
关键我们还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周苗苗听了很久之后点头:“姐夫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你上次说要去南方,什么时候过去?”
黄东胜回了句:“不着急,先把小娇娘厂给稳住。”
“毕竟我们要是这次去了南方,可能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南方了。”
黄东胜走到了办公室的窗户跟前,静静地望着外面。
小镇被一夜春风吹绿,斑驳的老木框窗吹进来的风,带着暖意。
鸟儿在抽出嫩芽的枝头叽叽喳喳,似在唤醒这个小镇的春天。
远处各处斑驳的老墙根,还残留着过去刷的各种口号。
城不大,但却充满了人情味。
黄东胜知道,一旦到了南方,可能就要进入快节奏的状态当中。
这种悠闲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
但没办法,他必须要离开,因为前世也有很多梦没有完成。
还有,他也能希望带着身边人走的更远。
周苗苗走过来:“姐夫,南方是不是很热?”
“我听说那边到处都是歌舞厅是吗?”
黄东胜回头看了她一眼:“比较开放,但也遍地是黄金。”
“哦,我其实挺喜欢四牛大队这边的。”
“和我姐一样。”
周苗苗也融入了这边的生活。
感觉这样挺好的,每天上班,身边人都是一些笑脸,同心协力。
下班也能和同事们一起打牌,一起去寻找很多这边的乐趣。
黄东胜能理解她,说:“现在是很安逸,但时代的风会越来越烈。”
“不进,就会被大风刮退。”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也随着时代的大风前行,站在风口浪尖处,拨风弄云。”
周苗苗听不懂。
抓了抓脑袋瓜子,回头看着他这个姐夫。
和其他人一样也有了一种错觉。
感觉她的姐夫 同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换做其他男同志,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气概如云,身上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可她的这个姐夫 ,却像是在述说着一个家常便饭的东西。
不痛不痒,没有情绪波动。
但却又让她深信不疑。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姐夫,无所不能。
……
一个晚上过去后。
蔡冬生打电话过来了。
说那个岛上的角头大哥忽然临时变卦。
说要再观察观察,再来他们厂里。
蔡冬生电话里破口大骂,骂到最后还说:老几(子)齐脚(迟早)要带着港城的兄弟杀过去。
竟然敢戏弄老几?不鸡道老几也系做大哥的人吗?
黄东胜电话里倒是很淡定:“和他说,我们给他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时间没有来我们厂里,以后不要来了,我们另外找人合作。”
之所以说这话,那是因为蔡冬生也和黄东胜说了这人的身份。
不过是他们那边南馆的一个小角头。
只是比较聪明,投靠了一个大角头。
然后马屁功夫拍的不错,最后在大角头的身边成了心腹之一。
这种人跑到这边来采购,其实也是为了从中吃他们老大的差价,仅此而已。
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黄东胜挂了这电话之后,骑着他的心爱的大幸福,一路狂飙向了县城。
因为今天第一批记者要过来了。
他要在现场看情况。
蔡冬生这边和黄东胜挂了电话后。
也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那个角头:“铁头,别说我不给你面几(子)。”
“我没有这个耐心,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如果三天习间(时间),你还给我磨磨唧唧,我马上另外从北馆找人,和北馆合作。”
“从今往后,我们和联胜就是北馆的合作对象,你寄几(自己)看着办。”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县国营招待所。
一个浑身都是纹身的男人,坐在边上。
一边搓脚,一边挂了电话:“蔡冬生怎么是酱紫的人嘛。”
“三天时间都不给我?”
边上一个手下说了句:“铁头哥,三天就三天吧,要不我们还是和他们先签订了合同再说?”
“至于雄哥那边,他们扭扭捏捏半天,这么长时间连一个人都没过来,我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啊。”
“要是蔡冬生真让和联胜的人和北馆的人合作了,我们回去会被南馆的阿公们给打死。”
叫铁头的人皱着眉头,想了想:“干他良啦,蔡冬生有点过分了。”
“那就和他们联系,先把合同签订。”
“完了后,我们赶紧回去。”
“我总感觉自己会被抓了判刑一样,。”
这个叫铁头的人,他是偷渡过来的。
他们那个岛上其实也是活在信息茧房内。
每天随便买一份报纸,上面全是大陆那边,又毙了谁谁谁。
让他们对这块土地都感觉到害怕。
所以来了这边后,这个角头大哥甚至都不敢出招待所走动。
生怕别人知道他是那个岛上来的,然后抓着他去游街。
现在他也只想要快点解决这件事。
不过,就在他手下刚打开门,准备去找东胜家具厂签订合同的时候。
门口有一个人站着了。
“请问,是铁头同志吗?”
铁头哥不解的望着他,很是警惕的望着这人:“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啦。”
门口的青年听到这话后,赶紧笑着说:“铁头同志,真的很抱歉,我们厂里最近出了点问题,所以来晚了。”
“我叫齐春,是雄哥老板的手下,他让我们过来和你交谈后面的事。”
铁头哥一听到这话就开始抱怨:“干你娘啦,你终于来了。”
“有你们酱紫做事的吗?”
“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多久吗?”
“抱歉抱歉,铁头哥,真的是厂里突然出了点问题,原来我们那个厂长跑了,”
“没办法,临时出现了很大的乱象。”
叫齐春的青年赶紧各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