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何玲玲瞬间收了哭声,清清嗓子道:
“那也不是,不可以。”
旁边的许寒呵了一声,嫌弃道:
“……你这假哭能不能有点含金量,一点眼泪都没挤出来——”
“时玖咱们走吧。”
何玲玲笑着拧了把许寒的胳膊,在后者痛的尖叫的同时上前拉上虞时玖的胳膊,对着许寒翻了个白眼。
“至于像这种莫名其妙突然在大街上大吵大闹的的玩家,啧啧啧,咱们得离他远点,省得有人以为我俩脑子也有问题。”
挨了痛又被骂的许寒震惊瞪大眼:“我靠!何玲玲你要不要脸啊!!!”
“……”
两人的吵闹声中,虞时玖的目光缓缓落在何玲玲挎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上。
其实他隐隐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
在疗养院时,虞时玖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关系很好的护士们挎着胳膊走来走去,久而久之,他认为那是一种用于表示人与人之间“友好”的证明。
虞时玖直接忽略了自己并没看到过男人们这样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个“朋友”,以一种格外郑重的力道勾住何玲玲的胳膊,认真道:
“嗯,你们都一起来做客。”
虞时玖旁边趴着的肥肥:“……”
它怎么觉得,自己的另一个主人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喵?
男孩子和男孩子——呸!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也是这么勾着手挎着胳膊交往感情的喵?
何玲玲、许寒:“……”
前者诧异低头看向虞时玖勾住自己胳膊的手,后者茫然回应点头。
“啊对啊对啊,我们都一起去啊……
何玲玲:“……”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微垂落在自己的胳膊上时,憋着笑不断点头。
“对对对!走走走!我们去时玖家逛逛坐坐客!”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硬吵着要跟上来的黏人精——”
“我靠!你干什么又拧我肉?!很痛啊!”
“呵呵,嘴贱就应该多痛一点!”
“你真是……”
“……”
耳边不断的吵闹声让虞时玖大脑逐渐放空,他笑眯眯地望着旁边一来一回吵架的两人,第一次体验到耳朵也会“爆炸”的感觉是什么了。
原来是一种,有点酸,却又觉得好笑,但又有种莫名其妙想落泪却又落不下来的感觉。
太奇怪了。
虞时玖边走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参与也不说话。
有一说一,虽然吵闹,但听着好像,确实没有那种让人很寂寞的感觉了。
临近正午的阳光温暖倾落,洒在三个(实际上是两个)叽叽喳喳的年轻人身上,像是给他们身上的温暖又增加了好几个度。
街道两边不少年纪看起来大了很多的玩家看着他们,麻木不仁、冷漠的眉眼似乎都松弛了一些。
有的时候,年轻,反而会让玩家们心里的恐惧消散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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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队。
“结果怎么样?”
陆楚生在忙完监察队里所有事情后终于有了短暂喘口气的机会。
他来到林凤所在的房门口,和刚走出房间的医生正好碰到。
“林凤的状态还行吗?”
陆楚生问。
医生伸手拿下眼前的眼镜用袖子擦了擦,微微低头道:
“还不错,和之前几次的污染度相比,减退了很多。”
这也说明,林凤心里对于以前的恐惧也消散了很多。
她不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污染源”了。
“是好事。”
陆楚生低声道,俊俏的眉眼下方带着浅浅地眼袋,看的出来,他最近忙碌的时间非常多,以至于几乎从来不长眼袋的他都疲惫了。
“你也一样。”医生将擦好的眼镜带回去,伸手捶了捶陆楚生的肩膀。
“不要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明明监察队里的大部分玩家都很愿意为你分担。”
医生说。
“……我知道,”陆楚生疲倦地皱眉:“但距离公会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有些心慌——”
“陆队长也会心慌吗?”
医生直接出声打断陆楚生的话,他俊秀文气的面孔适时露出笑容:
“今年的公会赛,咱们监察队也一定会拔得头筹。”
“……”
陆楚生笑了一声,“希望如此。”
“好了好了,”医生温和地扶了扶镜框,语气很平静:
“周元仰的事也别想太多,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办法干预。”
所以当曾经的队友沦为对面的“敌人”时,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幸好对方没选择当“内鬼”。
当“内鬼”可比直接退会加入其他公会来的恐怖太多了。
“……”
陆楚生第一次没反驳这点。
他只是看着医生平静的面孔,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先走,”陆楚生伸手握向门把手,“我去和林凤交代几句下次进游戏副本的事。”
“好。”
医生从善如流往后退,“你们慢慢聊,不着急,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用手揉了揉腹部,笑道:“我可还没吃早饭就一路跑过来检查了。”
陆楚生冷淡的脸上露出极浅的笑意:
“去吧,再去晚点,估计连锅底都不剩了。”
“……陆哥果真会诅咒人。”
“……”
医生走后,陆楚生闭了闭眼,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几乎是下一秒房门就被打开了。
陆楚生微怔,随即目光就和门后脸色苍白的林凤对视上。
对方不知已经在门后待了多久,一双眼睛有些泛红,蛛网似的红血丝蔓延其中。
陆楚生:“听到了?”
“……”林凤微微点头,让开空位让陆楚生进房间。
“嗯,听到了。”
陆楚生走进房间,看着林凤关上门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茶,淡淡道:
“这次的公会赛,第一个游戏副本我打算让你带队。”
倒茶的林凤手骤然一抖,她惊愕抬头:“我?只有我一个人?”
“医生也会一起。”陆楚生道:“我当候补。”
“陆哥。”林凤抿唇,她不顾茶水溢满杯口,语气很认真:
“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
陆楚生抬头看着她,像是在陈述一个明显的事实。
“是你不行,还是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