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林正英顿时瞪大了双眼。
“哥，难道你真要让李大哥离开？”
林正天无奈一叹，“妹妹啊，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真的只能这样吗？”
林正天摇头，“李凡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更何况……他自己也说过，如果周旋不过，那就直接开除他。”
“李大哥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就是前不久，你也别太过担心，即便李凡不待在灯厂，但我也可以另外给他一笔钱，让他另起炉灶，反正是敷衍那帮合作商。”
听到这话，林正英才微微松了口气，而林正天则催促她去打电话。
于是林正英微微一叹，最后还是去了电话旁。
不过她并未说其它，只说让李凡过来吃饭。
毕竟这种事还是当面说的好。
打完电话，林正英便立马去厨房，吩咐人准备酒菜。
等李凡到来的时候，一切正好，于是就直接开动。
饭桌上。
除了小林佳偶尔闹腾几下，谁都没怎么说话。
毕竟今日要谈论的话题，有些沉闷。
而反观李凡，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边抱着小佳佳，一边给她喂东西。
林正天见李凡如此，索性也不再多想，安静的吃饭。
一切，都等饭后再说。
饭后，小林佳又粘着李凡，坐在他身上。
林正天、林正英、徐兰也都坐在沙发上，准备说正事。
不过，林正天却未直接提及，先是用莱恩的事情做引。
“莱恩已经被遣返了，听说回去便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不奇怪，意料之中。”
李凡笑了笑，而林正天则是眯起了眼睛。
“我似乎小看了你……特别是你对事情的预判，你这份远见，是我不及的。”
“每个人的经历都有所不同，看待事情也自然不同。”
林正天点头，如果他当初多考虑一下，或许还能早些想些对策，也不至于现在被逼成这样。
而李凡见他还不肯入正题，索性主动开口。
“怎么样，被施压的日子不好受吧？”
林正天抖了抖嘴，随即点头。
“确实不好受……
几个合作人施压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设备方也特娘跟着施压。
说如果我不把你开除，那他们就把技术维修都调回去，以后我们设备出任何问题，他们都不过问。
而且，他们不会承担违约的事情，真特娘的不要脸。”
听到这话，李凡顿时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他早就有预料。
“别纠结这些事，谁让我们好欺负呢？”
林正天嘴角抖动，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一定要支持国产设备了……东西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我们，而且我们面对这些还无可奈何。”
李凡抬眼看向林正天，他现在能说出这一句话，说明他确实已经被逼到了忍耐的极限。
如此，那么杨洋那边的事情，也就不用再管了。
即便某天自己真的离开，林正天也会继续跟他们合作。
而且，他也不是随便选的设备商。
至少，他知道，只要杨洋他们挺过了这一阵，便会腾飞。
时间很短，最多年底，就会改变。
这也是李凡为何选他们的原因。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面临同样情况的。
设备卖不动，没有资金提升品质，最后都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等回头之时，整个市场都被外人的东西给占据。
而那时候，再来讨论支不支持国产的事情，已经为时已晚。
要说印象最深的，当属山寨时期。
而不少在这一时期捞到了资金，接着转型，走向正轨。
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好歹是挺过来了。
若要归结其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太弱，没钱又没技术，只能看别人脸色，或者走另类的路挺过来。
……
即便李凡开了头，但林正天还是不好开口。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句相关的话。
“李凡，离开工厂后，你可有自己的打算？”
“有！”
李凡点头，“暂时会去t国待一阵子。”
“t国？你去那做什么？”
“捞钱……”
“捞钱？”
“不错，捞钱！”
林正天顿时有些错愕，而后他嘴角泛起了笑意。
李凡开口提钱，他反而觉得好处理些。
“既然你是冲着钱去的，那就没必要去了，你要多少我给你，原本我就打算让你另外开一家工厂。”
听到这话，李凡却是笑着摇头。
