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看见母亲抬起头，对着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人开口，“您怎么对我都行，但小暮是无辜的，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时隔这么多年，迟暮才发现当初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那天，迟暮被逼着知道了很多往事，比如母亲的身世、再比如母亲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了很多，就是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仿佛自己的身世是他们一致默认的共同保守的秘密。

    不过当时迟暮也没多在意这个，是事后才琢磨过来不对劲。

    她当时被巨大的信息量砸中，还没反应过来，中间坐着的男人又开口了。

    迟暮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眼神，那是一种不屑又充满怜悯的眼神。

    那个男人开口说，要自己跟着他走，一向温和的母亲在听到这话后反应很大，仿佛男人要带她去的是龙潭虎穴。

    男人先是利诱，而后看她不为所动，直接威逼。

    看着母亲就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恨透了当时那个自己。

    情急之下，只能用缓兵之计告诉他们自己考虑考虑。

    他们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都跪在原地没有动，良久，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母亲为了保住她，把这些年来辛辛苦苦下来的东西全都拱手让给了他们。

    她那时候太弱小了，只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罢了。

    他们在看到母亲给出的诚意后，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选择了摆在明面上的利益。

    按理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从那之后，迟暮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问自己的身世。

    可每次母亲都是缄口不言，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旦多了，迟暮也不免烦闷。

    但她的性格又做不出和母亲当面质问的事情，只能憋在心里。

    恰好高中那个时候，少男少女们春心萌动，有不少男生围在她身边转。

    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最先只以为他们幼稚，可后来一次无意中听到他们在开自己的黄腔。

    迟暮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脑的把心上全部的气撒在他们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们身上招呼着，拳拳到肉。

    站在原地被吓傻了的男生们打又不敢打，拉又不敢拉，只能一边远离一边散播谣言。

    那次，迟暮被处分，但老师们素来偏爱惯了，也只是让她在周一升国旗时当着全校人的面做检讨。

    至此，迟暮一战成名，学校里有了她一个人追着五六个男生揍的传说，这才有了校霸这么一说。

    可大多数男的还是不信邪，纷纷把拿下自己作为自己的目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后，迟暮见了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更加地难以接近。

    迟暮轻轻吐出口气，那些她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好像并没有随风散去，并且在她回忆起来的时候恍如昨日。

    扶着面前倒了半杯温水的杯子，似是叹喂，“确实是挺晚的。”

    许佳人离她很近，自然是能听见迟暮的说话，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是迟暮在回答她刚刚的那句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