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兄弟...家庭矛盾
作者:泣血染长衫   1960:南锣鼓巷街霸最新章节     
    李云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有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没有来由。

    “这几处房屋都是老板在去年房价下跌的时候买的,这边三栋是有人居住过,这边的几处是以前未出售,或者从炒房客是手中买的,都还未装修。”

    “您可以随意选一处居住,另外楼下不远就有便利店,你需要买什么很方便,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

    李霖总觉得对面的老板朋友有些怪怪,一直用一种比较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好像是...哥哥看弟弟的那种和蔼!!!

    李霖他自己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其实在接对方时,看到对方脸的刹那,他当时也有些惊讶,有种莫名的熟悉的亲切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可是他之前从未去过京城,不可能和对方见过面。

    李霖压制住心中的疑惑,给对方介绍完房子的布局,和一些在香江出行的基本事宜,然后便告辞离开。

    走之前又想到什么,拿出自己的名片,说道:

    “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从公寓出来,到坐进车里,开车到家,一路上李霖一直心不在焉。

    李霖回到家之后,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他觉得事情不应该会这么巧吧?

    但相同的名字,同样来自京城,还有那张莫名熟悉的脸,简直和自己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些事情一桩桩,不得不让人怀疑,对方可能真是——

    ......

    “这一整层都是吗?”张云舒好奇地打量着每一间屋子。

    手中的一串钥匙可以打开整层楼任意一间房子,整层楼像是一个封闭的空中大院,彻彻底底成了私人空间。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对刚才那个李...霖不是说了嘛,那就应该是了。”

    “你的朋友都这么有钱的吗?”

    张云舒见过小海哥,知道当初自己的欠款就是对方帮忙还的,十分感激对方,曾和李云专门上门拜访过,见过对方家里的大院子,并且还和同为老师的嫂子很聊得来。

    也听自己男朋友隐隐提过“三哥”李肖,那是在学校附近的录像厅,有人给李云敬礼打招呼,喊李云“四哥”,她才知道京城的阿华录像厅原来是那位素未谋面的“三哥”的产业。

    原本以为三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那位李云多次提及的神秘大哥,更厉害,即使是人生地不熟的香江,人人向往的东方明珠,也有自己的产业。

    “还好吧,也不都是,我就是很穷嘛!”

    李云对大哥在香江有不动产的事情并不是很惊讶,在他心里大哥一直都是那么神秘,永远也猜不透他到底有多少底牌,藏了多少东西。

    两人挑了一间视野好的房间住下。

    窗明几净,晴空万里,湿润的海风从缝隙中吹过,俯首可瞰的是游轮帆船穿梭的其中的维多利亚港,以及对面高楼拔地而起的九龙钢铁丛林。

    夜幕降临,八十年代的香江岛,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高楼大厦如林立的巨人,高耸入云,灯火通明。每栋建筑都仿佛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窗户透出的灯光犹如点点繁星,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

    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广告牌争奇斗艳。人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街头,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港湾里,游轮和货船安静地停泊着,它们是这座城市与世界连接的纽带。游轮上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货船则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见证着香江作为国际贸易中心的繁荣。

    远处的太平山顶上,灯火辉煌的豪宅若隐若现,宛如天上的宫殿,俯瞰人间。这些豪宅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香江人仰望的梦想,与不可触碰、高不可攀的天堂。

    八十年代的香江,夜里的繁华令人陶醉,它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机遇的地方,吸引着无数人前来追逐梦想。

    给予着每个初到香江人的震撼!

    同时,璀璨的灯光,又像是一个灯塔一样,吸引着一个又一个大陆仔,寒国仔,交趾仔,暹罗仔,马来仔......如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至死不渝!

    美丽的夜景同样给了李云和张云舒很大的震撼,相比起白天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夜间的美丽更让两人感受到什么是资本主义的靡靡之风,同时也对那些奋不顾身,投奔海外之人有了一丝感悟。

    ......

    ......

    ......

