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楚院长如何说。
电话另一边的肖长征就只有一句话,“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定,这药材站不是你一手创建的?这站里头的规定不是你定的?我就是借用一批药材,回头我就给你补上,你怕啥?”
“哎呦,老楚,你可别瞎说,这站里头的规矩可不是我说了算,得上面领导同意才行,你可别害我,小心组织明天就来调查我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的错,是我太唐突了。”听着对方这油盐不进的架势,楚院长也不恼,乐呵呵认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老肖,最近你闺女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她心脏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在看医生。”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肖长征叹息一声才开口道:“哎,还是那个老样子,经常走两步就呼吸困难,动不动就晕倒,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说着,面色瞬间又黯淡了几分。
结婚二十几年,他跟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身体弱,十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有心脏病。
从那个时候开始,女儿一年十二个月其中有八个月都在医院住院,他们夫妻俩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的消瘦,心疼得不行,可是也毫无办法,只能到处求医,但是吃了很多药,都没有明显的改善,现在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虽然现在正值夏天,但她就算穿着棉服,都不会流一滴汗。
医生说,可能就这一两年了......
如果是后世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然而这会儿还是七十年代,心脏移植手术有,但目前国内没有这个技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院长就上心了。
楚院长打电话之前让人大概了解过,老肖女儿的心脏病和乐兮辞的一样,只不过她发病时间更久而已,而且更严重。
“老肖,事情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病人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和你女儿一样,现在已经被我认识的一个医生治好了,你要不要......考虑让她看看?”
“你说真的?你可别忽悠我。”肖长征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肖长征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相信了百分之八十。
虽然多年没见了,但依照楚清风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当然是真的!对了,对方是一位中医。”
“中医?”
“怎么,瞧不上中医啊,咱们中医文化博大精深,是那些人搞不懂咱们中医,才说中医不行,我告诉你……”
肖长征: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话这么密的。
最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瞧不上中医了?!
“老楚,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哪儿工作?”
楚院长话音一顿,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敏感了!”
“老楚,谢谢!”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偶尔听见话筒里传来沙沙沙的电流杂音,混夹着几声呜呜的风声。
军人到底是军人,情绪收敛的很快。
停顿了几秒钟,肖长征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老楚,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肖长征的恩人,你需要的药材,我会想办法的。”
在药材站干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人脉,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不违反规定。
一码归一码,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
跟聪明人打交道,话根本不用说太多,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听着肖长征的话,楚院长一秒回过神来,立刻道:“老肖,那药材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对了,你赶紧跟我说说你女儿最近的具体情况。”
“好的,好的!”肖长征闻言忙不迭点头,急忙从抽屉拿出一叠病历本,迅速找到最近一个月的,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开口念道,“六月二十三,病症…心跳……服药后病情未见好转。\&
“六月二十二日……”
“六月十九日……”
电话这边,听着老肖的叙述,楚院长随手拿着笔在空白病历上记录,听了没一会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以他的经验来看,就老肖女儿目前的情况应该马上安排进一步的手术,当然这种手术存在风险,风险比较高。
“可以了,老肖,有最近一周的情况就够了。”
说着,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又接着开口说了一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联系那位医生,有任何消息我马上联系你。”
“好好好,我等你。”肖长征激动地回了一句。
挂断了电话,楚院长整理好病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正准备出门,办公室的门又被“咚咚咚“敲响了。
“进。”楚院长说着,抬头朝着办公室门口看过去。
“咔哒!“一声,门开了。
顾团长和乐师长的身影从外边进来,顾团长视线扫过桌上的水杯和病历,“哟,还没吃饭呢?”
*
再说回苏暖那边。
中医科在二楼。
两间门诊办公室,中间连着药房,总共就八九十平大。左边转手第一间,里面摆了一张办公桌、一个大资料柜和一张诊床。整个空间就差不多满了。
知道苏暖要过来制药之后,中医科的小赵医生那是行动相当快,和楚院长商量了一下,便提前回来,把他隔壁空着的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确保,一尘不染。
小赵医生走在前面,伸手打开侧边的一扇门,热情的给苏暖介绍,“苏医生,这里就是中药房了,里面所有的药材,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你先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说一声,回头我给你安排。”
刚刚靠近,还没走进门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闻着味儿都感觉苦巴巴的,中药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苦。
苏暖四处看了看药房内外,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药材还挺全的,角落里还摆放了几台处理药材的工具,上头落了一层薄灰。
可以看得出来,赵医生对中药方剂应该不是很精通,并不经常给病人开药,
“谢谢赵医生,有这些暂时足够了。”
“不用客气,对了。”赵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别针的小牌子递给苏暖,“这是你的工作证,平常可以挂在胸前就行。”
小小的牌子上,印着红色的军徽,第二行标注了医生的名字,职称,科室,第三行是所属军区编号。
苏暖略微讶异。
没想到还会有这个,基地医院倒是很超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