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让人在不经意间便已度过。热闹与喜庆的上元节刚过完,靖丰七年的第一次朝会便在大兴殿如期举行。
大殿之内,群臣刚刚行完礼,依照品阶分列于两侧。
此时,一位老御史率先出列,跪地后以洪亮且急切的声音劝谏道:“官家,您在正旦宴会上曾提及要让皇子建国,此乃恢复隋唐之前的分封之策啊!岂不闻,昔日汉之七国、晋之八王,皆因分封之故,致使国家陷入动荡之境。想那汉朝之时,吴王刘濞等以‘诛晁错、清君侧’为名,悍然兴兵反叛,一时间烽火连天,生灵涂炭,百姓深陷苦难之中,苦不堪言。而那晋朝的八王之乱,诸王为了争权夺利,彼此相互攻伐,长达十六年的战乱让晋朝元气大伤,社会经济崩溃,更是引发了五胡乱我华夏之祸,中原大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倘若我大宋施行分封之策,恐将重蹈覆辙,还望官家三思啊!”
端坐龙椅之上的赵立庆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便是酒后失言的后果啊。目光缓缓扫视过群臣,从众人的神情之中能够明显看出,这位老御史所说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赵立庆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孙御史,平身吧。朕还没糊涂到要在大宋施行分封的制度,诸卿也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官家圣明,大宋万年。” 群臣闻言,赶忙躬身行礼,齐声高呼。那位老御史也缓缓起身,回到了队列之中。
每年的第一次朝会,大多只是走一个过场,因此很快便散朝了。群臣各自返回衙门,开始处理政务,而赵立庆则在皇城司使杨威的陪同下,来到了随园。
众皇子和十几个老师正在专心读书。见到赵立庆前来,众人赶忙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拜见父皇...”“拜见陛下...”
赵立庆摆了摆手,“免礼,从老大至老八,你们八个年纪稍大些的跟朕出去一趟,其他人跟老师继续读书。”
皇子年满六岁便要来到此地读书,如今随园里共有二十多个皇子。
赵立庆带着八个皇子径直出城,前往新兵训练司。这八个皇子中,最大的是太子和老二,两人均是十五岁,而最小的老八刚满十二岁,乃是华妃吴秀娥所生。
新兵训练司后大部分人都已调往海州帮忙训练镇海军新兵,仅剩下几十个人留在这边。皇帝驾临,他们来到大门口接驾,齐声高呼:“拜见陛下。”
“免礼。”赵立庆步入大门,皇子们紧随其后,众人也随即跟上。
来到操场,赵立庆环顾四周,而后转身对众人说道:“朕今日把这八个儿子交给你们,要求将他们当成新兵来训练,不必顾及他们的皇子身份,你们该如何训练就如何训练,三个月后朕要来考核。”
此话一出,众人皆懵了,皇子们不敢吱声。新兵训练司使李广阳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躬身奏道:“陛下,这新兵训练极为艰苦,殿下们从未经历过,怕是会受不了。”
赵立庆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李广阳,你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陛下。” 李广阳见皇帝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言,干脆地回应。
赵立庆看向八个儿子,再次强调道:“在这里,你们不再是皇子,只是一个新兵,教官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如果到时考核不合格,就永远待在这里。”
“是,父皇。” 太子带头回应,众人一起躬身行了个礼。
“行了,就这样吧,李广阳,人给你留下了,三个月后让朕看到他们脱胎换骨。” 赵立庆说完,便朝外走去,杨威连忙跟上。
“恭送父皇...”“恭送陛下...” 众人躬身行礼。
老三赵佑大声喊道:“父皇,回去后跟母妃说一声,让她别担心我。”
赵立庆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回到皇宫后,赵立庆将八个孩子的母亲都召集到了坤宁殿,跟她们说了把孩子放在新兵训练司的事情。
“陛下,孩子们哪能吃得了那个苦啊。” 皇后种云思一听,眼眶顿时有些泛红。
吕若兰更是不顾礼仪,直接吼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以后是不是还要把孩子们送到战场上去?”
石沐见状,连忙拉住吕若兰的衣袖,“姐姐,慎言。”
其他人虽心中担忧,但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大喊大叫。德妃杨玉红擦拭了一下眼角,轻声说道:“陛下,孩子们什么东西都没带,派人给送点过去吧。”
赵立庆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们在那边有吃有喝的,什么都不缺,你们都消停点。朕是来跟你们说一声的,不是来跟你们商量。”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淑妃折美佳快步跟上,“陛下,那边毕竟是在城外,要多安排人守卫。”
“朕安排了一些皇城司的将士在那边,附近还有好几千汴京卫,你们放心。”赵立庆边说边走出大殿。
看到赵立庆走了,吕若兰朝吴秀娥发火,“姓吴的,你光在那抹眼泪有什么用,一声都不吭。”
“你孩子都十四岁了,我的孩子才十二,所有孩子就数他最小,你朝我吼什么?”吴秀娥甩了甩衣袖,离开坤宁殿。
“惠妃,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怎能跟陛下发火?” 皇后种云思脸色铁青,对吕若兰的行为感到不满。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这就去跟陛下请罪。” 吕若兰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种云思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淑妃折美佳嘟囔道:“一天到晚横行霸道,迟早有她的苦头吃。”
赵立庆回到福宁殿,感觉有些困倦,便到侧殿的榻上斜躺着,想要眯一会儿。
“还跑回来睡觉,你娥姐在那抹眼泪呢,不去安慰一下。” 吕若兰一进门就调侃。
赵立庆翻身坐起来,“你还没闹够?”
“谁来跟你闹了,有事要问皇帝陛下。” 吕若兰说着,便走到赵立庆身边,轻轻地给他捏腿,声音温柔,力道适中。
赵立庆不禁笑出声,“你这变脸可真快,要求人就变得这么温柔。”
吕若兰娇嗔道:“刚才不是一下没忍住吗,你这当爹的不心疼孩子,还不让我这当娘的心疼一下。”
赵立庆懒得跟她掰扯,“是有要弄新股份的事,就是原来的股份不变,新股份只为吸收一些钱来更好地发展银行业务,但新股份只有分红的权利,没有管理银行的权利,相当于把钱借给银行,赚了钱之后,扣除一部分银行的提成,再把剩下的利润分给持有股份的人,大概就是这样。”
“那还不如直接把钱存银行,不也有利息拿?这样不是更稳当?”吕若兰有些不理解。
“正常情形下分红会比利息多,不然弄这个干嘛?有人会买那些股份吗?”
吕若兰恍然大悟,“明白了,臣妾先回去,陛下晚上要过来吗?”
“没时间,还一大堆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