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一脸为难。
“我们县太爷出去了，不在县衙。”
商诀追问道:“他何时回来？我们远道而来，有正事找他，你能不能去把他找回来？”
衙役摇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他微服私访去了。”
赵景宸敏锐地盯向衙役:“他为何会微服私访？是洛县出了什么事吗？”
衙役面色疑重，“近几个月来，洛县境内就有十六个年轻姑娘接连无故失踪，三天前又失踪一个。
县太爷接到线报，说是前几天，有一批可疑人员在县城内活动过，他到那些人出现过的地方，找线索去了。”
三天前？
会不会是她？
穆云歌一下就想到凉州城民宅内，那个清醒后自尽的姑娘。
“这位大哥，你们可有那位姑娘的画像？”
“有，在县太爷书房内。”
商诀催促道，“快去找来，让我们看看画像。”
衙役疑狐地打量几人，“难不成，你们见过那个失踪的姑娘？”
赵景宸面色不虞:“还不快去？”
衙役被他的气势震慑，不再问东问西，忙找画像去了。
片刻后，带着画像跑来。
穆云歌迫切地迎上去，接过画像打开来看。
只一眼，她就红了眼眶。
是她没错！
画像上的姑娘，清秀甜美，没想到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果我们能早一些去就好了。
“子轩，是前晚被吴富贵玷污自尽的那位姑娘，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吴明贵那些畜生，作恶多端，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赵景宸轻轻拍了拍穆云歌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就他们犯下的罪孽，等一一核实后，够他们死十回八回了。”
商诀见此忙冲衙役道:“快，多找些人，去把郑世贤找回来，就说皇上亲临。”
衙役一下变了脸色，忙跪地叩拜。
赵景宸虚抬了下手，“起来，赶紧去线索中提到过的地方找。”
衙役不敢再耽搁，招来十几个差役飞快地找人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一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匆匆跑回来。
他只看了几人一眼，就认出了赵景宸。
“微臣郑世贤拜见皇上！”
“起来说话！”
郑世贤起身拱了拱手，“微臣这样有失体统，先去换身衣裳。”
没过多久，他去而复返，重新郑重行礼。
赵景宸摆手，“你认识朕？”
“远远见过一次。”
“嗯，战事结束，朕回京路过洛县，听闻你修建水库，为百姓们解决了用水的问题，朕特来看看，如若实用，朕想向全国推广。”
说到水库，郑世贤微笑着肯定道，“皇上，水库一策绝对可行，微臣修建水库时经验不足，现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愿倾囊相授。”
“好！水库距离这里可远？”
“有点远，最近的一个水库，骑马也需要一个来时辰。
不过，沿官道往京城方向，有一个叫木溪的必经小镇，那附近就有一个水库，皇上可以顺道去看看。”
赵景宸点头赞同，“行，朕知道了！朕回京后，就会派工部的官员来你这里取经学习，后续事宜，你们再行商量。
至于失踪姑娘一事，朕在凉州城破获一起贩卖女子案件，前几天失踪的那个姑娘就在其中，可惜人已经自尽。
刑部会派专人到凉州城负责此案，你可以派人带着卷宗前去接洽。”
郑世贤点头应下，如抱珍宝般，抱出一堆图纸，从中选出了一张递给赵景宸。
“皇上，这是微臣总结经验后画的。”
赵景宸接过仔细看，郑世贤一一指着图纸上的关键点介绍。
“这个是排水装置，当水库里的水，达到一定的量时，就会从这些排水孔排出去，从而减轻堤坝的压力……”
听他一一介绍后，赵景宸赞不绝口。
“你费心了，有你这样的父母官在，百姓们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这张图纸，朕带回去让工部的大臣们好好研讨一下。”
在赵景宸的示意下，商诀拿出五千两银票，递到郑世贤的手里。
“这五千两银子，三千两充入县衙公账，剩下的两千两，是朕奖励给你和你的手下的。
你们为百姓做了这么件大好事，值得嘉奖！
只是现在的大炎，百废待兴，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所以，聊表心意，望你们再接再励，多为民办实事。”
郑世贤抖着手接过。
自己当年考中状元，因家境贫寒，又宁折不弯，被排挤外放到这里。
自己也曾感伤世事不公，自暴自弃。
有一天，大醉一场后想通，既然无法改变世事，就改变自己。
从此，下决心用自己的满腹经纶，为百姓谋福祉，让百姓们的生活不再那么艰难。
虽过程一波多折，好在自己坚持下来了。
如今得仁厚明君，不仅肯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还给予嘉奖。
这就够了！
郑世贤激动叩谢：“谢皇上恩典，臣定当竭尽所能，多做实事！”
“嗯，起来！”
又询问了一些洛县的其他政务后，赵景宸几人告辞离开，会合手下的人马，离开县城，按原计划一路前行。
到了郑世贤说的木溪小镇后，在客栈住了下来，找了向导去看水库。
大家看过绿波荡漾的水库后，回程路上，却沉默不语。
走出好长一段路，商诀才打破沉默：“这郑世贤是被废帝埋没的奇才，放在这里屈才了。”
赵景宸点头：“若把全国的水利之事交给他，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再派几个工部的官员辅佐，他定能大展宏图。”
听到如心中所想的答案，赵景宸心情大好，“嗯，这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来年，朕要广开科考，广纳这样的贤才。
若能多得几个像他们这样的贤才，何愁我大炎不蒸蒸日上？”
穆云歌看他高兴，因凉州城之事低落的情绪，也跟着烟消云散。
赵景宸趁没人注意，附到她的耳边，轻声道：“等多招些如郑世贤和邹之润这样的贤才，我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到时候，我们就天天出来微服私访，不必拘在宫中了。”
“少来，你以为甩手掌柜那么容易当？”
“只要我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赵景宸微微仰起脑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穆云歌“扑哧”笑出声，“看你这么有信心，我很期待！”
赵景宸笑看着她，“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