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扈四娘手持特制的锋利小刀,在言婉清胸前轻轻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她迅速用一只特制的瓷瓶接住。那血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仿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当最后一滴血落入瓶中,扈四娘迅速为言婉清止血、包扎,并喂她服下一粒药丸以稳定心神。言婉清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与释然。
“好了,药引已得,我这就去配制解毒丸。”扈四娘说完,便带着那瓶珍贵的心头血匆匆离去。
言婉清独自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心中既有对兄长康复的期盼,也有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亲情面前,个人的安危与痛苦都变得微不足道。
“婉清,你怎么样?”翠烟焦急地问道,待扈四娘离开后,她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对于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翠烟都清楚,但言婉清不让她出来,命令她藏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此刻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言婉清,翠烟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担忧。
“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啊!婉清,你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翠烟感叹着,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轻轻拧开瓶盖,从中倒出一颗碧绿如玉的药丸。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这是师父特制的‘碧髓回春丹’,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但要彻底恢复,还需时日静养。”翠烟边说边将药丸轻轻置于言婉清唇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让她能够顺利服下。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自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言婉清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谢谢你,翠烟。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恐怕……”言婉清的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感激。她试图坐直身子,但身体的虚弱让她不得不再次躺下,翠烟见状,连忙上前为她垫高了枕头。
“别说这些傻话,我们是师姐妹,理应相互扶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考虑。”翠烟打断了言婉清的话,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
“感觉好些了吗?”翠烟见言婉清的神色略有缓和,心中稍安,但她仍不敢有丝毫放松。
言婉清轻轻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体内的变化,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眼中多了一份神采:“嗯,好多了,这药果然神奇。”
言婉清目光望向窗外,那里是一片宁静的庭院,竹影在微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着盛夏的故事。
翠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这次的事情太过凶险,若非师父留下的丹药,后果不堪设想。婉清,你为何要如此冒险?”
言婉清苦笑了一下,回忆起之前的种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些事情,不得不做。翠烟,你可知,我们言府已经多事之秋,我要保护好父兄,保护言府。”
翠烟闻言,心中虽有不解,却也明白言婉清的坚持。她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握住了言婉清的手,给予她最坚实的支持:“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翠烟,扈四娘的事情,你怎么看?”言婉清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
翠烟闻言,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她心术不正,今日之举,不过是她野心的一部分。只是不知她围绕在二少爷身边,究竟有何所图?”
言婉清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必须有所防备,不能让她得逞。”
翠烟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没错,她看起来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要小心应对,以免被她算计。”
言婉清看着翠烟,目光中充满了信任,说:“翠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你要密切关注扈四娘的一举一动,查清楚她的底细。如果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翠烟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扈四娘有可乘之机。”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
扈四娘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点燃桌子上的蜡烛,房间里瞬间被温暖的光芒所填满,驱散了傍晚时分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与阴暗。
烛光摇曳中,房间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四壁之上,并非寻常人家的书画或挂饰,而是各式各样的毒物标本,它们被精心地安置在特制的框架内,宛如一座微型的自然博物馆。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床榻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眼镜王蛇蜕皮,其色泽虽已褪去几分生前的艳丽,但那蜿蜒曲折的形态仍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力量。旁边,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网模型,网上还挂着几只不幸落网的小虫,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一阵微风而轻轻摇曳。
桌角边,摆放着几个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毒草与昆虫,它们的颜色在液体的折射下变得异常瑰丽,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
这些毒物,每一样都是扈四娘多年行走江湖,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珍贵藏品,它们不仅见证了她的冒险历程,更是她研究毒术、炼制解药的宝贵素材。
扈四娘轻轻走到桌前,目光在这些毒物间流转,眼中闪烁着既敬畏又兴奋的光芒。她缓缓坐下,从抽屉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那是她毒娘子的毒术秘籍,里面记载着无数罕见毒物的性质、用法及解法。
她翻开书页,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古老的文字,心中默念着每一个配方,每一个步骤,仿佛在与先祖们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