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护士来给贺廷川换药。
云衿她们三个盯着看,瞧着眼睛没什么问题,就是看不见,药一股子中药味道,说是明目的,先敷药看看。
至于好不好,医生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其他没什么问题,就是眼睛看不见。
还给贺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确定贺廷川并无大碍,她们在医院陪护。
贺妈妈说:“我在这边多留几天再回去,你在家好好的,看好子珍。”
贺爸爸点头:“老大夫妻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
贺爸爸问:“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寄一点,不要吝啬花钱。”
“够,钱不用操心。”老两口巴拉巴拉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贺爸爸还叮嘱云衿照顾好一老一小,让她辛苦一点。
云衿表示没问题,有她这句话,贺爸爸才安心。
晚上,小年糕要守夜。
云衿不可能真的让小年糕一个人留下,也不知道是她爸爸照顾她,还是她照顾她爸爸。
云衿花钱多租了一个陪护床,挤在贺廷川的病床边上,一家三口排排睡。
贺妈妈看着一家三口这架势,哭笑不得:“行,你们都在这儿陪着,我回去睡大床,都是我的,想怎么睡怎么睡!”
小年糕不嫉妒,她就喜欢陪着爸妈,她挥挥手:“奶奶你快回去睡觉吧,记得关门,锁好,有人敲门别开哦!”
这是云衿叮嘱她的。小年糕照搬用在她奶奶身上。
贺妈妈被她可爱到了,笑着点头:“好,奶奶回了。”
云衿不放心贺妈妈一个人过马路回招待所,带着小年糕把人送到房间,这才带着小年糕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看见有人卖枇杷,现在快端午节了,有的枇杷可以吃,小年糕看了两眼,云衿买了两斤回去。
小年糕吃一颗,酸得眯了眯眼。
又吃一颗,又眯了眯眼。
“妈妈,好酸啊!”小年糕露出痛苦面具。
云衿也眯了眯眼:“是好酸,不想吃就给爸爸吃!”
小年糕忍不住控诉她妈妈:“爸爸好可怜,生病了还要吃酸枇杷,妈妈,你对爸爸好一点吧!”
云衿:“......”
这女儿,贺廷川没白疼。
回去后,云衿问贺廷川吃不吃枇杷。
贺廷川点头。
云衿说:“我就问问,你不能吃。”
贺廷川挑眉:“为什么?”
云衿告状:“你女儿说枇杷太酸,不让我给你吃,让我对你好一点,果然是和你一个姓的,对你可真好,生怕我虐待你。”
贺廷川忍不住嘴角上扬,朝小年糕伸出手。
小年糕扑过去:“爸爸,真的好酸,你别吃。”
贺廷川有女儿心疼,心里美滋滋的,又要哄吃醋的媳妇,只能委屈自己:“爸爸喜欢吃酸的,爸爸喜欢吃枇杷。”
“真的吗,很酸哦!”小年糕人小鬼大;“爸爸你别怕,有我在,妈妈不敢欺负你的。”
贺廷川抱紧女儿:“年糕真孝顺!”
云衿:“呵呵!”
最后,贺廷川意思意思的尝了一颗枇杷,还别说,真酸啊!
母女俩看着他吃下去,露出痛苦面具,她们都忍不住笑了。
剩下的那些枇杷,小年糕这个给两颗,那个给三颗,还有个伤了眼睛的小姑娘,听说有枇杷吃,闹着要吃枇杷。
小年糕把剩下的七八个枇杷都给了那个小姐姐:“小姐姐眼睛受伤了不能哭,眼泪会伤了眼睛的,等眼睛好了再哭。”
“噢!”小姐姐吸了吸鼻子,吃了枇杷,酸得想哭:“好酸啊!”
“是吧,我也觉得酸!”小年糕不骗人。
夜里,云衿半夜醒来,看着呼呼大睡的女儿,再看看睡着的贺廷川,她悄悄的去了一个洗手间,医院这个点并不安静,有人痛得哎哟哎哟。
云衿回去时,贺廷川醒了。
“去哪了?”
“厕所。”云衿握着他的手,问:“要是眼睛在这儿治不好,能不能回京市治疗?”
“可以问问。”贺廷川知道,云衿担忧他的眼睛。
“行,我明天问问医生,再问问李政委。”云衿打定主意。
第二日云衿问了医生,医生知道自己的医术被质疑,不过他能理解,考虑到病人的情况,医生点头:“可以去京市看看,我这边医术有限,能早点痊愈最好,我这边可以写明情况,你们办理转院就行。”
贺妈妈给贺爸爸打电话,让安排京市的医院,特别是治疗眼睛方面的医生。
云衿找到李政委,说明自己的情况。
李政委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如果可以,你们明天就可以回京市,车票我来安排。”
云衿点点头。
李政委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听他说完后,对方有点迟疑,李政委情绪激动的表示:“贺廷川为国家付出那么多,这次要不是他,也不会那么快结束战争,现在他受伤,连最基本的治疗都做不到,他以前的付出又算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两秒,答应了李政委的请求。
李政委告诉云衿:“同意了,等介绍信下来,你们就可以回京市!”
云衿感激不尽:“谢谢政委,谢谢你!”
“别这样说,贺廷川应该的,人民和领导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人民奋斗的人!”李政委义正言辞。
云衿赞同的点点头。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贺妈妈,贺妈妈松了口气。
贺廷川也安心了。
小年糕知道要回京市,她也开心。
介绍信下午送到,晚上他们就上了火车。
票是李政委买的,省会城市火车多一点,恰好今晚有一趟车去京市,给他们搞了软卧车票。
贺廷川眼睛看不见,云衿她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在候车室的时候,还被不少人围观。
云衿她们不放在身上。
贺廷川想上厕所的时候,云衿不好意思去男厕所,只能花钱找人帮忙,让他去上个厕所。
他们提前到了火车站,等了快三个小时,他们的火车才来。
云衿怕人多拥挤,她提前和检票员打了招呼,看了他们的介绍信,让云衿带着他们提前去站台等着,就怕人一多,她顾着贺廷川,顾不上小年糕。
贺妈妈年纪又大了,也怕摔着她。
云衿只能使用一下特权,毕竟贺廷川现在还是在役军官,有这个优先乘车的特权。
有人见他们先走,提出不满,被检票员骂了几句,说贺廷川是前线回来的军人,受伤去京市治疗,他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优先乘车怎么了?
被骂的那些人,立马老实巴交。
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向云衿他们的背影。
特别是看向贺廷川的时候,带着几分敬佩。
“难怪看着和我们不太一样。”
“那身板,站在那儿就是一个兵。”
“他是不是伤了眼睛,要是好不了了,以后还怎么杀敌人啊?”
“可怜哦,希望他能治好,多杀几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