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面对由女方主动提出的赌局,男方基本不存在什么胜算,就像这一次,不管李云东回答是“穿了”或者“没穿”,任君仙都占据着不败之地,因为不管她是承认还是撒谎,李云东作为一名绅士都不可能去掀开她的t恤瞅一眼,他真要这么干的话,那就是严重违反社会道德规范甚至有触犯法律的嫌疑,足以让佛陀摇头,道祖叹息,儒圣见了也要骂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正因如此,李云东输了,一败涂地。如果这是在赌场的话,他少说也要摘下一颗肾;如果这是在股市的话,他少说也要从十八层高的楼顶上跳下来;如果这是在私人会所的话,那更不得了,非但赶上警察盘查,好不容易从所里出来,回头上医院一查,竟然还染上梅毒了。
好在,任君仙最擅长的就是拿捏李云东的心态,明明轻而易举地赢下了赌局,还是温柔而贴心地穿上了一条睡裤,彻底抹杀了春光乍泄的可能性,对此,李云东又是安心又是遗憾,世人都说女人心如那海底针,又岂知男人心也如海底针,只不过是定海神针。
“坏女人啊。”李云东望着沙发上姿态慵懒的任君仙,忍不住摇头叹道。
“坏女人会给你做饭吗?”任君仙斜眼一瞥李云东,语气依旧淡然,但心情显然明媚。
李云东其实很想说,在这个经济发达的时代,人类靠外卖也不是不能生存,但这种话无疑是在否定任君仙至今为止的努力,搞不好就会引发晴转阴甚至大雨,因此高情商如他是断然不可能用这等说辞的。
他小脑瓜儿那么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机智地回答道:“换位思考一下嘛,如果我给你做饭,那我算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呢?”
“杀人犯吧。”任君仙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过于直白的表达如同刀尖般扎在李云东的心脏上,哪怕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胸口在哗啦哗啦地流血,随时都可能休克过去。
“你等着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从新南方烹饪学校进修回来,保证做得一手好菜,让你甘愿交出厨房的支配权,然后把厨房门口那块‘李云东与狗不得入内’的警告牌扔到垃圾桶里去。”李云东忿忿不平地说道。
闻言,任君仙却是眨眨眼,眉眼一弯,笑得格外甜美起来,说道:“原来你有和我同居三十年的准备啊?”
“虚指啊这是虚指,你这妖女不要乱造谣!”李云东难得老脸一红。
“是不是造谣,就让时间慢慢证明好了。”任君仙意味深长地说道,扬起的嘴角有着不可动摇的自信。
“那你怕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哦。”李云东瞥了任君仙一眼,不料任君仙却微微眯起眼,说道:“你是什么时候产生的错觉,觉得我是一个只会苦等的女人?”
“——”
李云东顿时陷入沉默,是了,任君仙从来不是一个任凭现实左右的女人,她是那种说得出也干得出“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女人,等待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打个比方,如果说江书夏的攻击性强大到在踢出9:0以后,还能面无表情地率女足将分差继续扩大到两位数,完全不给对面的男足留一点颜面的话,那么任君仙的攻击性就体现在每一次被得分后,她都会立刻组织起恐怖的反击,压得对面的男足根本喘不过气来,但又不会不讲情面地留下一个难堪至极的分差,让对面不但不会嫌恶,反而会心生感激。
至于成曦登场的话,大抵就是每踢出一球,就会消耗一个足球、一名男足队员以及一座球门,相信比起分差,现场的观众只会更在意敌方选手的肉体完好程度,搞不好还能瞧见男足胃里还没消化完的海参。
“何苦呢。”李云东轻叹。
“我乐意。”任君仙勾唇。
这个对话套路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反正就目前来看,李云东一直跳不出历史的轮回,他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道:“你今天不也出去了吗?好像是说陪闺蜜出门散心来着,怎么样?”
“逛了街,唱了卡拉oK,还去球馆打了羽毛球。”任君仙微微抿起嘴唇,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所以她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还是怎么的?”李云东颇为好奇地问道。
“是的话,你打算趁虚而入吗?”任君仙眉梢轻挑。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又长什么模样,联系方式之类的也没有,就算想趁虚而入,那也得先找到缝在哪堵墙上啊,总不可能我早就见过她了吧?哪有这么巧的。”李云东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倒也是,那太详细的我就不透露了,你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任君仙略一斟酌,说道:“她是要参加院系里的竞赛,但发现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找我出来逃避现实。”
“那你不参加吗?你心理学不是学得挺好的吗?”李云东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任君仙摇头道。
“那你们怎么凑在一起的?”李云东有些意外,“难道她也是占卜社的?”
“这倒不是,她是羽毛球社的。”任君仙随口提了一嘴闺蜜的社团信息,但也没有细说,只是为李云东解惑道:“我和她认识,主要是因为她那个专业的人是占卜社的常客,蛮讲玄学的,总想讨个好兆头。”
“蛮讲玄学的专业?”李云东愈发诧异,“难道她是材料系的?”
“不告诉你。”任君仙摇摇头,不置可否地道,不过光看她的台词的话,很像是小姑娘在闹脾气。
“行吧,也就是说,她经常往占卜社跑,一来二往就和你混熟了。”李云东忽地眨眨眼,想到一个关键点,说道:“那岂不是意味着你的占卜特别管用?不然她早就找其他人去占卜了,也不会跟你混熟了。”
“是可以这么理解。”任君仙想了想,说道:“但占卜其实也没什么准不准的,无非是图个心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