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情感\/主编\/清白做人

    第四章：爱与恨的交织

    在一个寒冷的春日，细雨如丝，冷风刺骨。梧桐树刚抽出的嫩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有德，一位八十余岁双目失明的老人，孤独地坐在他那简陋的小屋里。这个小屋，是在众多亲戚的协调下，临时搭建在两个儿子的大别墅高楼之间的。张有德的老伴早已去世，他如今不能独立生活，全靠两个儿子轮流送饭照顾。

    张有德的大儿子任勇，在他那泼妇妻子刘丹的软磨硬泡下，变得自私自利，对父亲毫无关爱之心。刘丹人品低劣，为了不让老人弄脏他们的豪华别墅，竟提出诸多苛刻条件。在亲戚们的无奈妥协下，他们才勉强接受了照顾老人的责任。

    任勇每次给父亲送饭，从不尊敬地喊一声“老爹爹吃饭了”，而是恬不知耻地用筷子敲敲碗边，让老人通过碗的响声来判断是大儿子家送饭来了。他对待父亲的态度，就如同对待一个乞丐，完全忘记了没有父亲，哪有他的生命和人生。

    这一天，张有德的七个妹妹，也就是任勇的七大姑，不远百里来上祖坟。上完坟后，她们与大哥相聚谈心。张有德颤抖着声音，向妹妹们倾诉了在大儿子家的悲惨生活。他说，只要喝到大儿子送来的保温茶壶里的开水，每天就会拉肚子四五次，水样大便根本止不住。而轮到小儿子良心管饭时，送的开水喝了就没事。大儿子每日三餐送来的一碗稀饭，用筷子根本捞不到米粒，硬邦邦的锅贴馍和少得可怜的下饭菜，让他这个牙齿缺失的老人难以下咽。饿极了的时候，只能摸索着找到妹妹们买的方便面和零食，干啃几口充饥。

    七姐妹听完大哥的倾诉，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们无法想象，亲侄子任勇夫妻竟然如此虐待老人。五个七十多岁的大妹阿品、二妹阿德、三妹阿高、四妹阿尚、五妹阿善都是直性子，她们气得浑身颤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去找任勇夫妻拼命，为大哥讨个说法。

    六妹阿优和七妹阿秀性格比较委婉，她们及时劝阻了几位姐姐，说：“我们来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去拼命。我们要忍住怒火，先去任勇家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七个姑姑步履蹒跚地来到任勇家新建成的高楼围墙大门外。她们敲了大约三分钟的门，才听到院里有动静。任勇打开院门，一看是七个白发苍苍的老姑姑站在门外，连忙满脸堆笑地把她们迎进客厅。刘丹迫于情面，也不得不走出来向各位老姑姑打招呼。

    任勇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爹呢？”大妹阿品首先发难，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任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烦：“大姑，我怎么了？我不是每天都给他送饭了吗？”

    “你那也叫送饭？稀饭里没几粒米，锅贴馍那么硬，你爹怎么吃？”二妹阿德接着说道。

    任勇却不以为然：“他年纪大了，吃那么多干嘛？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爹啊！”三妹阿高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任勇却还在狡辩：“我也有我的难处啊，我们家又不是很富裕。”

    这时，刘丹也插嘴道：“就是啊，各位姑姑，你们也得体谅体谅我们。我们还要照顾孩子，哪有那么多精力照顾老人啊。”

    “你们这是借口！”四妹阿尚怒视着他们，“你们住那么大的别墅，却连个老人都容不下。”

    “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五妹阿善也气愤地说道。

    任勇和刘丹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他们心中却并没有一丝悔意。他们觉得这些姑姑们多管闲事，自己家的事情凭什么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六妹阿优站了出来：“任勇，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你。你想想，你也有孩子，你现在这样对待你爹，将来你的孩子也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

    任勇沉默了，他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刘丹却还在一旁嘟囔着：“那也不能全怪我们啊，他自己也不注意卫生。”

    七妹阿秀也说道：“卫生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但你们不能这样虐待老人。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去法院告你们。”

    听到“法院”两个字，任勇和刘丹终于慌了。他们知道，如果真的闹到法院，他们肯定会败诉，到时候不仅名声扫地，还可能会面临法律的制裁。

    “姑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照顾爹。”任勇连忙说道。

    刘丹也赶紧表态：“对对对，我们以后会改的。”

    七个姑姑看着他们，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毕竟，他们还是希望任勇能够真心悔改，好好照顾老人。

    “好，我们就再相信你们一次。如果你们再敢虐待老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大妹阿品严肃地说道。

    从那以后，任勇和刘丹确实有所改变。他们开始给老人送一些有营养的饭菜，也不再用敲碗的方式来通知老人吃饭。张有德的生活渐渐有了改善，他心中也充满了对妹妹们的感激。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刘丹又开始抱怨起来。她觉得照顾老人太麻烦，而且还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质量。任勇在她的影响下，也渐渐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一天，张有德不小心在屋里摔了一跤，疼得直哼哼。任勇听到声音后，不但没有去关心老人，反而骂骂咧咧地说：“老东西，就会给我们找麻烦。”

    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二妹阿德听到了。她气得冲进屋里，指着任勇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爹都摔成这样了，你还不管不顾。”

    任勇却一脸冷漠：“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医生。”

    “你赶紧送他去医院啊！”阿德喊道。

    “去医院要花钱，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任勇嘟囔着。

    “你就是舍不得花钱。你爹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阿德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其他几个姑姑也赶了过来。她们看到张有德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任勇，你今天要是不送你爹去医院，我们就跟你没完。”大妹阿品说道。

    任勇无奈，只好找了辆车，把父亲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张有德的腿骨折了，需要住院治疗。

    在医院里，七个姑姑轮流照顾张有德。任勇和刘丹却很少露面，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有德的病情逐渐好转。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悲哀。他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如此不孝。而他的妹妹们，却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出院后，张有德决定不再依靠儿子。他让妹妹们帮他找了一个养老院，虽然那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至少能让他过上安稳的生活。

    任勇得知父亲去了养老院，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愧疚。他觉得这样正好，省得麻烦。而刘丹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终于摆脱这个累赘了。”

    七个姑姑对任勇夫妻的行为感到无比失望。她们决定，以后不再管任勇的事情，只专心照顾大哥张有德。

    在养老院里，张有德虽然身体不如以前，但他的心情却渐渐好了起来。他感受到了来自妹妹们的关爱，也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而任勇和刘丹，却在自私自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们的未来，将会充满孤独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