林正天见他如此，以为李凡是不想接受，于是再次开口。
“李凡，不管如何，这次你都不能拒绝，而且不管你要多少，我都会给。”
“不用了……”
“李凡，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事。”
然而李凡却依旧摇头，甚至说的话，让林正天都一阵错愕。
“我需要的资金，你给不起。”
“给不起？”
不光林正天，就是林正英和徐兰都是一阵错愕，而李凡深吸口气，继续开口道。
“对，你给不起，即便将你全部身家给我，也不够。”
林正天皱眉，同时嘴角抖动。
“就算你要拒绝，也用不着这么损我吧？好歹我也是千万富翁……”
李凡摇头，不想多做解释。
既然下了决定，那么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而要实现他心中所想，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钱。
不然，任何想法都只是空谈。
毕竟，钱是一切发展的动力之源。
“林正天，我并未损你的意思，现在我也不好跟你解释什么。”
“李凡，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另外开家工厂，你依旧是厂长。”
然而李凡依旧摇头拒绝。
“不用了……”
“那……那随你吧……”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回头我便离开工厂，不过我要提醒你，跟这帮人做生意，必须小心。
能抽身的话，就尽量抽身，以免日后被啃的渣都不剩。”
林正天皱眉，但还是点了头。
“经过这次事情，我已经看清了不少东西，放心，杨洋那边我会继续支持下去，直到他们出头。”
“别的我不敢跟你保证，只要你全力支持，这家设备商，最多年底就会给你惊喜，甚至那时我希望你还能再支持他们一把。”
虽然决定支持国产设备，但林正天对于李凡的话，却不怎么相信。
毕竟时间太短。
“好了，不说这个了。”
林正天点头，看了看满脸愁容的林正英，而后对坐李凡身上的小林佳张了张手。
“佳佳，跟爸爸妈妈去屋中玩耍。”
既然李凡已经决定要走，那么剩下的时间，他决定交给林正英。
李凡已经明确表态，不喜欢林正英，但他还是希望林正英能借着这次机会，跟李凡表白。
毕竟这在他看来，是林正英最后的机会。
等李凡去了t国，以后见面的时间更少。
而小林佳面对林正天的伸手，却是直接拒绝。
“我不要走，我要叔叔……”
“佳佳乖，让叔叔和姑姑说会话，我们待会再来找叔叔聊天，如果你不听话，那叔叔以后就可能不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小林佳才点头同意。
“那好吧……”
林正天笑了笑，来到李凡身边，将小林佳抱起，又对徐兰使了个眼色，随即三人便进了屋。
……
三人走后，林正英紧咬着嘴唇，她没想到李凡会走的这么快，而且这么突然。
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有好多话想跟李凡说。
可她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好半晌，她才看了看外面，然后对李凡开口。
“李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李凡点头，随即起身，而林正英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出门。
这样亲密的举动，在这年头，依旧不怎么盛行。
而林正英在男女关系方面一向小白。
所以，李凡并未多想。
毕竟林正英一向如此，或许这跟她从小跟家人的相处有关。
林正英始终皱着眉头。
虽然是烈日炎炎，但她心中依旧有一丝凉意。
直到来到人工湖旁，两人才停下。
“李大哥，你要去t国多久？”
“最少半年，最多一年。”
“这么久？”
“嗯……有些事情，必须在这时候做，不然就没机会了。”
林正英顿时一阵沉默，好半晌，她才从包里拿出一部翻盖手机，递给李凡。
李凡见状，直接接在手中。
“送我的？”
“嗯……”
林正英点头，开口解释。
“哥哥买了两部，一部给我，一部给你，本来早就该给你的，可是……”
说到这里，林正英便没在继续说下去。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觉得工厂的事情，让李凡很失望。
而且，这也是一切事情的源头。
李凡刚回来时候，生气到了极点。
而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也有些心烦意乱。
所以直到李凡要离开，她才将手机拿出来。
“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了里面，不知道国外能不能打通。”
“到时候试试……”
“你要是想……想小佳佳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