    中环的一层楼确实是陈泽去年年末的这段时间买的。

    1981年股市下跌,楼市崩盘。

    香江经济进入周期性衰退,加之中英谈判对港英政府不利,一时谣言四起,又碰上全球经济衰退,原本吹上天的房价现在跌成了狗。

    两万一平的房子,现在七千港元都没有人买,退房的退房,断供的断供,说不清是破产的人太多,还是当初买房时人满为患的售楼部里全是托。

    反正如今的一栋楼上百户,夜里只有寥寥几十家亮着灯。

    陈泽知道这情况之后,默然无语,前世的遭遇重现!前世18年小县城8600,出手即巅峰!

    120万港币!钱虽然不多,但很让人难受。

    于是,为了对冲风险,减少投资失败带来的损失,陈泽决定——

    把整层楼八处房产全部买过来!交易很顺利,许多人听说有人收房,都迫不及待的出售,生怕慢了卖不出去,李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整层楼都买了下来,做到了电梯门一锁,整层都是我家的另类万尺大平层!

    然后,购房成本也从原本的2万港元一平,被均摊到7200港元一平。

    相当于变相的降低了购房成本,至于会不会亏?

    陈泽只能说,从长远的角度出发,亏钱是不可能的,但要想回本,怕是至少要等到八十年代末香江房地产二次大涨,大陆进一步开放的时候。

    额...没错,又套牢了!该死的房子!

    ......

    ......

    ......

    “擦干净了吗?”

    “擦干净了!”

    “你这是擦干净了吗?这厚厚的一层油,也叫擦干净了?”

    陈母嗑着瓜子,指着桌子上的油,训斥道。

    “哼!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小宇宙爆发的陈花花,一气之下,将抹布摔在桌子上,委屈的小水珠滴答滴答,丢下狠话,转身冲出房间。

    “哎,花花,这又是怎么啦?”肖红看见自己小外甥女哭着跑出来,连忙安慰地说道。

    “是姥姥,我都很用力擦了,她还说不干净!她自己怎么不擦?”陈花花委屈地抱怨道。

    被监督上班的陈花花,像是失去了自由的鸟儿,被关进鸟笼,再也无法自由翱翔!

    遥想她曾经的生活,每天打鱼晒网,早上过来先去录像厅赶个早市,看上一部美国大片,中午晚上在店里帮帮忙,其他时间无拘无束,小日子那叫一个美!

    但这一切美好,自从“祂”的到来,便开始变得灰暗!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咱不想干就不干了!”肖红把小姑娘搂进怀里,拍着花花的背,安抚道。

    “你这丫头就是矫情!成天好吃懒做!”陈母倒也不是刁难,只是看不惯孩子闲着,在她看来好好干活就好好干,一会儿踩踩蚂蚁,一会儿抠抠手指是什么事?

    但在陈花花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我怎么好吃懒做了?我自己打工自己挣钱,你凭什么管我?”

    “我扫地你要管我,我切个菜你也要管我,我上学的时候你要管我,我现在不上学了你也要管我!”

    “你到底要管我到什么时候?”

    冲突对抗往往不是因为一件小事,眼前的事只是导火索,真正的矛盾是长久积累的下来,在这一瞬间爆发。

    沉默的妈,碎嘴的姥姥,墙头草的姥爷,三代人生活在一起,陈花花承受了太多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受了委屈没人诉苦,干点家务被教训做的不完美,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净土,还没开心两天,就又被人把房顶掀了。

    陈花花一时间竟觉得,天下之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陈母一时间也觉得委屈。

    “我是你姥姥,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了?我不管你,你让谁来管你?你满大街找一个人,谁会管你?”

    “从小我接你上下学,给你做饭洗衣服,哄你睡觉,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让我管了?”

    儿子不再身边的那些年,她把所有心血都付出在小花花身上,原本没考上大学就罢了,现在说两句也不让说了。

    陈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被气得通红,心中委屈、凄凉、难过一瞬间都涌上心头!

    “我不用你们管!我都这么大你们凭什么还要管着我?”陈花花已经是泪眼汪汪,瞪着眼,目光凶凶的,像是看着仇人一样,看着自己姥姥,她真的是受够了!

