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挂着若有深意的笑容,张开双臂,带着弓箭飞了下来。苏澄楠见状,迅速抬手,用高温的辣椒水呲了上去。
可这里的温度很低,经过一段时间后,温泉水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仅剩下辣椒水的作用。
水滋到了男人的脸上,他皱了一下眉头,倒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
苏澄楠往后退了一步,将竹筒背到身后,偷偷塞进衣袖里,悄悄替换上了新的热水。
“姑娘的武器与我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啊。”
“看来,还是那些人的功夫不到家,全是些酒囊饭袋,活该有此下场。”
苏澄楠看着他高昂的头颅,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自负语气,嘴角慢慢升起了一抹笑容。
“所以,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那是自然。”他骄傲道,然后看似随意的撇了她一眼:“姑娘不如跟我一起走,咱们去江南过好日子。”
“登徒子,休要胡言!”
“少说废话,要打就打!”
刚子从旁边拎着剑冲出来,死死地护在苏澄楠身前,已经做好了要跟他恶战一场的准备。
“就凭你?”
“既然你着急上路,那本公子就送你一程。”
白衣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反手从箭篓子里取了箭,然后拉开手中的弓箭,准备出击。
苏澄楠这个时候也准备好了。
呲呲——
水刚刚好射到他刚刚张开的嘴里,将他剩下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嘴里,烫的他瞬间蹦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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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掉了手里的弓箭,张着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拼命往嘴里扇风,双眼通红,恨透了苏澄楠。
他想要找苏澄楠拼命。
可刚子没给他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用手中的利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战场上,生死就在一瞬间。
苏澄楠轻吁一口气,转身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
祠堂门口。
陆朝风已经解决掉了最后一人。
吴明留了两个人继续寻找私盐的踪迹,其他人便都跟着陆朝风往这头赶。
“世子,这村里太古怪了!”
“这秦家的人怎么会藏了这么多江湖人,他们究竟都是从哪儿找的人?”
吴明边跑边说,语气愤愤不平。
他刚刚动手时,也受了点轻伤,虽没有大碍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陆朝风翻上屋顶站稳,眺望苏澄楠等人的踪迹,顺道跟吴明道:
“哼,秦家布的局是百年前就开始了,这些江湖人士大多都是旁系子弟,为家族做事,自然更加尽心。”
吴明:“这些江南世家一向明里暗里的与朝廷作对,钱全进了自己的口袋。”
陆朝风发现了踪迹,没功夫再多说,“行了,赶紧了。”
“是。”
一行人从屋顶上全速跳跃。
下面还跟着好些个推着平板车奔跑的汉子,车轮在地上咯吱作响。
……
等陆朝风赶回来时,苏澄楠已经解决掉了最后一名漏网之鱼。
他看着她满头大汗的站在马车之间,手中举着一把竹筒做的工具,突然心就稳了下来。
“小姐,没事吧?”
“没事,你赶紧去清点人数,帮助弥风上药。”
“好。您自己小心。”
苏澄楠点点头,靠着马车的车架喘着粗气,低头去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血有渗出来了。
果然,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啊。
她想要去拆布条,可刚抬起手臂,一道黑色的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她茫然的抬起头,见到是陆朝风回来了,她面上一喜,视线掉落他深邃的眼底。
“别动。”
“我帮你上药。”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仿佛还带着蛊惑,令苏澄楠不自觉就放下来胳膊,任由他摆弄自己的伤口。
“你怎么回来了。”
“祠堂有诈,我担心你。”
他往苏澄楠的伤口上倒了些粉状的药,火辣辣的疼,苏澄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来也好,这地方说不定还有什么陷阱,小心为上。”
“嗯。”
陆朝风点点头,仔细着她的伤,动作时他的侧脸就在她眼前晃动,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鬓角的发丝被风一吹,毛绒绒的。
“我母亲走了。”
“什么。”陆朝风手势一顿。
苏澄楠垂眸,再重复了一遍:“我母亲为了护着弟弟,被他们捅了一刀,没救回来。”
陆朝风站直,将她轻轻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苏澄的额头就贴着他的玄色鎏金外衫,身子却与他还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她闭着眼,隐隐能察觉到他的心跳,心里有一种无法诉说的感觉,有对这个时代的无力感,也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维民的纠结,甚至还有一点自责。突然有点累。
陆朝风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始终垂在腿边,他知道苏澄楠并没有接受他,可他并不打算趁虚而入。
“后事等一等,出了村里北陵就很近了。”
“嗯。”
苏澄楠闻言站好,理智回笼,继续道:“刚刚情况紧急,我让甲一带着信号弹先行一步,估计这个时候他已经寻到救兵了。”
“嗯,那正好。”陆朝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让她放心,“带援兵到了,我们就把这余庆村彻底翻一遍!不管它还多少牛鬼蛇神,我们都要将盐拿了。”
“好,那我先过去张罗,现在天色不早,先让大伙休整一下吧。”
“嗯,好。”
两人一左一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澄楠将苏家的人拢到一处,韩氏的死对大家的影响很大,尤其是福伯还有韩嬷嬷这些老人,侍卫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说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想要以死谢罪。
苏澄楠接过韩嬷嬷手里的孩子,指着他道:“我弟弟尚在襁褓,将来还需要仰仗各位的帮助,我今日在母亲和大家面前立誓,以后一定会护好这个孩子,并将他培养成才!若违背此话,必定天打五雷轰。”
“大小姐,老奴信!您快别说了。”
“是啊。”
“我们信!”
福伯抹了抹眼泪,给韩氏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道:“这个地方渗的慌,我们苏家一共走了十五个人,还有八个重伤,只怕……”
“死者为大,把马车留给母亲,其他人放在平板车上,现在没有棺材,就用油布盖着!”
“世子说了,前面翻过山头就到北陵!到时候我必定不会委屈了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