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院,二楼。
红烛静静的燃着。
一道倩影倚着阁楼,坐在藤椅上,手中持着散着酒香的青花瓷壶,轻酌了口杯中美酒,眸子望向星空,目光深邃而悠远。
\&小姐,该回房歇息了!\&贴身丫鬟小绿走过来,将手中的披风给她披上。
\&不急,你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倩影摇头,声音低缓清脆,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儿。
小绿叹气,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回身看着走进来的老鸨,身子不由一颤。
“九苏啊!今晚就是你的梳笼,待会可以好好打扮一番,老娘这回给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了!\&
“你这郎君啊,乃是邺城玉器店孙员外的长子,孙公子一表人才,豪掷千金,对你真是一片痴情呦!”
老鸨走进来,眼睛发亮,看着倩影笑得像只狐狸似的。
小绿心里咯噔了下,转过视线看着那个端庄秀丽的女子。
九苏不语,只是浅啜了口杯中酒。
小绿咬唇,眼神带了几分焦急和愤恨:\&婶娘,小姐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鸨狠狠瞪了一眼。
\&你个小蹄子,别多管闲事,否则老娘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鸨冷哼了声,走过去拉住了九苏的手腕:\&九苏,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快跟我来吧。\&
老鸨说着,便拉起九苏的手朝着另一边的梳妆台走去。
\&妈妈,不要!\&小绿连忙跑过去阻拦,却被那老鸨狠狠推开。
\&滚开!”
九苏抿唇,淡淡扫了老鸨一眼,伸手扶起小绿,温柔的揉了揉小丫头的秀发,轻声道:“出去吧。”
“小姐。”
小绿泪眼朦胧,满是不舍,抓住九苏的手不放 。
九苏摇摇头,将小绿推出了房间,并且反手锁紧了房门。
“九苏快来!妈妈亲自给你梳妆。”
老鸨兴高采烈将九苏拽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替她细心打理起来。
镜子里,映衬出一张美若仙女的容颜。
眉若墨画,鼻梁挺直,朱唇嫣红,肌肤胜雪,一双杏仁大眼,明艳动人。
一袭淡黄色宫装裹着婀娜的腰肢,裙摆及膝,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乌黑如瀑布般的青丝挽成云髻,斜插着一支碧玺金簪,衬得她脸颊更为娇俏白净。
那一颦一笑间都带着一抹妩媚的味道。
\&九苏啊,你真的是太漂亮了!不枉妈妈养了你这么多年啊!\&
老鸨看的都痴迷了,手指在九苏脸上滑过,感觉触碰到的都是水嫩的肌肤,简直让她爱不释手。
“一会儿那孙公子上来,九苏一定会将他迷的晕头转向的。”
“……”
九苏垂眸不语,任由她摆弄,明媚的眸子里悄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芒。
她瞳孔渐缩,猩红的竖眼看着更多了几分妖冶的味道。
\&怎么了?九苏?\&
老鸨见九苏沉默,以为她是害羞了,于是凑近她,低声问道。
九苏抬眸,嘴角微勾,眸子里闪烁着一抹诡异的红光,唇瓣轻启:
\&没事,谢谢妈妈!\&
\&好好好!\&
老鸨见状,激动的拍了几下手掌,视若珍宝的将梳妆盒盖上,放在桌上:
\&九苏啊,你先在这里等等,妈妈这就下去给你把孙公子带上来啊!\&
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房间,仿佛生怕九苏会突然反悔一样。
看着老鸨急匆匆的背影,九苏眼底红芒乍现,眸子变成血红色,嘴角的弧度加深。
“妈妈稍等等,九苏有句话想问你。”
“嗯?”
老鸨疑惑回头。
“她在哪?”
九苏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老鸨,直至距离她三尺处方才停下,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她?谁啊?\&
老鸨皱眉,显然不知道九苏所说的\&她\&是谁。
九苏冷笑了声,一步跨出,纤长的手指掐住老鸨的脖颈,将她逼退几步按在门上,阴森的嗓音响彻整个房间:
\&涂青丘在哪?\&
九苏声音急切,眼眸泛红,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坏了老鸨。
\&九苏!你干什么?放开我!\&
老鸨惊恐的看着九苏,拼命挣扎着。
\&我再问你一遍,涂青丘在哪?!\&
九苏不为所动,掐住她脖颈的手愈发用力,直至将老鸨逼得喘不过气来。
“谁…谁叫涂青丘,妈妈不知道啊!”
老鸨吓坏了,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双腿直哆嗦。
“就是前几日,你们在郊外抓回的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
九苏眸光骤冷,眼中闪着嗜血的红芒。
老鸨眼珠子转了转,努力回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道:
\&嗷!你是说那个哑巴丫头吗?她,她被关押在后院柴房呢!\&
\&她,她果真在这里!!\&
九苏身子一颤,掐着老鸨的手指越发用力,脸上透着一丝癫狂之色。
老鸨被掐的面部狰狞,一脸痛苦的表情。
\&咳咳,咳......\&
她挣扎着拍掉九苏的手,艰难的喘息着,眼角挂着泪珠:
\&九苏,你,你先松开妈妈!\&
九苏眯眯眼,随手将老鸨甩到地上。
老鸨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了半晌,终究从那窒息的痛苦感觉中,缓了过来。
她惊恐万分的看着九苏,喃喃低语:
“你,你不是九苏!”
“妈妈好眼力,人家真正的名字叫——涂九山!”
九山王一笑,那绝美的笑颜恍如昙花盛放,美的不可方物,可她那猩红如鬼魅的眼神却让人浑身发寒。
“涂,涂九山…”
老鸨看着九苏,一时之间有些失魂落魄,喃喃低语道:
\&你,你把九苏怎么?\&
九山王冷冷瞥了她一眼,缓缓抬起白皙的手腕,一道刺目的的疤痕映入眼帘,此刻竟还渗着丝丝鲜血。
“她死了,割腕自杀,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副好皮囊,索性先借给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