    “好!好!好啊!我不管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了!我就当是养了个白眼狼!就当这些年养了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凭什么说我是白眼狼?凭什么!”陈花花泪眼婆娑,泪水如倒灌的江河,漂亮的小脸上留下两道白色的泪痕。

    “凭什么?凭什么?你...你就跟你那畜生爹——”

    陈母自知口不择言,及时住口,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最伤人的刀,往往是最亲的人刺出去的。

    一旁的肖红见两人越说越伤心,作为外人,不知道该怎么出言相劝,只好将两人分开。

    “妈,您消消气!先喝口水!”

    “花花,别哭了,别哭了,来舅妈有话跟你说。”

    说着将不情愿的孩子拉到了后院,然后连忙给陈泽打电话。

    陈泽听说花花跟老娘吵起来了,问清楚情况后,赶紧开车从城外赶了回来。

    到饭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下班时间了,看见自己老娘和花花坐在两个包间,还在冷战。

    陈泽也是头大,把两人拉到一块,问道:“不就擦个桌子吗?至于吗?咱以后不用擦桌子了!这活交给别人干!”

    “不是擦桌子的事!”陈花花刚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委屈地抗议道。

    “那是因为什么?跟舅舅说说,舅舅帮你解决!”陈泽安慰道。

    “不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们从来就没夸过我,也没人关心过我!”

    “谁没关心过你?我们对你的关心还少吗?”陈母生气的说道。

    “妈,您消消气儿,让孩子先说!”陈泽劝道。

    在陈泽看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而且花花是个什么孩子,他也很清楚,虽然是爱玩了点,但还是挺孝顺的,可能只是因为青春期情绪波动!

    “花花,你接着说,到底因为什么?”

    “我...我...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她们都觉得我做的不对!人家父母从来都不是这样,圆圆爸妈姥姥姥爷对她就特别好,就算是圆圆不小心把汤撒了,碗摔碎了,也没有骂她......”

    “人家都没有这样的!”

    “她就是看不起我!呜呜呜呜呜呜!”

    陈泽把孩子搂紧怀里,安慰道:“别哭,别哭!”

    陈花花继续哽咽地说道:“姥姥她还说我是...是......”

    “是什么?”

    “她说我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说...还说我爹是畜生!呜呜呜呜呜!”

    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是迸发的洪水,倾泻而出,委屈地哭声,让人揪心。

    陈泽听了这话,也很不高兴,瞪向自己老娘,

    “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您怎么能跟孩子说这种话呢?”

    孩子父亲的事,这事是家里的禁忌,谁都知道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的,尤其不能再孩子面前提,外人怎么说管不着,但自家人是绝对不能提的。

    “是我!是我这说错了话!姥姥给你道歉!行了吧?”

    陈母面露愧疚,也知道是自己失言,是自己的错,其实那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只不过当时在气头上,处于长辈的身份不好意思给小辈道歉罢了,现在被儿子指出来,也知道自己错了,认错的说道。

    “妈!态度端正点!”陈泽给母亲使眼色,正色道,“做错了就要承认,给孩子好好道个歉!”

    “是姥姥的错!姥姥给你道歉!这总行了吧?”陈母端正态度,诚恳地说道。

    “好了,姥姥都给咱道歉了,咱不哭了!”

    陈泽帮孩子整理头发,散乱的刘海垂下,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沾在脸上,嘴巴里。

    眼泪,鼻涕,汗水,如千流汇聚,漂亮的小脸蛋被弄成了小花猫!

    “姥姥跟咱们道歉了,咱们原谅她好不好?咱们以后也不用擦桌子了,舅舅给你找个轻松的活,好不好?”

    陈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孩子的背,轻声细语地说道。

    陈花花委屈的眼泪虽然还在流,但是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汹涌,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气消了,也就好些了!

    当然,陈泽知道,这火只是暂时被浇灭了,更深层次的矛盾不解决,再次爆发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