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血肉
作者:苦棘   穿越,我在战锤做煎饼果子最新章节     
    长长的阶梯尽头是一扇生锈的小铁门,弗朗西斯取出了传统的机械钥匙打开了了门上的机械锁。

    门吱吱呀呀地推开,昏暗的光从门缝后透出。

    门后是一间封闭的小房间,唯一的家具是放在房间中心的一张桌子,桌子上亮着一台台灯,房间内昏暗的光亮就是源自此处。

    除了台灯,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水瓶,水瓶里插着一朵花。

    红色长发披散的女人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瓶子里的花朵。

    “我很抱歉……”弗朗西斯开口想要说话,但是被霍华德制止了。

    因为从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霍华德就闻到了那种只有感染生物才会产生的恶臭。

    霍华德慢慢地走到阿拉贝尔身边,并排坐下,和她一起看着那朵已经枯萎的花。

    瓶子里插着的是霍华德当初送给阿拉贝尔的那支百合,百合的花瓣已经枯黄凋谢,水瓶里百合的根系疯长,然后又因为缺氧而腐烂,在水面上漂浮起了厚厚的一层污物。

    对于霍华德坐到她身边的行为阿拉贝尔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皮肤惨白而泛着死灰,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绿色,嘴唇干裂,布满死皮。

    阿拉贝尔的怀中还抱着一具小小的尸体,那具尸体依偎在她的怀里,已经干枯腐烂。

    霍华德撩起了阿拉贝尔垂落的长发,看到她的颈侧满是针孔。想来是在她感染之后伊凡尝试过救治她,虽然没能逆转她的感染,但是减弱了她感染的症状,让她的形体勉强保持了完整,没有像其他的瘟疫行尸那样溃烂流脓。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霍华德先生。”牧师走到了霍华德身边安慰道:“新的瘟疫来的比旧瘟疫更加猛烈,当我们意识到阿拉贝尔小姐感染了之后,一切都已经迟了。”

    “你不需要为此事抱歉,而阿拉贝尔也没有死。”霍华德说。

    “我们检测了阿拉贝尔小姐的身体状况,就算您的煎饼果子能够再度将病毒赶出她的身体,她也会因为器官损坏缺失而死。”弗朗西斯说:“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

    “不不不,我知道你理解我的心情,但是,你不理解我。”霍华德说:“对于之前的我来说,阿拉贝尔的确是死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未必。”

    然后在弗朗西斯不解地注视下,霍华德咬下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

    从纳垢花园回到现实之后霍华德发现自己对于瘟疫和病毒的耐受程度提高了,霍华德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纳垢送给自己的那片绿色嫩叶的的效果。

    要是霍华德是土生土长的战锤人,他可能的确会认为这片叶子是纳垢给的,但是作为穿越者,在看到纳垢手中那片与周围腐烂气息格格不入的充满了浓郁生命气息的叶子时,他就明白了,这时来自灵族生命女神的赠礼。

    在战锤宇宙中,灵族是比人类还要古老的种族,鼎盛时期的灵族有专门的神明庇佑,当时的灵族诸神中有一名掌管生命和治愈的女神,名叫伊莎。

    但是当灵族堕落唤醒了色孽之后,大部分的灵族神明都死于色孽之手,只有少数神明存活,其中就包括了伊莎。

    在灵族诸神死去之时,伊莎曾经落入过色孽的手中,那时这位女神为她悲惨的命运而哭泣,最后惊动了亚空间的另一位邪神,也就是纳垢。

    生命女神的哭泣传到了腐烂与生命之神的耳朵里,纳垢发动了战争,最终这名亚空间中最古老的邪神从最年轻的邪神色孽手中抢走了伊莎,并把后者软禁在了自己的花园中,从此纳垢熬制出了任何瘟疫都会先让这位生命女神品尝,而伊莎的特质又让她每次都能从疫病中恢复。

    纳垢给了伊莎相当高的待遇和自由,甚至允许伊莎在品尝了瘟疫之后偷偷把瘟疫的解药送到现实宇宙。

    和自己做的煎饼果子不同,自己的煎饼果子根本不算治愈,而只是“驱逐瘟疫”,但伊莎却能实打实地治愈纳垢瘟疫带来的一切损伤。

    在纳垢花园中伊莎的礼物最后融进了自己的血肉,让自己身为凡人却可以不做任何防护直面纳垢的瘟疫,那么自己这融入了伊莎赠礼的血肉,是不是同样也可以治愈他人的感染?

    霍华德把啃下的血肉吐到了自己的掌心,同时他手背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和愈合。

    他把自己的肉送到阿拉贝尔嘴前,但是阿拉贝尔无动于衷。

    于是他用手托起阿拉贝尔的下巴,捏住她的两腮,把肉块塞了进去。

    结果塞进去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霍华德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别是自己判断出错了吧?

    然后他又撬开了阿拉贝尔的嘴巴才发现了问题的本质:阿拉贝尔根本没有咀嚼或者吞咽,只是呆滞地含着霍华德的肉。

    这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嚼碎了嘴对嘴喂她?

    霍华德眨巴着眼睛,数个方案像泡泡一样在他思维的海洋中冒出,又很快破碎。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他认为靠谱的方法。

    他把阿拉贝尔嘴里的肉块给抠了出来,然后擦了擦收好,心说如果自己的血肉有用那这些肉还得留着给别吃呢。

    接着他问弗朗西斯借了一把刀。

    他要割开自己的血管,让阿拉贝尔喝自己的血。血液是液体,就算阿拉贝尔不会吞咽,血液也会流进她的食管被她吸收。

    但就在霍华德打算朝自己的手掌割下去时,他却停住了。

    他停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害怕疼痛,只是在准备动手的一瞬间,他发现了自己的分析过程中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自己凭什么会认为自己的血能治愈重度感染,如果自己的血无法治愈她呢?而且,万一自己的血治疗瘟疫的方式是和自己的煎饼果子一样把病毒赶出感染者的身体,那当他喂给阿拉贝尔鲜血,不也就等于杀了她吗?

    想到这里霍华德一阵后怕,举起的刀子也放了下去。

    他并没有打算放弃阿拉贝尔,不过根据阿拉贝尔目前的状况来看,一时半会不管她她的状态也不会变得更差。

    那么在用自己的血肉治疗她之前,最为稳妥的做法就是,先看看自己的血肉能否治愈其他的感染者。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阿拉贝尔在他心中的分量是比其他人更重一些的,霍华德并不想让阿拉贝尔当做实验品来承受风险。

    霍华德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里说动物生来平等,但有的动物更加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