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见自家小姐已经下了逐客令,可柳姨娘还准备要说什么,她立即笑盈盈接口:“柳姨娘难得来我们梨落院一次,只是可惜我家小姐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之前秦大夫也多有提醒,让小姐好好休息。柳姨娘最是心善,想着也应该能够心疼我家小姐。”
紫鸢虽然是洛珺兮的丫头,但是现在现在洛珺兮的身份不同了,县主家的大丫头,说起话来也比其他人有分量。
而且紫鸢最近一段时间成长、成熟了很多。说起话来的时候,腰杆挺直,目视前方,眼神坚定,气质端庄,毫无一丝自卑姿态。
只是语气依旧谦卑,明显是抬着柳姨娘,若是柳姨娘还不就坡下驴,那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聪明如她,自然懂得分寸,只能起身,冲着洛珺兮施礼道:“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扰县主休息了。若是县主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妾身,这中馈职权,随时准备给县主来掌管。”
送了柳姨娘出去,洛珺兮看着紫鸢笑道:“看到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我着实放心不少。”
洛珺兮可以想象,自己昏迷的这四个月里,整个梨落院群龙无首,只靠着紫鸢和墨语这两个大丫头来管理院子的事情,两人经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即使花氏那会儿已经不管家了,但是新上来的柳姨娘手段如何大家都不知道。
想必最初的日子,紫鸢和墨语两人也是如履薄冰。
自己那会儿昏迷,若是两人有些差池,都没有人为两人求情的。
紫鸢有些忐忑道:“小姐,您昏迷这段日子,奴婢想了很多。小姐以后是做大事的人,奴婢不会武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在小姐身边。
但是奴婢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对您的喜好和脾气,除了蓝芷,现在也只有奴婢了。
奴婢知道自己很笨,没有蓝芷姐的聪颖,没有墨语的稳重,没有青烟的机灵,但是奴婢还想继续伺候小姐,就必须让自己成长起来。
所以,您昏迷的这段日子,奴婢偷偷去找过锦带姐姐……”
锦带是长庆长公主的贴身大宫女,跟着长庆公主见识过太多事情,周身上下无论从气质和能力,都不输皇都任何一位大家闺秀。
因着洛珺兮常出入长庆公主府的缘故,一来二去,紫鸢与锦带便也熟悉起来。
锦带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丫头,相反,她的性格十分温和。
所以,紫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助锦带帮忙。
洛珺兮听她说完这段时间的事情,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其实我从来为将你们视作丫头,你们陪我长大,与我的姐妹无异。当初蓝芷背叛,我是心疼,但我绝对不会因此就不再信任你与墨语。
紫鸢,你的进步是最大的。即使你不会武功,但是目前我身边最是缺少你这样的人。所以,不用藏着掖着,我不会因此而怀疑你。”
紫鸢的心意,洛珺兮是知道的,因为眼神从来不会骗人。
自己清醒后这两天,她早就发现了紫鸢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身上的气质沉淀了,不再同从前那么毛躁,变得更加稳重,而且说话办事愈发会思考。
这正是洛珺兮想看到的紫鸢。
这样的她,以后纵使自己没有办法在她身边,她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知道自家小姐依旧信任,紫鸢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
锦带姐姐说的没错,只要能够做到与主子开诚布公,主子自然能通晓自己的心意。
晚饭时候,洛珺兮的伙食已经不单单是白粥了,加了一些肉糜。
饭后的她,在紫鸢与墨语的帮助下,努力站起身,在屋里子缓缓挪动着步子。
躺的时间太久了,即使每天墨语和紫鸢都按照秦冷瑶的嘱咐给她按摩腿部,防止她的肌肉萎缩无力。
但是今日,她想自己站立都还是十分困难。
“小姐,您这刚刚好,莫不如再多休息几天再练吧。”
紫鸢有些心疼。
“是啊,您现在每天还只能喝粥,力气还不够,还是需要多休息的。”
墨语小心翼翼扶着洛珺兮,也是帮腔紫鸢。
洛珺兮感觉的两条腿好像灌了铅一样,又软又沉重。
她努力一点点挪动脚步,不同意道:“我已经躺了四个月,实在不想再在床上浪费时间。若是不走一走,我这两条腿都要废了。”
紫鸢和墨语两人无奈对视一眼,知道劝不动,只等继续陪着洛珺兮练习。
不过就是绕着屋内走了一圈,洛珺兮就累的出了一头细汗。
正在这会儿,青烟从屋外走了进来。
“小姐,我回来了!”
洛珺兮见她进屋,便让紫鸢和墨语扶着她走回了床边,坐下休息。
“怎么样?你见到她了吗?”
青烟点点头,“见到了。不过我听从小姐吩咐,只是远远看了是她,并没有接近。”
“嗯,那她在那边生活如何?”
青烟啧了一声:“有二小姐在府里帮她周旋,三小姐名义上是去庄子受苦,其实和在家里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就是吃喝没有在家里好罢了。”
洛珺兮嗯了,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你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青烟连连点头:“问到了一些。她院子里的一个丫头说,自从柳姨娘掌家,三小姐与五小姐的关系就急转直下。之前三小姐对五小姐总是颐指气使,但是最近五小姐对她的话经常无视。
这让三小姐自然气不过,多次与五小姐发生矛盾。
着火那日,其实两人不过就是为了争夺一匹绢布,结果从来都还是忍让的五小姐忽然爆发,讽刺三小姐不过就是仗着花氏是大夫人才如此耀武扬威。
还说如今花氏虽然怀有身孕,但是若不知道积德扬善,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三小姐的那个暴脾气那里能受得了这样的话,直接与五小姐打了起来。
两人当时是在夜间行走时遇到的,都打着灯笼,所以推搡间引燃了那间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