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照片和一支录音笔。
“老公,一定要万无一失。”
“放心,监控我找人破坏了,绝对没留把柄。”
“封诀不好惹,必须坐实意外事故,否则很麻烦。”
“我都安排好了,苏烟的死绝对不会跟我们扯上关系。”
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把陆婉吓的抖若筛糠。
“二爷,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连声哀求完转身,“都是他,是他。”指着童裕继续道。
童裕……苏烟竟然跟玄门有关系,早知道的话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自知不会有好下场,听见陆婉的话虽然心寒但也顾不上计较。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让损失降到最低。
余光瞟见童如舟了,那是他的血脉,既然玄门不会放过他,那就想方设法让童如舟衣食无忧。
退一万步讲,只要童如舟好好活着,童家血脉就会延续下去,他到了地下也好跟列祖列宗交代。
考虑到童如舟年幼,唯有他扛下苏烟出车祸的事情,保全陆婉,让陆婉护童如舟长大才行。
电光火石间心中已有决断。
从头到尾都没童如雪的任何事儿,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童如舟一个孩子似的。
“二爷,关于苏烟出车祸的事情,从策划到执行全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没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在磕头求饶的陆婉猛地回头,百感交集的看着他。
“老公,你……”
“闭嘴,好好当你的妈妈,把舟儿抚养长大。”
陆婉听懂了, 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极快,没人发现。
“老公,你放心,我会的。”用力点点头道。
童裕挺直腰杆。他想明白了,得罪玄门横竖不会有好下场,在跪着死和站着死上他选择站着,至少能给童如舟留下好的印象,保全他作为一名父亲的颜面。
“二爷,害苏烟的事情是我一人所为,跟我老婆、孩子没关系,您先把他们放了。”
“别急,我会把你们都放了的。”
池辰轻叩桌面,目空一切,不怒自威。
“童总的公司由饶氏接手,其他资产全给童如雪,苏烟的事情就此翻篇。”
说完看向饶天义,饶天义会意,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让童裕签字。
童裕什么都还没说,陆婉先鬼哭狼嚎起来。
“不行,那我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怎么?童夫人的意思是想让玄门管你们吃喝?”饶天义嘲笑道。
“不用,我签,我签。”
童裕干脆利落的签字,“好了,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池辰挥手,童裕一手拽着陆婉,一手牵着童如舟,匆忙离开。
饶天义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小师叔,就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吧?”
“便宜?那你想怎样?”
饶天义只觉身后阴风阵阵,连忙回头,一脸讨好的笑。
“不想怎样,一切听小师叔的。”
不过是觉得以苏烟的身份,童裕这般往死里做,受到的惩罚太轻。
当然他也有私心。这些年童如雪那个傻丫头挨了多少童裕的毒打?他可都记得。
逮住机会想清算,童裕却全身而退,他有些不甘心才说出便宜之类的话。
池辰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看了一秒,他感觉心脏被人拿出来晾晒,所有的秘密都无处可藏。
借口公司有事,一溜烟的跑了。
池辰望向远处,心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至于将来……你的将来怎会有我?
苦涩的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上楼。
答应帮忙找柏岚的,今天就兑现承诺。
在卧室席地而坐,掌心向上搭在双膝。双眼紧闭,嘴唇蠕动,念起一串串咒语。
屋内风起,磅礴的玄力从他体内涌出,致使家具、摆件乒乒乓乓一阵响,小件的洒落一地。
管家听见动静连忙跑来,“二爷,您为何又要动用玄力啊?反噬刚好。”
“还债。”
池辰说完后挥手,管家被玄力推出门外。
玄力又施加在门上,如何使劲儿都无法推开。
管家急得直跺脚,“二爷,您怎么总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池辰没说话,而是用一缕玄力在虚空画出柏岚的命盘,但金色的命盘只保留了几秒,还没看清就消失了。
“呵,果然有人动了手脚,可惜今天你的对手是我。”
食指尖出现四缕玄力,他用这四缕玄力再次画出柏岚的命盘。
傲雪凌霜不远,饶天义正准备教训一下徒步回家、跟丧家犬无异的童裕,刚举起手却喷出一口鲜血。
“老大,您怎么了?”
当着外人的面,仲羽不敢叫饶总,只能用老大代替。
饶天义叹了口气,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擦就转身上车了。
仲羽从未见他这么沮丧过,清楚是发生大事儿了,赶紧去开车。
“饶总,我们去哪儿?”
“墓园。”
仲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啊?墓……墓园?”
“聋了?”
“没,就是觉得此刻最应该去的是医院。”
说着一脚油门,朝墓园开去。
池辰盯着柏岚的命盘,眉头紧蹙,直到他收起玄力,陷入反噬导致的昏迷,眉头都没舒展开。
黑暗中他听见歇斯底里的哭声了,顺着声音走去,逐渐出现微弱的光,借着那光他看见童如雪蜷缩在角落中,无休无止的哭泣。
他站在原地,天知道他有多想上前安抚,像原来一样,霸道的将她拥进怀中。
但现在知道她是表妹了,他的霸道变得滑稽可笑。
没过多久童如雪便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下意识的冲上前,想将她拥进怀中,却不想竟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意识到是梦境,不是真的,可他还是不愿离开,傻傻的坐在她面前,手指轻轻搭在她的头顶。
想象着她头发的柔软,轻声安抚。
“乖,别哭了。”
可惜他说的话她听不见。
“唉……”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哭有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了。”
想到他们的关系,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苦涩。
哭声突然止住,他低头,看见童如雪竟陷入昏厥了。
尽管知道是梦境,但他的担忧依然跑来作祟。
他靠在她肩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喃喃自语道。
远远的看着吗?
他能管住腿却管不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