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啦周周？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老爸打电话啦？”

    电话那头传来了蒋益的声音，带着些醉意，有些含糊不清。

    “喝了多少啊你这是？”

    蒋小周有些担心，就算中午饭局到两点结束，现在也过去了七个多小时，怎么还醉着呢。

    傍晚看到鲁霞的消息后，她就给蒋益打去了电话。

    可惜的是，那时候没人接。

    家里的电话是座机，放在客厅里，蒋益睡房间里，又喝醉的话，确实听不到。

    虽然知道蒋益至少要再活十几年，但她也怕上辈子那种情况提前发生。

    毕竟现在很多事情变了。

    就像上辈子，她就不认识潘笑笑。

    而上辈子潘笑笑到底来没来汉武市，潘家人出没出事，就不是蒋小周所知道的。

    于是，她每隔一小时就给蒋益去个电话。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蒋益终于接起了电话，她这才松口气。

    要是等到十点多，蒋益还是不接电话，她可要联系尔博去她家了。

    所以电话一通，蒋小周的口气难免带上了气愤。

    在她看不见的另一端，蒋益有些愣怔。

    女儿这是关心他？

    “不是我说，老爸你就当是为了我，能不能少喝点？”

    “我要是将来出人头地了，你喝出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办？”

    也许是隔着电话，蒋小周话语中带了些平时不会展露出来的情绪。

    “好好好，老爸听你的！”

    感觉到女儿急了，蒋益的酒醒了一半。

    他放下话筒，按下免提。

    “听我的？可拉倒吧，你这不是哄小孩儿呢嘛？”蒋小周才不信。

    她能不知道蒋益的德行？他太好面儿了，有钱后各种局几乎隔三差五就来一个，这酒也是天天喝。

    “哧哈哈哈，你个小屁孩儿我可不得哄你啊～”

    从茶几上拿起烟盒，蒋益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对女儿小大人似的发言啼笑皆非。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是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她来这玩。”

    “结果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昨晚我们还去看她来着，听说她妈当场就走了！”

    蒋益夹着香烟的手指僵住，烟灰落下来都没察觉到，他想到了蒋国庆。

    “人出来玩都能突然发生意外，走的这么突然，你这天天喝酒的，万一哪天出个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难道你就把我丢给我妈不管了？”

    话语中，蒋小周难免带上了哭腔。

    很明显，她联想到了上辈子，蒋益走后，丢给周瑛的她过的差极了。

    “好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

    蒋益回过神，连忙走到听筒前，仿佛这样能离女儿近一些，能给予女儿力量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心脏不好？今天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就怕你出什么意外！”

    小姑娘用力呼吸下，情绪终于稳定了不少。

    这世上，她在乎的也就只有蒋益了。

    “没事没事！你听老爸这不是好好的嘛！”

    蒋益挺直了身板，好像这样女儿也能看到似的。

    “我听师母说，你今天请二中的老师吃饭，喝了不少。”

    “下次别这样了，我去二中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还非得请人家吃饭。”

    蒋小周以为蒋益是因为怕她摇号摇到别的学校，所以才这样。

    “就我这成绩，还有咱家现在住的地方，要真是能把我摇到其他学校，那才有鬼了！”

    其实还是蒋小周理解的不全面，摇号可不管这些。

    哪怕她住的再近，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二中的操场，运气来了，说给她摇到别的学校就摇到别的学校。

    “哈哈，你知道成绩了！”听到女儿的情绪好转，蒋益也开朗了不少。

    “哎呀，老爸还想亲自跟你说呢，到底是让你师母抢了先。”

    “你这回啊～可是给老爸长脸了！谁见了老爸都得羡慕上好几番！”

    “到时候等你回来，老爸可得给你好好办个升学宴！”

    提到这个，蒋益的话就止不住了。

    他不停的念叨着，到时候不仅要请家里人，还要请她的老师们，如果可以的话，还邀请所里的同事，印刷厂的工友……

    如果不是蒋小周及时出声，恐怕蒋益还要继续讲下去。

    电话结束后，蒋益整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

    寂静的夜色，最适合情绪的蔓延。

    上午亲眼目睹女儿拿榜首的那种激动感，现在又通通反哺回来。

    蒋益激动的搓了搓手，又点燃一根烟。

    思绪也随着烟雾的升起，飘向远方。

    还好当初没有阻止女儿去翱翔上课，不然错过了任志勇，那真的太可惜了。

    今天之前，蒋益从来没想过，一个补课班的老师可以有这么大的背景。

    想起中午看到那几人场景，可以说他能记一辈子。

    付东升挂断电话后，给他解释谁是齐鑫。

    那可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啊。

    就这么带着招生办的主任跑来了。

    要知道，他本来的诉求是，希望二中妥当安排蒋小周信息赛的相关事宜。

    没想到在齐鑫的几句话下，蒋小周不仅以特招生的身份去二中，还直接去火箭班。

    但考虑到信息奥赛较于数理化奥赛的不同，最终蒋益同意了先等学校组建初中部的团队。

    在二中信息奥赛班还没组建好之前，蒋小周下午可以不用去学校，直接在任志勇那学习接受培训。

    不过段主任可是亲自保证了，初中部会尽快组建一支信息赛班级。

    如果实在没办法，期间蒋小周产生的所有费用都由二中来承担。

    前提是能拿奖，而且拿奖后学校还会额外给予奖金。

    蒋益想起他在二中上学时候，可不像女儿这么风光。

    这要是说出去太有面儿了！

    也就是现在是2005年，放到后世的话，初中生想参加信息赛？

    可以，但不评级，人家信息学赛面向的群体是高中生。

    初中生得和小学生参加另一个，即计算机学会非专业级别的软件能力认证。

    有了这个认证，才能往上比。

    不过上面这些是2019年才开始的，还早着呢。

    2005年的信息奥赛，在偏远地区甚至还会发生泄题、买题、买证等作弊现象。

    据说04年有个考生，因为有信息赛的证书，保送大学后，被学校发现这人不会用计算机，又取消了保送资格。

    这种情况就导致日后的竞赛越来越严，程序也越来越复杂。

    蒋小周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想赶在政策改变之前，提前享受政策。

    没看到等2011年以后，只有进国家队的参赛生才能获取保送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