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接通了电话，问温彦那边：“温黎没事了吧？”

    “小黎睡着了。”

    温彦回答说，“她半夜醒过来，发现你不在，就再也没睡着，一直在等你回来。这会儿累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霍远琛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说了句：“那就好。”

    “刚才的事，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温彦说，“小黎情绪不稳定，她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你不要和她计较。”

    霍远琛往后靠了靠，脊背靠在床头，背后一阵柔软，只觉得身体格外放松。

    他看着天花板，有点不在状态的回答：“不会，我不会和她计较。”

    温彦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霍远琛试着把脑袋也靠在床头的软枕上，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好，我过去找你。”

    他答应了温彦，挂了电话以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床穿鞋。

    也没有躺多久，一两分钟的样子，实在是身体疲惫到了极限。

    温彦不敢离开温黎太久，所以两人约见的地方，依旧是在诊所里。

    只是避开了温黎待的地方。

    “小黎需要你。”

    一见面，温彦便对霍远琛道，“刚才她说让你离开的那些话，你不要当真。她现在还离不开你。”

    霍远琛看着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温彦只好继续说，语气有些不太自在：“你也知道，小黎现在的记忆是混乱的，谁也没办法控制她会想起来什么。她想起来的那些记忆，会影响她当时的状态。刚才她要赶你走，可能是因为，她想起来……想起那些，你们之间，不太美好的事。”

    霍远琛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声音很是疲惫地说：“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我之前辜负她，让她伤心失望的那些事。她想起来了我对她不好的一面，所以才会赶我离开。我明白，我不会走的。”

    温彦神色尴尬地点点头：“你能理解最好。小黎最近恢复得很快，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你。虽然说她回忆起了你们不好的那些事，但也只是暂时的，也许她睡上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又只记得你的好了，这谁也说不准。”

    霍远琛勉强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温黎不希望看见我的时候，我会回避，她希望我出现的时候，我也会立即出现在她面前。我没有走远，刚才也只是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下。”

    温彦舒了口气：“你能这样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先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有什么情况，我随时通知你。”

    温彦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实在是因为温黎现在身边离不开人，他也不敢离开太久。

    霍远琛一个人在原地坐了半天，只是觉得身体困乏。

    后来他回到酒店，美美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就收到温彦的通知：“小黎现在的状态，可以看见你了。”

    他就回去了诊所，去看了温黎。

    温黎一看见他，就伸手把他抱住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赶你走，我只是，只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成了你的拖累，怕你会厌烦我。”

    “没有。”霍远琛迟疑了下，还是抬手，在她脊背上拍了拍。

    “你不会成为我的拖累。你是温黎，你一直都很独立，从来不会成为我的拖累。”

    温黎“嗯”了一声，伸手把他抱得更紧了。

    很快，她又松开他，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瘦了？”

    “没。”

    温黎又伸手抱了抱他，双手在他的腰上抱得很紧，很快又松开。

    这次笃定地开口：“你瘦了，瘦得很明显，腰围都笑了。”

    看了会儿他的脸色，又说，“你脸色也憔悴了，眼底还有黑眼圈。你很累，是被我拖累的，是我让你感到疲惫了。”

    霍远琛摇了摇头。他开口的时候，是想要做出来很温柔，也很有活力的样子，可他还是觉得很累，所以声音听起来，就有点无精打采。

    “不是你的原因，你也没有让我感到疲惫，是……”

    他皱了皱眉，找着合适的词汇来解释，“是我想要多做一些事，没有安排好时间……”

    “什么事？”温黎问他，“你还在做什么事？”

    她顿了下，自己想起来，“哦，你本来就很忙，学校里的事就够你忙的了，我还给你添乱。”

    “没有添乱。”

    霍远琛揉了揉眉心，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了点不耐烦，“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你不是我的麻烦，也没有拖累我，你……”

    他忍不住声音有点提高，听起来像是在吵架，很快又意识到语气不太对，生怕再吓到温黎，忙闭了口，有点沮丧地看着温黎。

    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句：“宝宝，我们不谈这个事了好不好？一直纠结这个话题，确实让我感觉到累了。”

    温黎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说了句：“你要照顾我，还要忙工作，肯定会累的。其实我现在可以一个人待一会儿也没关系，你不用一直守在我身边。或者，也可以换我哥来。我……我觉得我的状态还不错，也许很快我就好了，对，没准明天就好了。”

    霍远琛低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脸上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让他感到了刺眼。

    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笑得太勉强了。假意的笑容里还带着刻意的讨好。

    讨好。

    霍远琛心头一震。

    温黎在讨好他。

    是因为害怕他真的会对她感到厌倦，所以刻意讨好他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霍远琛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想要的，是从前的温黎。

    可不会讨好逢迎他。

    他收敛了心神，胡乱点点头：“好，要是我觉得辛苦，我会和温彦换班的，我也相信，你很快会好起来。”

    他抿了下唇，打算问问温黎，要不要一起去外面散散步。

    多接触新鲜空气，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让他没想到的是，温黎忽然抱住了他。

    然后，她主动往他身上靠，小腹紧紧贴着他的，两个人姿势亲密地贴在了一起。

    紧接着，她就仰头，试图来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