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说的没错，我觉得凶手摘除她们子宫是对她们的一种惩罚，就像有些凶手，他们杀人过后会把死者放在特定的场合，然后把他们强行塞到容器里模仿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形态，一般这些死者都是对母亲不孝顺的，凶手就是通过这种‘回炉重造’的方法来表达对受害人的不满和惩罚，所以这次的凶手应该也是这样，他是在惩罚这些年轻女孩。”

    “或许凶手正如陈警官所说，他极有可能是被抛弃的，就像未婚先孕的女孩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在凶手看来，她们就是在抛弃自己的孩子，所以在将人杀害后采取这种方式发泄他的不满。”

    许晓和陈诗瑾都是女性，她们能从更细微的方面剖析凶手做的每件事背后的用途和意义，保不齐真相就是她们说的这样。

    宋潇实习的时候接触的第一起案子就是许晓说的这个，当时受害人被弯曲成婴儿的形状装在塑料袋里，后来凶手也承认这是他对受害人的惩罚，所以这次的凶手作案不排除这种可能。

    宋潇喟叹道:“那我们兵分三路，我，黎队还有季警官我们三人分别带队，依次按照陈警官和许法医的说法展开调查受害人生前是否打胎、然后是她们共同去过的医院或者小诊所以及这个和她们接触过的男人，从三方着手速度会更快。”

    “距离上一个受害者出现已经过去几天了，我担心凶手会再次作案，我们要赶在他动手前找到他，不然还会有人受到伤害。”

    所有人一拍既定，黎川，林无璟，还有程池和陈诗瑾他们四人一组，骆执知道他们需要人手，所以主动加入他们的走访调查，高星越作为陪同出行，他现在虽然是商人，但要真有什么事撂倒两三个人不在话下。

    黎川出发前从桌子上拿了包压缩饼干揣在口袋里。

    雨势逐渐变小，路面一片湿滑，黎川给林无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他的头顶让他上车，又给他系好安全带后才从车头绕回驾驶座上，程池和陈诗瑾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了。

    “老大，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走访？”程池裹紧衣服上车，降温再加上下雨，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冷，远山的山顶冒着白雾，挡风玻璃上没一会儿就被洒下来的雨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雨布，雨刮器来回摆动发出“嚓嚓”的声音，林无璟凝眉看着乌泱泱的天空，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种天气。

    黎川把他右手边的车窗关上，打开空调，系上安全带后打着转弯灯拐出大门。

    “先去柳梦家。”黎川聚精会神开车，这种天气易发交通事故，他不敢分心去看林无璟，一直到等红灯的时候才抽空看了他一眼。

    明明才过了中午，街上四处都是雾蒙蒙的，陈诗瑾紧了紧身上的开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直没下去过，黎川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她的状况，冲程池提醒道:“池子，你座位底下的夹层里有一件夹克，拿出来换上，把你的外套给小锦鲤，一会儿下了车更冷，都别感冒了。”

    程池幡然醒悟，三下五除二抽出夹克套在身上，把自己的厚外套递给陈诗瑾，陈诗瑾也不知道是车里的暖气还是自己害羞，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强装镇定接过程池的衣服穿在身上，顿时暖和了不少。

    “老大，滨海和海北离得也不远，怎么温度相差这么大，害我带的衣服都是薄的，不起用作。”陈诗瑾扒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街景，挨家挨户都紧闭大门，和海北完全两个样。

    “两地相隔不远，但是滨海更偏向北方，冷空气得先经过滨海才能到达海北，所以滨海要比海北提前进入秋冬，自然也比海北要冷一点，内陆地区和海北比起来，海北又相对于要更冷一些。”黎川说着把车停在柳梦家楼下，他看了眼林无璟的衣服，刚伸出手又缩回来，朝他拉到一半的拉链努了努嘴，林无璟这才又把拉链拉上去。

    程池打开车门一头钻下去，冷风直往他身上灌。

    “诗瑾，把衣服穿好，外面可冷了。”程池在陈诗瑾下车前叮嘱她，陈诗瑾坐在车里把他的衣服扣紧才推门下去，车上有暖气不觉得冷，下了车浑身的温度都开始下降。

    “走吧，这里结束了还得接着去下一家。”黎川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人抬脚大步流星走进去。

    骆执他们也到了医院。

    按照分配，黎川他们负责走访所有受害人家属，骆执他们先从各大医院排查受害人的病例史，待黎川他们那里有打胎结果后可以直接前往目的地，宋潇负责前往受害人和凶手出现过的地方进行访问排查，监控没有拍到凶手的正脸，不代表周围的人没见过，他们现在不仅是和时间赛跑，也是和凶手赛跑，就看谁先找到对方。

    距离宋潇立下军令状期限破案的时间还剩三天，他要是不抓紧破案，这身衣服就要离他而去了。

    林天按照林无璟交代的给他买了戒指，等他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酒店里空无一人，连门都是锁死的，他盯着手上的戒指盒拿出手机给林无璟发消息，等了半天没见他回，直接给他打电话。

    林无璟刚从柳梦家出来就接到林天的电话，他看了眼黎川，点击接听。

    “你人呢，酒店门都是锁死的，戒指还要不要了？”林天坐在酒店大堂沙发上问他。

    黎川让程池他们先上车，他等林无璟接完电话再进去。

    林无璟把手机换到另一边回他:“要，但是不是现在，我出外勤了，可能要晚点回来。”

    “你先在酒店住下来，回来我找你。”

    林天:“……行，对了，老板让杰森回来了，你去接他？”

    林无璟扭头看向黎川，他撑着伞正朝他走过来，陈诗瑾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黎川和林无璟的方向，他们正好站在盲区，陈诗瑾看半天只看到黎川的一个衣角。

    “老大和小璟在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陈诗瑾放弃“窥探”坐直身体疑问道。

    程池:“小璟接电话去了，估计老大等他一起上来吧。”

    车里只有程池和陈诗瑾两人，程池转头看着陈诗瑾的侧脸，忽然开口问她:“诗瑾，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

    陈诗瑾心头一缩，忙把视线转移到窗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池:“我……好奇嘛，你也可以问我啊。”

    陈诗瑾看着外面细密的雨丝，语调轻柔，缓缓说道:“我喜欢阳光开朗、有担当、有责任心、愿意放下我的过去来懂我爱我的人。”

    “挺难实现的吧，毕竟……谁又能接受一个曾经的我呢。”陈诗瑾眼里的光淡淡的，她接受了自己，却决定不了别人的选择。

    程池欲言又止，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