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感恩，陪着大夫人

    小姐每次出门都只带着紫鸢，在她看来，这是小姐愈发看重紫鸢了。

    而因着跟着小姐出门见世面的次数多了，紫鸢这丫头也好像开了窍，说话不但不再冲动，办起事情来也越发条理分明，进退有度。

    要是自己也能每次跟着小姐，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

    可是，小姐却很少给自己机会。

    那厨娘十分有眼色，自然能发现蓝芷的失落。

    她笑着说道：“人都说这院子里，只有蓝芷姑娘最是聪明伶俐的，

    难怪每次小姐有事出门，都会放心让您看管院子。”

    蓝芷听了厨娘这么说，原本有些不忿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想来她说的也没错，这院子总归要有人照管，看来小姐还是重视自己的。

    蓝芷心情渐渐爽朗，与厨娘一来二去聊了起来。

    洛珺兮这会儿已经在玉宁堂换了一身装扮，与秦冷瑶一起来到了一处小巷。

    这是个不甚起眼的小屋，两人到了地方后，秦冷瑶下车敲了敲门。

    门很开打开，一名女子向秦冷瑶施礼：“师姐，洛小姐，你们来了。”

    洛珺兮认得这个女孩子，是玉宁堂一位女大夫。

    她冲着女子点点头，跟随秦冷瑶往里走。

    屋内听到声音的人，很快走出房间，一眼看到跟在秦冷瑶身后的洛珺兮。

    那人怔愣一下，旋即跑上前几步，直接跪倒在洛珺兮身前，一个头磕在地上。

    “奴婢见过小小姐！”

    大家都吓了一跳。

    洛珺兮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你是谁？”

    近距离下，洛珺兮才看清这个女子的面容。

    她发丝枯黄，面色蜡黄，眼角唇边都有深深的皱纹。

    只是一双眼眸泪水连连，看着洛珺兮，眼底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是小小姐！小小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大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也能安息了！呜呜呜……”

    那女人哭得不能自已，洛珺兮等人只能让她先宣泄自己的情绪。

    终于，女人哭得眼睛红肿，渐渐止住了眼泪。

    洛珺兮再次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偷偷照顾我娘的坟茔？”

    那女人哽咽着道：“我之前洛府的下人，大夫人死后，我便假装犯错，离开了洛府。因为我知道，洛家没有善待大夫人，只将她匆匆葬在外面。

    为了报答大夫人的救命之恩，我必须保护好大夫人的坟茔。”

    洛珺兮终于明白了一些，便顺着继续问了起来。

    最后，她们终于弄清楚了眼前这个自称秋娘的女子身份。

    秋娘是个苦命人。

    她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娶了后母后，对她不闻不问。

    待到她出嫁时候，为了银两，后母将她嫁给洛府一个管事的儿子做填房。

    这个管事的儿子是个酒鬼，每次喝过酒都会将秋娘打得遍体鳞伤。

    因着洛府管事也有些手段，她根本不敢反抗。

    也是因着管事缘故，秋娘在洛府也混了一个简单的洒扫差事，就负责离梨落院不远的一个花园的清扫。

    在一个冬日里，她的酒鬼丈夫喝醉，将她一条腿生生打断，并将她赶到大街上，任她自生自灭。

    那夜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她瑟缩在墙角，以为就要冻死在外面的时候，是洛珺兮的母亲碰巧路过，将她救了回来。

    之后，洛珺兮的母亲还帮着她找医生医治断腿，又亲自出面教训了他那个酒鬼丈夫和做管事的公公。

    有了大夫人撑腰，她在婆家的日子比从前好了很多。

    后来她的丈夫喝多了酒地掉进河里淹死了，她的公爹因着在洛家手脚不干净被送入了官府。

    紧接着不久后，洛珺兮的母亲就难产而亡。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秋娘简直不敢相信。

    那一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大夫人居然死了，她心中仙女一般存在的女子居然去世了。

    秋娘悲痛欲绝，想着若是洛家给大夫人做丧事，她一定多上几炷香。

    结果，洛家居然没有通知任何人来吊唁，直接匆匆将大夫人收棺下葬了。

    这让秋娘很是不解。

    她偷偷跟着去了墓地，发现本来应该入葬祖坟的大夫人棺椁，居然被随意葬在了附近不远的一个角落。

    秋娘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洛家这么做就是压根不想受大夫人做洛家鬼，只凭她死后魂魄无依。

    既然她也没有了牵挂，何不陪着大夫人，去守着大夫人的坟茔，不让人随便骚扰。

    就这样，她故意在工作时候犯错，被赶洛家门，直接在一个最接近洛珺兮母亲的坟墓的小村子里落了脚。

    秦冷瑶不解道：“秋娘，你怎么不去找杨家人？”

    秋娘叹息：“我一个村妇，大字不识一个，我怕自己走不到杨家就送了命。若是我死了，就真的没有人能给大夫人扫墓，陪伴大夫人了。”

    洛珺兮紧紧攥了一下秋娘的手，轻声道：“谢谢你，秋娘。”

    秋娘再次落泪：“大夫人面容绝美，小小姐与大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真的很幸运，能看到小小姐平平安安。”

    洛珺兮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秋娘，你既然在洛府待过，能否回忆下我娘身亡那年的事情。”

    秋娘想了一下道：“我不是梨落院里的下人，所以知道的也有限。但是因为大夫人对我有恩，我也就十分关心梨落院的一些消息。

    我只知道，大夫人怀了小小姐之后，总是睡不安稳。为了不影响大老爷休息，便搬去了最里面的梨落院。”

    洛珺兮想了一下道：“我母亲有孕那段时间，可有什么人去院落最多？”

    秋娘想了一下道：“我记得有个柳姑娘经常去看大夫人。”

    “柳姑娘？”洛珺兮眉目为蹙。

    这人是谁？

    秋娘道：“这还是伺候大夫人的一个贴身丫头与我闲聊时候说起来的。那位柳姑娘是大夫人一次上香途中遇到的女孩子。

    两人似乎比较投缘，一直聊得不错。

    大夫人那人心地善良，一点没有因为柳姑娘是个普通平民而小瞧她，反而处处帮忙。最后听说，那位柳姑娘的远方亲戚还被安排进了府里工作。我记得好像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