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知道，梵渊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等他回来的意思。
但数月来，早已习惯有他在的日子。
面对对方突然的离开，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
就总感觉……
屋子里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院子里也是一样。
最无法让人释怀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上次离开去取制作长枪的材料时，梵渊有提前告知他回来的时间。
可这次却没有。
那种遥遥无期的等待感，最是煎熬。
楚墨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些，依然和之前一样生活、修炼。
每天做的事，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变化。
直到第十天。
“不知道我能不能算出来……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用上从梵渊那儿学来的本领——
卜卦。
坐在桌案后，看着掌心里的三枚铜钱，神色微凝。
下一刻，双手合拢，抛除杂念，闭上双眼。
在连续抛了六次之后，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他算不出来。
若是算别的，都正常。
可唯独算关于梵渊的事，会一直失败。
根本就没法算出，对方到底去了哪里。
“……”
有点气恼地把铜钱往桌边一推，脸色也有点臭。
“这都算不出来，那我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哟，生气啦？”
重明拍拍翅膀，落在窗沿上。
“气你师父就这么走了，不带你？”
“哼！”
楚墨斜他一眼：“气什么？我才不气！”
有什么好气的？
自己才不在乎这种事呢！
重明眼里浮现出几分八卦的意味。
“也不知道你师父究竟是什么来头，占卜对他竟然都没用？”
说实话，楚墨也挺纳闷的。
之前还不能肯定，但这一试，确切的答案就出来了。
梵渊肯定不是一般的凡仙。
这世间无法占卜出来的存在，只有极少数。
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和天道息息相关。
所以才会卜不出来。
“……我要下山！”
想了想，他骤然起身。
重明却提醒他：“你要是走了，万一他回来了，又找不到你怎么办？”
“……”
他面色一顿，握了握拳。
“这样，我去外头帮你打探打探吧。”
重明舒展了一下身体两侧长长的羽翼。
“正好我最近也打算出去逛一圈。要是有消息，我就回来告诉你。”
“……行吧。”
楚墨有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你想要什么报酬？”
“嘿嘿……”
只见重明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
“不要别的，只要把你掉下来的猫毛送给我造窝就好！”
他对楚墨身上的毛，可是馋了很久了。
“就这？”
楚墨已经提前猜到了。
“行，成交。”
“那我走了~”
重明挥动翅膀，飞至半空中。
“不要太想我啊~”
楚墨一脸糟心地摆摆手：“去吧，别啰嗦了。”
……
等重明也离开后，山里更清寂了许多。
天气也越发的冷了。
几天后，山里来了一群不知好歹的野猪精，想要和他抢地盘。
他们看上了这座山的位置和风水，想要在这里修炼。
见楚墨孤零零一个，便觉得胜算很大。
“兄弟们，上！让这只小野猫见识下咱们的厉害！”
野猪精老大气势汹汹地发出了号令。
紧接着，楚墨就被这群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妖怪给包围了。
“呵。”
梵渊不在时，他似乎一下成长了很多。
站在原地冷笑的模样，也有几分像对方。
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
“那就来试试！”
手掌展开，一把金光环绕的长枪瞬间显现出来。
看到这把长枪时，野猪精们怔愣了下，而后又哄笑起来。
“还挺能吓唬妖怪的！看着厉害，还不是只有你自个儿？”
他们靠着群体作战，可是赢过不少次。
会输给这形单影只的小野猫？
没多久，他们就啪啪打脸了。
因为楚墨还真就只靠自己，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见识过他厉害的野猪精们，全都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哀嚎。
以及求饶。
“……猫哥，哦不……猫大爷！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都被楚墨打回了原形，身上也都挂了彩。
肥硕的身体上那一道道惨烈的枪痕，就说明了一切。
刚才还嚣张不已的老大，更是直接对他俯首称臣。
“还不滚？”
黑发黑衣的青年持枪而立，山中的风吹过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是！这就滚！”
野猪精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再不敢久留。
等他们笨拙又圆润的身体仓皇消失在眼前，楚墨才轻哼一声，把枪收起。
“真以为小爷好欺负？”
只有自己一个又怎样？
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不过，此刻他总算特别清晰的认识到。
之前跟梵渊学的那些，都不是白学的。
如今的他，确实比从前强大太多了。
他再也不是那只需要靠肉搏，来护卫地盘的小猫了。
……
几天后，重明回来了。
而此时距离梵渊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重明飞过来的时候，楚墨正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练枪。
他落到玉兰树上时，楚墨早已看见了他，只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继续心无旁骛地练着。
“咳咳！”
重明立刻咳嗽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
楚墨这才把长枪收回，转头看他。
“回来了？”
重明发现，他的表情好像有点太过淡定了。
仿佛只过了一段时间，就已经完全不在意梵渊的事了。
现在的楚墨成长太快，就连一直自诩了解他的重明，都无法确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呃……是啊。”
重明干笑着，甩了甩翅膀。
“我在外头转了一圈，没打探出你师父的下落。”
“没事。”
楚墨波澜不惊道：“我早猜到了。”
本来就没觉得他能找到。
“……但有另一件事！”
重明忽然有点小激动，双翼展开，扑扑拍了两下。
“最近外头出现了一只叫做鸣蛇的大妖，导致天下大旱，百姓全都在苦苦求雨！”
“然后呢？”
楚墨走回院中，坐到石凳上。
“……然后，真龙就现世了！”
重明继续激动地扑打翅膀，双脚在树枝上蹦来蹦去。
“真龙一出现，就为百姓降下了甘霖，还亲自出手，把鸣蛇给解决掉了！”
“不愧是真龙，这可是直接拯救了万千生灵啊！”
因为当时他亲眼所见，每每回想起来，都感觉心潮澎湃。
那可是真龙啊！
即便是活得再久的妖怪，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