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修行凝气诀！”

    黑山早已打定主意，按照现在身体状况，或许凝气诀更适合他。取出活人木，摆上树雕，三人开始各自修行。

    法诀并不难，难的是压根儿就没气。喝下一口精华液，堪堪可以练习凝气。

    二十口之后，感觉出现一层薄薄的底子。与气旋相重合，有若实物，面儿非常广，就像在下面托起气海一样。

    这层底牢牢扎根在体内，与身躯融为一体，有股说不出来的气息缓缓流向全身各处。

    似乎还有一股气向元神游动，他感到头脑特别明晰。但不知道什么是元神，只从法诀上意会而来。

    修行结束，三人就睡在活人木上。一觉醒过来，黑山大为惊诧，体内空空如也，昨日修行打下的底子荡然无存。

    他顿时蔫了，心说这还修什么行，完全是做无用功，还浪费元气。

    垂头丧气地搬过来一些碎石，码了一个简易厕所。正嘘嘘中，大凰问道：

    “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尿完盖好！”

    “哦，那开始搬？”

    “搬呗，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忙活半天，小块石头还行，大块石头搬不动。风法术能起点作用，但力道依然不足。

    一时陷入困境，清莲和大凰打坐修行，练习汇气诀。黑山站在石壁前研究凝气诀，所谓突破就是元气白白损耗太大，用云泥珠化解。

    法诀上讲修至大成才可食用，但他根基都打不下。而作用又和目前境遇一模一样，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吃。

    徘徊犹豫许久，找机关又转了两圈，抬眼看到堵住通道的大石块，他决定冒险一试。

    既然是凝气，气必须得足。黑山将钓月花和本草都摆出来，新采的草药吸入掌青葫。一切准备就绪，凝重地看向二人，

    “你们先让让，我吞下它试试。”

    “小黑，你疯啦？慢慢来！”

    大凰腾地站起，伸手欲夺云泥珠。他背过手去，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淡淡一笑，

    “我想早点儿出去，好和你下崽子！”

    “这就可以下呀，我陪你！”

    她真的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就要脱衣服。清莲赶忙拉住，劝道：

    “大凰你还小，最好到二十。”

    “唉？师姐，你可以呀！”

    “我…？我可以，小黑，来吧！”

    犹豫片刻，轮到她开始脱道袍，一副认命的样子。黑山愣了一下，苦着脸望向她们，

    “你们俩玩呢？说下就下呀？修行！”

    说完坐在活人木上，先灌了三大口精华液，只觉气海元气满满，而且极为浓厚。

    接着他服下云泥珠，刚要运转凝气诀，立马抓起掌青葫，嘴对嘴灌个不停。那珠子一入喉，元气就被吞噬一空，幸亏反应快，用精华液快速补充。

    即便这样，云泥珠依然缓缓向气旋压去，气海随时可能崩溃。全身肿胀难忍，骨骼都在嘎嘣嘎嘣响，有一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黑山汗如雨下，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姿势不能变。

    掌青葫空了，他应声摔倒，完全不能动弹分毫。体内发生的一切变化，明悟至极。知道云泥珠只化开小半，自己已无能为力。

    气海的确变得有如实质，可云泥珠压住了气旋。片刻之后，气旋炸裂，十几道口子向四周延伸，整座气海摇摇欲坠。

    这时，掌青葫塞进了口中，精华液再次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气旋的裂纹恢复又崩开，崩开又恢复。

    当云泥珠化到一半时，源头断流，黑山只能心中默念凝气诀，一遍又一遍。

    不知是否起了作用，气旋不再崩塌，却有如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既无法调动气息，也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不过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悟修行的本质。气海就是内府，修炼形成明台，为基为本。继而在明台上构筑神府神池，当在气旋处，如今被云泥珠占据。

    隐隐觉得凝气诀这部功法有问题，修至大成服食云泥珠，人的身体难以承受。而且那时服用相当于炼化它，但此时算是滋养它。

    不知这个珠子是什么天材地宝，融入体内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兜住气海。凝聚元气，吐纳生机，奇异无比。

    然而黑山再懂也是无用，没有元气补充，要么被撑爆，要么被压垮，只有死路一条。

    气息越来越弱，脑袋渐渐昏昏沉沉，可心中依然默念着凝气诀。

    母亲、父亲、哥哥、族长和族人的身影跃入脑海，似乎在为他加油打气。作为唯一幸存的族人，一切都结束了么？他还想下很多崽儿呢！

    ……

    “小黑，小黑，……”

    耳边传来大凰亲切的呼唤，黑山缓缓睁开双眼，一张苍白的慌张的熟悉的挂着泪珠的脸庞映入眼中。

    她跪在一旁，俯着身子轻声呼唤着。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发紫的红唇露出五六颗白牙，还挺漂亮的。

    “没事儿，我命大死不了！”

    微微一笑，他轻声安慰了一句。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依旧动不了。

    接着看到破涕为笑，也看到另一张美丽憔悴的容颜闪着喜悦的光芒。浑身痛入骨髓，黑山闭上了眼睛。

    细细感受体内的气海，云泥珠消失不见。似乎有一座白色明台，白得极其纯粹，覆盖整座气海。

    在白色明台正中央，上面竟然还有一座黑色圆形明台。这座明台很特别，划分为不同区域。

    中心处是一个小圆，自成一体。然后向外一圈一圈延展，共有六个圆圈，形成五个圆环。自第一个圆圈向外幅射不少直线，将圆环切得均匀齐整。

    有些神秘，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猛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内视。气海的情形尽收眼底，看得真真切切。

    嘴巴被人轻轻掰开，喂下一颗饱食丸，然后是一碗云雾水。黑山很疲惫，虽然哪儿都痛，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只见她们陪在一旁，窃窃私语，不由问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