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念间，对错两不提

    我靠在墙上，说道

    『我们…走不出去了，自首，是我最好的出路…你俩…愿意跟我去吗？』

    听完我这句话，他俩突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付彬说道

    『哥！咱要是自首，你可就完了！』

    马勺也说

    『是啊哥！这面眼瞅着是奔整死你来的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无路可去，被抓是迟早的事，如果自首…还有一线希望，生哥…拿命在保我』

    听完我得话，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付彬说道

    『…那我跟你去，哥，你在哪，我在哪！』

    马勺沉默着…

    我看了看马勺，说道

    『没事，不急，回去的路上，慢慢想…』

    说完，我打给了小送

    『铁子啊？咋样了？』

    『谢谢你了小送，给我哥们提了上去…我要…自首去了』

    『想好了？』

    『想好了，穷途末路，与其狼狈不堪的被按在泥土里，不如坦然面对，给自己，留一丝体面』

    『行，你去吧，有什么事，我联系你内六扇门的哥们，放心，旭尧，有我罗恵宾在，谁也动不了你！』

    『哈哈，行，谢谢了，走了哥们』

    说完我给李胜楠在通缉令上留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楠哥知道是我，接通了

    『你好，李胜楠，哪位？』

    『奉天，盛世辉煌杜旭尧，我…自首』

    楠哥听完我得话，已经激动的颤抖着说不出来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你回来自首，只要不违反纪律，我都可以答应你』

    『行，把回奉天这一路上，抓我的人都撤了，我电话24小时开机，你们随时可以联系上我，我不会跑，但是你们要是玩埋汰的，中途抓我，不算我自首，我马上自杀！』

    『你放心！我马上下命令！在黑省与奉天之间，开一条绿色通道给你！72小时之内，到我们这！我都算你自首！』

    『好！你撤人吧！』

    当我给李胜楠打电话说自首的时候，廖国安整个人惊讶了，你妈的！你整什么猫腻呢？杜旭尧这帮人跑出去这么多！还能有自首的？而且还是主犯？

    已经围里了，顶多再有一天时间，就能查到这个楼，就能把我抓了，这时候自首了？？？

    而且我提的条件，廖国安满心不愿意答应，但是没办法，楠哥直接打汇报，报上去了，廖国安再想中途抓我，不算我自首，给我来个中途截获，不可能了！

    就这些，廖国安也没放松警惕，你不让我抓你，行，给我在杜旭尧的必经之路上，两侧，全留人，一旦发现路线偏离，目的地不是奉天，马上给我抓他！

    我们仨，带着钱，开着这台小本田，奔回开着，一路上，确实检查站撤了

    我们三个心情都特别不好，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开到当初扔了迈巴赫的地方，付彬发现这车还在这呢，这车付彬他们藏的挺好，我路过时候都没看着，我说道

    『换车，妈的，再坐一回迈巴赫！再不坐，坐不着这车了！』

    我们三个下了车，给车上的伪装摘了下去，上面全是树枝子和破塑料布

    上了车以后，我坐在了后排，付彬上了主驾驶，这时候，马勺站在车外，

    我看他没上来，我说道

    『怎么了？不想回去了？』

    马勺留着眼泪，说道

    “哥！我真不想进监狱！哥…我真不想…我才二十多岁，我不想我这辈子都在里面…我怕，我真的怕，哥，我一天都不想在那里面度过！”

    我听着他说的话，没看他，看着自己的脚下，点了点头，我问道

    『想好了吗弟弟？这次不回去，如果被抓了…可能谁也救不了你了』

    马勺低着头，擦着眼泪，说道

    『想好了哥…我马殿超就是死！也得死在外面…』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

    『人各有命，弟弟，箱子里的钱你留着，穷家富路，如果我杜旭尧还有命活着，咱们再一起喝酒！』

    付彬走下车，点了两根烟，其中一根，插进了马勺嘴里

    拍了拍马勺，说道

    『走了兄弟…你…保重吧』

    马勺哭着说道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尧哥。』

    付彬点了点头，上了主驾驶，我对着马勺说了一句

    『哥走了…以后…剩自己了，凡事多注意，有解决不了的事，去境外，找韩彬！』

    说完，付彬一打轮，迈巴赫开走了，后视镜里的马勺，对着我离开的方向，深鞠了一躬，久久没能起身…

    后来马勺改头换面，另起炉灶，干了不少大案，与之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事放在后面说

    迈巴赫一路开着，两个小时我就得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到哪了

    对面还得查一下信号，我有没有撒谎，是不是按照正常路线在奔奉天回

    一路上，没有人来抓我，到了奉天以后，我和付彬说道

    『上车饺子下车面，咱俩，吃口面吧』

    付彬点点头，找了一家面馆，我们哥几个其实都挺爱吃面条的，面条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对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要了两碗面，面是打卤面，卤是鸡蛋卤，要了两个小菜，两瓶汽水，我俩吃了起来

    感觉不过瘾，我又扒了一头蒜，之前从来不敢吃，因为不一定会接触谁，接触哪个老板，你要是一张嘴一股大蒜味，那生意咋谈？

    现在不用绷着神经了，放松了，大口大口的吃着，

    突然…

    我想起了我老家，墙上的那张照片…我小时候过生日时，和父母的合照，那时候，吃的也是打卤面

    想起年过半百的父母，年轻的妻子，幼小的孩子，不知不觉，泪意涌上心头…

    这些年，我浑浑噩噩，自以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实际上，我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出卖自己的自由。以至于现如今，对父母无法尽孝，对妻儿无法尽责。

    本是清汤无盐面，泪落碗中方觉咸。

    匆忙入口无需品，腹中仍觉是心酸。

    糟糠之食仍须咽，只为家中半分甜。

    只惜家中已无亲，回头已成面中盐。

    面无盐，面无言，面无颜。

    即将失去自由的我…无颜面对父母妻儿，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泪如雨下

    付彬递给了我两张纸，又给我拿了一根烟，说了一句

    『哥…走吧，先上车。』

    付彬结了账，就回了车上，坐在车里，我给远在新加坡的李玟打了过去

    “媳妇…”

    “你是不是出事了！”

    “嗯”

    “你在哪！我他妈问你在哪！”

    “去自首的路上”

    “…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父母怎么办！杜旭尧！你他妈混蛋！”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李玟失声痛哭，我抽着烟，说道

    “我在国外的账户里有钱，有很多钱，你去找炮哥拿，给我父母留一点，剩下的，你拿走吧…找个好人…”

    后半句我还没说出来，李玟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杜旭尧！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

    “我他妈死活不一定！你等我啊！？”

    “我他妈等你！”

    李玟说完这句话，我泪流不止，缓了一下说道

    “爸妈呢？”

    “在韩彬那里，我去找他们！”

    “别！别去！…别去…以后再说吧，他们知道我的事情…我也…没法面对他们…这个坏人，你来当吧”

    “留一些话给他们吗”

    “告诉他们，儿子…想堂堂正正做个人！”

    李玟抱来了我的大儿子，这小子太贪玩，嘴上说想我，但是手里一个劲的摆弄着玩具，我听着声音，说道

    “别难为他了，他还小，不懂…我走了媳妇”

    “…好”

    “挂了…”

    时间退回两天前，我们刚到黑省家里时，我坐在老房子的炕上，他俩在外面，我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

    “爸…儿子…犯法了，可能，没法给你养老了”

    “儿子…咱老爷们，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我等你回来！”

    没有我爸这句话，我认可被乱枪打死！也不会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