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的?”
“叔,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去教育局送文件,之前见过的。”
“哦……好像是,不好意思啊刚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
“那这位是……?”
顾禾青轻笑着,微抬了抬蔷薇手杖,也没有过多思考,随口编了一段话。
“我听辰策说这边的教育很好,向前中学是附近知名的学校,所以特意来交流学习的。”
“哦哦,交流学习的老师啊,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顾。”
“哦,顾老师,您进,有什么事我就在这门卫室,直接来找我就行!”
“嗯好,多谢了。”
大门打开,顾禾青和许辰策往里走。
进入大门就是一段坡路,顾禾青走的吃力,因此二人前进的尤为缓慢。
“呼……看样子,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
有蔷薇在,许辰策想上前搀扶顾禾青也没办法,只能跟在一旁走着,不时小声的提醒着路况。
听到顾禾青的话,他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开口答道。
“嗯,是的先生,之前是这样。”
“之前……是这样?”
琢磨着许辰策话中的意思,顾禾青唇边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嗯,我现在想通了。”
许辰策带着顾禾青走过那一段坡路,来到了教学楼前方的空地上。
“正常的学生家长不会想着冒充成老师进去,而以您的气质来看,也一点都不像是想进学校找茬的社会人士,与其让您证明身份得罪您,不如直接让您进去。”
“更何况……这学校并不是什么大城市里的贵族学校,只不过是一所普通的初中罢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闹事的人了,门卫早已经失去了警惕,轻易放您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顾禾青听着他的分析,暗暗感叹。
不愧是高玩,自己都没有想那么多,他就已经把理由自己找好了。
要顾禾青来说的话,这样略微偏远的学校反而在安全问题上更加重视,因为大部分的学生家长只经历了基础义务教育,甚至还有许多只有小学文凭的,会闹出什么事来,谁都想不到。
别说是装扮成老师偷偷进学校了,就算是更奇葩的事情,也未必不会出现。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便和许辰策说了。
“嗯。”
于是顾禾青只是轻轻颔首,对他口中所说的这些话不置可否。
许辰策却自然的将他的反应当作了赞同,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转而开始介绍起来。
“先生,我们左边的这栋楼,是初一年级的教学楼,总共四层,一楼是音乐教室和小型会议室,往上就全都是初一学生的教室。”
“我们需要再往前走一段,去初二、初三年级的教学楼,这栋楼也只有四层,但会比另一栋楼大上不少,最顶层就是各个科室,我一般就在顶层的教务处里面坐班。”
顾禾青轻轻点点头。
“我需要先去教务处把教育局送回来的材料交过去,先生您……”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左右没什么事情,见一见那些老师也是一件好事。”
“可……”
许辰策看了看身旁的顾禾青那苍白的脸色,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他作为诡异正常的发白,还是身体不适之下的脸色苍白。
“没关系,我走慢一些就好了,门上都有门牌的吧?”
“您的意思是……”
“你先过去,我慢慢去就是了,正好,也看一看下面几层楼的学生们。”
略微思索,许辰策也没有多劝什么,应了一声,又给顾禾青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他的情况,也就匆匆往楼上赶过去了。
他在顾禾青家里待的时间本就不短,在路上又耽搁了好一阵,要是再不快点,他大概是赶不上早上的最后一节课了。
虽然当时指导老师的说法是“今天早上最后一节课我打算上新课,刚好是全等三角形的内容,你想听的话可以来听”,但已经闯过多个副本的他自然不会真的把这件事当成可去可不去的事情。
尤其是前面还有去教育局送文件的任务的情况下,这更像是一个考验。
怎样在指导老师和教务处老师中间寻找一个完美的平衡,让两边的事情都不耽误。
蔷薇挂在顾禾青头顶来回晃了晃,好像是一个从他头顶垂下来的花朵流苏,可爱极了。
“现在,又只剩下我们了。”
蔷薇用藤蔓蹭了蹭顾禾青的头顶。
“不用安慰我,我并没有难过,只是在感叹。”
是的,感叹。
但到底在感叹什么,也就只有顾禾青知道了。
远远的站在教学楼外,就能听到学生的读书声,还有几个老师扩音器中传来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顾禾青不由的一阵恍惚,但他没有在原地待太久,转而踏入了教学楼大门。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四边形……”
“肛肠科动物……”
靠近教室,那朗朗读书声就更加明显起来,各个不同的学科内容交错,靠近门边的学生,大概能同时接收到两个教室的知识。
见到顾禾青缓慢的从教室外面走过,难免有学生被影响朝着外面看的,随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学生跟着往外面看,进而引起了讲台上老师的注意。
于是,最靠近顾禾青的一个教室的教室门被关上了。
见到这状况,顾禾青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理解这样的情况。
一路往上走,被影响的学生就越少,顾禾青看了看门牌,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初三年级学生的教室门口了。
已经接近中考的他们总是要刻苦一些的,不论是来自老师的、家长的压力,还是来自于他们自身的期望,都不允许他们在这样的时候再去过多关注教室外的情况。
刚刚从楼梯口上到四楼,顾禾青就看到了“教务处”三个大字。
奇怪的是,这门牌上沾染着暗红色的物质,似乎,是干涸的鲜血。
这里从前应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