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楼古代酒馆的外观大气,应该开了不少年头,虽有修缮,但门前石狮子还是历经了风雨的洗礼,显得古朴而沧桑。
门楣上可能悬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上面用古老的字体书写着食肆名字,“春香楼”透露沉淀感。
几人至了门口,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恭敬引着几人入内。
进入楼中,内部布局紧凑而有序,一张张木桌木椅随意摆放,一些桌上还残留着前几位客人留下的酒渍和笑谈的痕迹。
四周隔开了几个单独雅间,明显看到一层比一层奢华,能入一楼怕是最少也得花上好几俩银子。
四周墙上挂着几幅描绘饮酒作乐场景的画卷,给这个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文人墨客的气息。
一楼角落里,一位羊须老者一身白袍正悠闲地拨弄着琴弦,琴声悠扬,与一楼食肆略显喧嚣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食肆的氛围显得热烈而放松。
酒香与菜香交织在一起,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客人们或站或坐,大声交谈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愉悦的笑容。
大堂桌杌不多,有的豪杰在比拼酒量,也有的文士在吟诗作对,还有的江湖人士在交换着各自的见闻。
进门是一个大柜台,后面站着掌柜在拨弄算盘,柜台后面是个大立柜,上面摆了很多小瓶烧酒之类。
柜台旁有两三个大的酒坛,大厅中摆放很多方桌和条凳,旁边墙上排排木板挂着菜式名称。
食肆这般大,不止一个掌柜的裴敬也是意料之中。
跟着引路的掌柜上了楼梯。
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有大桌和隔开的雅间,看楼层似乎有六层,一层比一层奢华,所用之物也更昂贵。
二楼以“秋”为头,三楼以“夏”,四楼以“春”,五楼以“暖。”东家倒是个文雅的。
掌柜的一路引到五楼暖玉阁门口,“几位客人请进,唐大人等人已在其中。”
裴敬四下看了看,越往上,雅间越小,布置的越发精致奢华,整个五楼只有几个雅间,偌大一层,可见奢华程度。
“上面一层做什么用的?”裴敬朝楼梯处指去。
掌柜的愣了一下,“上层不设雅间,是东家的住所。”
裴敬收了好奇心,点了一下头,看向回头皱眉看向自己的顾大人,推着顾大人进去。
连门槛都没有,设计的倒很适合。
入了其中便是熠熠生辉的烛台和垂坠感极佳的窗幔,轻纱随着窗口吹来的风摇曳着,地面从入门皆是铺面的同色兽皮,了这个房间浓郁的奢华。
与寻州闻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裴敬咽了咽口水,只能说自己见识少了。
她唯一感受就是每一步她都行走在金钱上,她赚一辈子怕都买不起这一屋子的奢华。
裴敬不由内心感叹,还是见识少了。
余光偷偷看其他几位皇城司的同僚,发现除了顾大人和许锦春,其他几人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土狗跟着大人涨见识。
锦春大哥只知晓他身世应该极好,具体他家干嘛的她没问过,他也没说过。
看他反应,应该是家庭极好的见识多,表情没什么异常,跟他们一行土狗还是有区别的。
里头闻声,热闹的寒暄停了下来,唐松信起身带着宁州衙门众人出了外间。
唐松信恭敬行了一礼,“下官见过顾大人,许大人。”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裴敬疑惑,为何唐松信只对这俩人格外客气,侧头,其他人没什么表情,裴敬忍了好奇默不作声。
顾桓难得朝几人露了几分笑意,“既是相聚热闹,何须这般客气。”
许锦春跟裴敬一左一右站在顾桓四轮车两侧,一副唯顾大人马首是瞻的模样,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唐大人愣了下,赶紧附和,行至顾大人身后亲自推顾大人入内。
入了拱门,偌大空处,一排东腰内翻马蹄炕桌,配了毛垫,呈半包围,每台桌上放着分量不多,倒格外精致的菜食。
一旁琴师弹奏,方才热闹因就是因何。
入目过去,裴敬不由瞳孔放大,没想到此处还能见了他。
裴敬不由抿了唇,他怎么会也坐了四轮椅?依旧是一身雪白,但明显显瘦了许多,儒雅依旧看向自己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
裴敬紧了呼吸,她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不过几个月没见,他如何落成了这幅模样。
顾桓离裴敬极近,他习武,感觉本就敏锐,裴敬乱了气息他很清楚,抿了抿唇看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倒没料到白少主竟然也在此处?”他早就知晓今日可能会见到他,真正见到他心里也更加后悔。
他能感觉裴敬还未彻底放下他,不然也不会乱了呼吸神色躲闪。
唐松信闻言怔了怔,“这是春香楼的东家,前些日子结识,汴都白氏的少主,没想到与顾大人相识。”
想了想倒也不意外,顾大人也是来自汴都。
果不其然顾大人笑了笑,“自然相识,白少主当初也是汴都双绝之一,与本官齐名的才子如何能不识。”
顾桓顿了顿看向裴敬,语气不冷不热,“况且他曾心悦我的人,本官再不识岂不是瞎了。”
唐松信看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裴敬,再想他当时不惜千金的让自己寻裴敬说是好友,顾大人这话反而更可信。
没料到这裴仵作还有这本事,长的确实极绝色,但没女人味儿,还是说汴都的口味儿都比较重?
这不是他该探究,既然如此也正好少了引荐,本来还想引荐一二,让白少主对自己更重视几分,若塞了女儿做妾,好歹也算自己人了。
京中来信,俩人以拉拢为上策,拉拢不了,成不了自己人也别得罪。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宁州知府,也更想通了,若想入汴都,回京还不及这顾桓在圣人面前一句话的事儿。
之前是蠢了几分,现在醒悟也不迟,只要不涉及那些,他可以当爹供着。
“都入坐吧,坐下叙旧。”唐松信赶紧笑着招呼众人落坐。
本安排坐在下首的白歆,因不仅是东家,又是与顾大人相识把白歆安排在了顾桓身侧。
顾桓没说什么,应下了,看向裴敬,“阿芙,扶我过去。”
裴敬默了默:“…………”。
顾桓叹气,“莫不是见了熟人,连扶我都不愿了……”。
裴敬赶紧走近,扶起顾大人至上首坐下,顾桓拍了拍裴敬的手,“你坐我身侧吧,让白少主坐你下首,他定然不会拒绝。”
唐松信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被丁右拉了下,这氛围怪怪的。
只见白歆温和的笑了笑,“自然不介意,亭之多谢顾大人成全。”
“白少主何等儒雅霁月怎的落得坐上了四轮椅?”顾桓看向白歆。
白歆顿了一下,朝顾桓笑的儒雅,“家中争端,伤了腿而已,不知堂堂顾大人如何学得我用起了四轮椅?”
顾桓瞥了一眼白歆,倒是以前没看出来,挺尖牙利嘴的。
收回看白歆目光,看向进了暖玉阁自见了她一直埋头做鹌鹑的裴敬,“途中遇上杀手,护阿芙这才断了腿,幸得阿芙细心照拂已经好了许多。”
白歆看向裴敬,目光绻绻,“我竟不知阿敬何时有了阿芙这般乳名?”
“白少主所知自然甚少。”顾桓幽幽的回了句。
裴敬的头埋的更低了。
唐松信等人依次落坐,许锦春坐在了顾桓右手,往后依次是皇城司的人。
他反而坐到了白少主下手,看俩人确实熟络,怎么越听针锋相对的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