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餐厅。

    车进地下停车场，许倾音抱团子下车。

    其实刚出门她就后悔了，太冷了，地下停车场还好，没刮风。

    她恨不得把头埋进团子脖子上，吸收温暖。

    她又不好意思说，唉，什么都会搞砸。

    刚下车，服务员小跑过来，拎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您好，您是顾先生吗？”

    “是的，衣服给她。”

    许倾音抱住羽绒服，懵了。

    “穿上。”

    顾秉修抱起团子，侧身对服务员说，“带路。”

    许倾音利索换上，看看黑色羽绒服，又看看顾秉修的羽绒服，情侣装吗？

    团子冲她挥手，“姐姐，姐姐。”催促的小奶音。

    “姐姐来了。”许倾音小跑过去。

    她往左挪一小点，走一步，又挪一小点，慢慢挽住顾秉修胳膊，试探性抬头看，他没看我这边，应该默认了。

    “小心。”顾秉修拉住她。

    前面是一滩奶茶，不知道谁把奶茶撒一地。

    “看路，容易滑倒。”

    许倾音点点头，为什么会这样？总是丢脸。

    团子低头瞅着地上黑黑的东西。

    “哥哥，什么咩？”

    “哥哥也不知道。”

    许倾音抬头，“是龟苓膏，奶茶会加的小料。”

    “伊伊吃吃咩。”团子往下伸手就想拿。

    服务员转身，“顾先生，餐厅有小宝宝专用奶茶，里面有龟苓膏。”

    团子抬头瞅着服务员，她招招手。

    服务员走近，“小朋友你想说什么？”

    团子张大嘴巴，“啊！”

    顾秉修捂住小嘴，继续走。

    团子转头啃一口哥哥脖子，“气气。”

    “不许咬别人，咬哥哥可以。”

    团子又开始啃啃啃，牙牙痒。

    上了电梯，到十九楼。

    跟着服务员走，到达包厢。

    一进去看到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视风景。

    团子站在落地窗旁，扒着窗户看，好看咩。

    “您预定的餐已上齐，您慢用。”

    当顾秉修下车时，服务员就通知其他人上菜，正好卡在顾秉修到包厢，上菜完。

    许倾音蹲在团子身边，“伊伊，吃饭饭了。”

    团子摇头，继续看。

    “伊伊吃饱了，我们吃吧。”

    “嗯。”许倾音环顾桌上的菜色，偏中式菜系。

    她抿一口红酒，她其实没多大胃口，她吃了面包，怕自己太饿，影响吃相，给秉修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喜欢吃吗？”

    “喜欢，可能饿过头了。”许倾音找理由。

    “你平时吃饭前也吃面包吗？”顾秉修放下筷子问。

    许倾音心咯噔一下，“什么？”

    “我带伊伊上楼时，垃圾桶没有面包包装，下楼时我无意扫了一眼。”

    许倾音尴尬一笑，“你观察的真仔细。”

    “习惯使然。”

    许倾音一咬牙，“我怕吃的太难看，你嫌弃我。”

    她闭眼等回答，等了一分钟。

    睁眼时，看到服务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奶茶进来。

    团子站在椅子旁往上蹦。

    “等会，太烫了。”

    她看的入神，顾秉修侧头对上她的眼睛。

    “你担心多余了，你要不要喝奶茶？”

    “不用，我不爱喝奶茶。”

    团子蹦跶好一会，气喘吁吁的蹲着，“累咩。”

    “汪汪咩？”

    她左看右看。

    “汪汪去吃午饭了，我给汪汪定制了狗狗餐，我们不在一间房吃。”

    团子点点头，落在她耳朵里，汪汪，吃饭饭去咩。

    许倾音拉椅子靠近顾秉修，吃饭的桌子是圆桌。

    她不喜欢离人太远，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滴滴滴。”她的手机响起。

    刚接，听到宏亮声音，“你和顾秉修怎么样了？吃饭了吗？是吃饭，还是吃你?”

    许倾音果断挂掉电话，忙不迭的冲出门，她不忘回头说一句，“我去洗手间，等会回来。”

    “啊！”她抱头，脸通红，逃似的冲进洗手间打电话。

    “严露，你害死我了，我刚刚在包厢接电话，你喊太大声，他都听到了，还有小孩在呢？”

    “那么小的宝宝懂什么，别怕。”

    “他听清楚了，好丢人，怎么办？怎么办？”

    “啊！第一次这么社死，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什么轻浮的人？”

    “别多想，万一他没听到呢？”

    “你的声音震耳欲聋，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现在特别想从楼上一跃而下，再打三个滚。”

    “别打滚了，好了，好了，去吃饭吧。”

    “你害死我了。”许倾音用冷水洗脸，“我很想跑路。”

    “别跑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姐姐，姐姐。”女洗手间外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好像伊伊。”

    下一秒团子进了女厕所，“姐姐，饭饭。”

    许倾音咬牙抱起团子，“走，我们吃饭饭。”

    走出女洗手间到走廊，她看到顾秉修时，立刻低头。

    厕所的隔音好吗？他会不会听到了？

    我的天，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把事搞砸？

    顾秉修说话，“伊伊找你，想让你陪着一块吃饭，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她连连摆手。

    她看着小萌团子，嘀咕一声，“如果你哥哥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就好了？”

    顾秉修认真回，“我比伊伊大二十几岁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许倾音猛的抬头，什么时候顾秉修离她那么近了？

    她沉默好一会，后退两步。

    “哪里有地洞，我想钻进去。”

    “没有地洞，吃饭吧。”

    她哭笑不得，真是有来有回，十分尊重我。

    团子咬着手手，不懂姐姐为什么脸脸好红？

    包厢里，许倾音很想离开，她一开始多想和顾秉修吃饭，现在就多想躲进土里。

    她小口吃着饭，扒拉米粒，没一丝胃口。

    小团子拿着小勺子喝奶茶，吃的到处都是，奶茶溅在围兜兜上。

    “伊伊，姐姐不吃饭饭。”

    话音刚落，许倾音抬头，团子凑到她面前，软乎乎说，“打屁屁。”

    许倾音深呼吸，夹一筷子青菜大口吃，一口接着一大口。

    给团子看呆了，默默低头。

    菜菜什么的，伊伊不爱吃咩。

    她挪动小脚，从站在椅子上，到跨到哥哥腿上坐下，捂住眼睛。

    菜菜飞飞。

    下一秒，她被转过身子，面前是一碟子青菜。

    “伊伊也吃，哥哥点了两碗青菜。”

    团子气呼呼冲许倾音呲牙，又转头看一眼顾秉修的眼神。

    她拿起儿童专用筷子，苦哈哈的一口接着一口。

    她回头又看一眼，顾秉修端着小碗，“不吃，哥哥把奶茶喝掉。”

    团子侧头冲许倾音又呲牙，瘪着小嘴吃青菜，仿佛吃毒药，那脸皱巴着，都赶得上苦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