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席上。
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戴着手铐站在那里。
戴乐介绍道。
“这个人叫费广,是混迹在这一片的流浪汉,有时候也会搞一些小偷小摸。”
“实际上,警方在搜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在那栋废弃大楼的顶层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
“很快,警方就锁定了常在那一带活动的流浪汉,费广就是警方的重点侦查对象之一。”
“因为在案发的前段时间,有人报警称家里失窃,费广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他会避开摄像头,躲在那栋废弃的大楼里,以便于他消化掉手里的赃款。”
“为了找到他,警方并没有对外透露这项关键信息。”
“可是他很谨慎,在案发当晚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是多亏了林律师帮忙,才找到了关于他的线索。”
“我们和警方都曾经怀疑过费广,他确实有作案的机会和作案的能力。”
“不过他却没有作案的动机。”
“为了搞清楚这一点,警方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
“听说了抓他的原因,他也很老实地交代了。”
“案发当晚,他确实就在那栋大楼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费广,还是你自己说吧!”
费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实际上胆子很小。
听见戴乐的话,他赶忙开口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
“小偷小摸的我承认,害人性命这种事可不能栽在我头上!”
“我叫费广,从山南来的。”
“我们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孤家寡人!”
“前几年我心一横,干脆就在燕京当起了流浪汉。”
“北城区这一片我很熟,熟透了!”
“上个月十七号还是十八号我忘了,反正十几号就对了。”
“有户人家出门急忘了关门,被我给闯了空门。”
“咱也是讲究人,也不多拿,随便拿点东西换几个钱,吃上几顿饱饭就行。”
“说我不懂法吧,其实我也懂,小偷小摸个几十几百的判不了!顶多蹲几天号子!”
“不过这次他们说要给我判了,说我累计犯案多次,已经是惯犯了,不判说不过去了!”
“其实判了也不是不行,去了里面起码不用愁吃穿了!”
“唉!扯远了!言归正传吧!”
“那天晚上,确切地说是那天下午。”
“我跟平常一样躲开监控,偷偷摸摸地买了些东西来垫饥。”
“我也怕有人闲着没事闯进来,所以我一般都待在顶楼。”
“我记得我当时正在啃面包,突然听见下面有动静。”
“我担心是蜀黍找过来了,就猫着步子往下探了探。”
“我一路悄么声地往下走,一直走到是四楼是五楼来着,就听见几个小孩的声音。”
“我也不敢惊动他们,万一他们出去报警来抓我怎么办?”
“所以我就隔着整整一层楼,从楼梯口探出个眼睛在那望。”
“你们猜我望见了什么?哎哟,吓人哟!”
“几个小孩按着一个小孩,另外一个小孩拿楼里的废铁丝使劲地往他身上缠哟!”
“把那个小孩身上勒的哟,全是红印子!”
“最后那个小孩活生生被缠成了一个肉粽子!”
“那几个小孩把他放开了以后,被捆住的那个小孩就拼了命地挣扎。”
“可是越挣扎,那些印子勒的就越深,最后搞得脑袋上身上全是血!”
“哎哟!那个场面哦!差点把我一个星期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说实话,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坏的小孩!”
“那些铁丝上全都长满了锈,那勒进肉里可是要得破伤风的!”
“后来血流的越来越多,那个小孩干脆就不挣扎了,任由那些血在那里流。”
“我到死都记得地上那个小孩的眼神,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面前那个给他缠上铁丝的小孩。”
“盯的死死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种!”
“我猜啊,他当时肯定在想,等他死了变成厉鬼,一定要回来找他报仇!”
“我也就想不通了,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们要那么对待那个小孩!”
“当然现在我知道了,是校园霸凌!”
“可是霸凌也没有这么残忍的吧!唉,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娃娃!”
“虽然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但这么残忍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别说做了,光是看见这么一幕,就害得我噩梦做到了现在!”
“地上那个小孩渐渐地没有了声气,眼睛也慢慢地睁不开了。”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几个小孩也慌了。”
“我估计他们也没想杀人,但是他们闹的太过火了!”
“几个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都跑了。”
“等他们跑了以后,我也不敢跑过去看!”
“万一要跑过去一看他真死了,我就更加睡不好了!”
“我赶紧上去收拾了东西,也悄悄地跑走了!”
“一边跑,我还一边祈祷着他能活下来,这样我心里还能稍微好受点!”
“后来我听说了他还活着,不过警方正在追查凶手。”
“我怕警方要知道我当时在现场,再把我扯进这件事情里面,所以我又躲了起来。”
“一直到前几天,他们才把我抓了起来。”
“我这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你们可千万不要把这种害人的事跟我扯上关系啊!”
“我最多搞点小偷小摸,不会害人的!”
检察官戴乐闻言说道。
“行了,没人说你害人!”
“你只要保证你说的句句属实就行!”
费广当即四指朝天。
“我发誓!绝对句句属实!”
公诉人席上。
林昊对着被告席说道。
“五位被告人,听完证人的证言,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证人所说的情况,跟你们所陈述的案发经过,可是大相径庭呢!”
“你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还有曹律师,你不是说没有实证吗?”
“现在案发现场的唯一证人就在这,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辩护人席上。
曹逊满脸不屑地摊了摊手。
“所以呢?林律师,你想说明什么?”
“一份证人证言而已,这也算是实证吗?”
“你们有其他的相关佐证吗?你们怎么证明证人所说的就是事实?”
林昊淡淡笑了笑,说道。
“我现在不就是让证人跟被告当庭对质吗?”
“现在被害人无法出庭,案发现场就只有五位被告和证人费广。”
“究竟谁是谁非,当然是要他们对质过后才能分辨!”
曹逊大方地笑道。
“没问题,不就是对质吗?让他们对!”
庭审现场。
林昊曹逊二人你来我往。
场面逐渐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