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冬日,会算数的煤球
作者:泣血染长衫   1960:南锣鼓巷街霸最新章节     
    “嗯,嗯,麻烦你了,下次来京城请你喝酒。”

    “嗯,不用多管他,那小子我知道,做事有分寸,他自己心里有数,好好好!”

    李红兵手里拿着牛皮纸文件,桌子上放着茶瓷缸,电话被夹到脖子间,显得是异常忙碌。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李红兵侧过头瞥了一眼,看见进来的是一个极其漂亮,惊艳丰满靓丽中又带有点成熟人妻韵味的年轻女人,额,正是自己媳妇,陈红。

    “嗯,好,就这样吧,有机会再聊!”

    随即,他挂断了电话,赶紧把臭脚从桌子上拿下,塞进同样臭的鞋子里,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正襟危坐。

    像个上课捣乱的孩子,瞥见老师来了的画面。

    陈红看见这一幕,觉得有点好笑,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媳妇,你怎么来了?”

    李红兵像是才意外发现自己媳妇到了一样,殷勤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做好饭了,见你还没回家,就过来看看你!”

    “最近工作很忙吗?”

    随着屋外地凉风吹进来,屋子里地怪味儿也散的差不多了,李红兵像是销毁了最后证据地孩子一样,喝了口茶,镇定地说道。

    “不算很忙,你再等一小会儿,等我看完这份材料就走。”

    “嗯!你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熟练拿起旁边沙发上地报纸看了起来。

    从恋人到情侣,需要走的路还很长,相比起许夫妻结婚多年,还不太熟悉,陈红李红兵两人的关系已经亲近很多了。

    李红兵是死皮赖脸的性格,倒没有什么,不过陈红的性格天生有些清冷,致使两人的关系不像许多老夫老妻那样暧昧。

    不过,两人的夫妻感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陈红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妻子,而李红兵又比较注重家庭,两人相互扶持,婚后生活还是相当滋润。

    “孩子呢?在家睡觉吗?”

    李红兵看着手中的材料,随口问道。

    “没有,早上送咱妈家了!”

    “都这点儿了,怎么还不接——”

    李红兵像是想到了什么,大脑宕机,突然不再说话。

    他似乎想起,早上离家前,媳妇好像有交代过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把孩子从自己母亲家接回来。

    看了看外边渐黑的天色。

    ......

    “咳咳!”

    李红兵不自觉地咳嗽两下,眼注视着材料,不敢回头,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家媳妇会找到单位。

    原来是把儿子忘了!

    李红兵的心里惴惴不安,像是一个把孩子忘记幼儿园的老父亲,生怕自己媳妇发飙。

    而陈红却像是忘记这件事一样,一点没有再提。

    李红兵一边看材料,一边不经意地解释道:

    “那个!”

    “刚才红雷打来电话,耽误了点时间!”

    “庞红雷?”

    “是你那个发小?”

    显然,陈红是听说过自己丈夫这个发小的。

    “他找你有事吗?”

    这年头打电话确实很费时间,尤其是长途电话,要想从东北大到京城,可能要先从伊水大到附近的大城市,再从某个大城市联系到省会尔滨,然后再从尔滨接到京城,而后转到个人。

    单位电话可能会方便点,但也需要先拨通京城113长途台排队挂号等待。

    两种方式都不是很稳定,中间但凡出点什么差错,可能就会浪费很长时间,或是根本联系不上,因此,雷军长说的,“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她竟有本事从千里之外把电话打到我的前沿指挥部!”这句话的含金量再次上升。

    正因为麻烦,所以,一般如果没有重要的事,都不会打电话过来。

    陈红很聪明,一想到丈夫跟自己提发小庞红雷,就想到了自己同在伊水的小弟。

    ”是关于陈泽的?“

    \&嗯!他提到,最近陈泽所在的林场可能会改制,他帮忙安排一个职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能回京探亲。\&

    “是吗?那真得要好好谢谢人家。”

    “嗯!一定的!我都记着呢!”

    ......

    显然,这个消息成功让陈红转移了注意力,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事情。

    “哦,对了,咱妈那边你先别说,等事情定下来了,咱再告诉他们。”

    “嗯!这我知道。”

    ...

    ...

    ...

    伊水市,张家屯

    1973年的这个新年,在一波三折中,终于到来。

    各地迎新年的方式各有不同,尤其是南北方差异,张家屯的新年节奏依旧保留了齐鲁之地的传统。

    年谣歌是这么说唱的:“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大年三十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

    知青院那边,肖红回来以后,院子里重新恢复了热闹。

    大清早,一群人在院子门口支起了大锅,远处看人影绰绰,徘徊往复,热闹非凡。

    扫房子的扫房子,炸豆腐的炸豆腐,杀鸡,炖肉,蒸馒头,声音嘈杂,隔着多远都能听到一群知青的欢笑声。

    对于劳动人民来说,新年是难得的假期,可以名正言顺地吃吃喝喝,赖在家里养膘,而不会被某个眉笔小子教训:“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

    陈泽被窗外地喧闹声吵醒,便也不再睡。

    过年讲究一个热闹,他虽然有自己地院子,但这个新年他不准自己过,而是要去到知青院和大家一起庆祝。

    人是要和群的,他虽不住在知青院,但毕竟是知青中的一份子,脱离群众,孤立自己总之还是有些不太好。

    “汪汪汪!”

    “汪汪!”

    “汪汪汪!”

    ......

    陈泽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客厅的煤球已经接收到了主人起床的信号,汪汪叫着,窜到了卧室。

    一跃而起,猛地跳上了床,亲昵地舔舐着陈泽地胳膊。

    “汪汪!”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