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旅馆旁边有个小超市,路过时,有人叫他:“贺冯唐。”
根本想不到,叫的人是姚欣舒。
“你怎么在这里?”贺冯唐问。
“这是我开的超市呀。”
“原来那间呢?”
“卖了,这里来往的人多,比那边生意好些。”
贺冯唐回忆她曾经的大肚子,问:“你孩子呢?”
“刚刚在身边,不知他跑哪里了。”说完,姚欣舒就喊:“宝宝……”
贺冯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起她哥,问:“你哥嫂还在原来的地方开超市?”
“我哥因售卖变质食品吃死了一个小孩,在牢子里。嫂子跟他离了婚,因名声坏了,她批不到营业执照,不能再开超市,听说她改嫁了,带着儿子到外地去了。她跟我断了联系,不知她现在干什么?”
贺冯唐离开姚欣舒后,就在附近登记了旅店。他从窗户往外看,街道是新开发的,记得两年前此地还是一片荒丘,一晃就成了闹市。
深海速度不得不让人惊叹。
他知道,这里离原来的租屋不远,出了新街口过去一段就是原来的租屋巷街,那里的环境随即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也许是恋旧作祟,吃饭时间还早,便不由自主地下楼到旅店外面,看到一辆出租摩托,便跨上后座,手一指,到那里去……
还未到出租屋巷街,发现一个老人摔倒在地,没人上前帮扶他……
贺冯唐叫停摩托,下车欲扶老人,想不到竟然是记房东……
扶起了记房东,不料他刚站起又佝了下去,叫声:“哎哟……”他脚崴了。
贺冯唐连忙为他按摩,待他不再疼痛,可以站立了,又决定送他去医院。他毕竟不是年轻人,一大把年纪,万一骨折了呢?
记房东来回走了几步,说没事,回家休息就好了。
贺冯唐结了摩的账,扶着记房东往出租屋方向走。记房东说,刚才是意外,他近年来已开始注重保养身体,家里的事都不管了,争取活一百岁,每天要在马路上走一万步。刚才也许走得太快,一疏忽就跌倒了。
贺冯唐疑问:“你那栋出租屋怎么办,请包租公管?”
“不是,我儿媳妇管理,她很能干,去年我家从村里分到几笔土地款,有三千多万,她把这些款子全买了楼,用于出租。”
“你儿媳妇有经营头脑。”贺冯唐称赞着。
“说得对,她现在成了个公司,不但管理自家的出租楼房,还帮全村好多户村民代理房屋出租。媳妇比我们村的本地媳妇强多了,她是北方人。”
贺冯唐知道,当地人所指的“北方人”泛指广东北面所有省份的人。
记房东的脚虽然不痛了,但走久一点,看得出还有点瘸。贺冯唐怕他再出问题,要扶送他回他的家。夕阳西下了,记房东也有心请贺冯唐吃晚饭,说:“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正好我们一同回家,前面不远。”
走进记房东的家,从外表到大厅内,一色的西欧风格,其奢侈豪华,让贺冯唐大为惊讶。这哪里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之家啊。
进来一个女人,打死也想不到竟然是孟花瑑。两人四眼对望,同时失语……孟花瑑一身贵妇人打扮,更显得高傲逼人……
记房东连忙向贺冯唐介绍:“她就是我儿媳妇。”
孟花瑑马上镇定下来,问说一句:“你怎么来了?”
贺冯唐没有回答,却问:“你跟赖……”刚露三个字,马上意识到问错了,住了口。
孟花瑑脸色有点变异,没有搭理贺冯唐,扭身进屋去了。
记房东问贺冯唐:“你们认识?”
贺冯唐:“我在她的公司打过工,还是老乡。”
“老乡”在深海,代表同是一个省的人。江东省与广东挨着,来粤打工的太多了,在江东人心里,如果不是同村,这个词并没有多大的亲切感。
记房东和贺冯唐叙起了往事,说到了果果。他说果果真是条难得的好狗,他要是有一条这样的狗就好了。又说到孟花瑑,显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与贺冯唐是曾经的一对恋人。
他大声朝里屋喊:“花瑑,贺冯唐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吃个饭。”
高档的酒楼,丰富的菜肴。菜上齐了,记房东的儿子阿发才到。阿发比以前更胖了,他一见贺冯唐,想起来了,说:“楼顶上练武的那个……”说完,便双手一摊,熊抱贺冯唐。
吃过后,记房东要孟花瑑为贺冯唐安排酒店。贺冯唐唐说:“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了。”
“你那个酒店好不好?不好就换一间。”记房东热情得很,他脚还有些不敢用力,要孟花瑑去看看。
(下一节,在旅馆里,她对贺冯唐说:从来不见你对我有什么表示,比如现在,你就这么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