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今儿咋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这都快一年了，我都没见过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这里是你家的菜园子，想起吃菜了，来这里拔一点。”

    “方笑如，看你说的。前段时间这不是没空嘛。别说你这儿，我老师那儿上课我都没时间，老头都打电话骂我了。没办法，实在没时间。”

    “呦，大忙人，你难道比国 务 院领 导还忙嘛。借口，纯粹就是找理由。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全他玛是乌龟王八蛋。”

    “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把你给气着嘞。那行，那行，我走还不成嘛。姑奶奶，我还真惹不起你。”

    说着许大茂就想转身离去，确实他原本是来这散一下郁闷的心情的。他知道再过几个月，说不定他就要被盘查或者更坏的情况也会发生，趁着现在还自由，也算过来看看院校教师们的情况。他是知道院校的老师接下来日子还真不好过呢。

    “许大茂，站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进屋，给我烧水泡茶去，难得来一次，还不得使唤使唤你。看把你能的，居然给老娘我甩脸子，给你脸了是吧？！”

    “得嘞，姑奶奶，你厉害。我给你烧去，今儿你喝什么茶，我趁着也沾点光。”

    许大茂和方笑如一边聊天，一边抽烟，才知道化工学院已经通知说要停课了。

    “方姐，接下来，不上班了，准备干啥？”

    “啥也不干，反正又不是没生活费，日子能过就成，再不行，老娘就到你那里去打秋风，你总不至于看着我饿死吧。”

    “也是，不过接下来我日子也不一定好过哦。你也知道，我原来媳妇家成份不好，大资本家的千金大小姐。你看现在形势，能好的了。不过年前我和媳妇离婚了，至于原因嘛。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明哲保身也好，划清界限也罢。总之，现在哥们一个人了，自由了。”

    “哼！狼心狗肺，资本家小姐怎么啦，她们也是人好吧。”

    “笑如，你这言论在我面前说说没关系，千万别到外面嚷嚷，大环境就是这样，你改变不了就得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没好果子吃。”

    “我看谁敢。谁好瞎叨叨，我废了他三条腿。”

    “就你那几下子，连我都打不过，你还能与国 家机器对着干。听我的，好好忍耐吧。趁着不上班，好好休息休息，给自己充充电，多吃点好的，养壮实点。”

    方笑如其实哪能不知道现状，她也就吐个嘴上痛快，也就在许大茂面前出口发发牢骚而已。事实上，去年除夕，她带着物资回父母这，父母还是接纳了她，她心里挺感激许大茂的。“许大茂，你说，以后咱们这个社会能变成啥样？你说现在的孩子不上学，这以后怎么了得…”

    “笑如，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你我考虑的事情。不过，我劝你做长期打算吧，一时半会好不了。还有你爸妈他们还好吧？”

    “好像也不咋地，不过比我们化工学院好点。具体也不知道。”

    许大茂和方笑如聊了半天后，心情感觉好了很多，又主动的去菜场买了点食材，就在家里做了点吃的，酒足饭饱，还在方笑如这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上班才走。

    心情大好，一扫长时间的心理阴霾。

    到了厂里，安排了科里事情，几乎把宣传科内部事务全部交给吴玲娟管理，自己带着陈志勇下乡送电影去了。眼不见为净，到了下面反而吃香的喝辣的。

    陈智勇现在已经是放电影一把好手了，下去几乎都用不着许大茂搭手，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给承担了。许大茂趁机也和各村人打打交道，悄悄概搂概搂乡村的老旧玩意儿。

    从今年六月起，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开始，家家户户都把老旧玩意儿当成炸弹一样对待。这倒是便宜了许大茂。趁机用极低的价格收货，每次都没走空。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虽然担着很大的风险，他许大茂越受反而越有经验。

    运气好，不愁没有财。这一回居然在一户人家淘到四个小碟子，一块钱。可把许大茂给乐坏了。清雍正款天蓝釉素碟，看着不起眼，其实后世价值连城。

    许大茂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重生气运加身，不然怎的随便一问人家，人家就有官窑器呢。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以前村子里的地主被革了命，分浮财分来的。继续问有没有其他器物，说还有个罐，现在家里装着东西呢，没想着卖。许大茂进屋一看，当下说用五块钱买下那个带盖的人物。将军罐。喜的对方立马将里面的剩余芝麻粉倒出，交给许大茂。许大茂还让送了一块破布给裹上，出门而去。

    带盖的五彩康熙款将军罐，五块钱，虽然有点黄色脱落，许大茂知道那是金粉掉了，很是正常。

    这一波真是赚啦。也是这个将军罐该着不会被砸了，不然说不定啥时候就被当四旧给整没了。

    下乡的自由，概搂玩意儿的兴奋，让许大茂找到了乐趣。

    这又是和乡下干部搞好关系，又和乡下村民搞搞关系，自己还能时不时的发点小财，真的值了。

    这一趟一高兴，第二天没回厂子里，直接带着陈智勇回到白水村。

    这又是免费给白水村放了一场电影，和陈村长喝酒吹牛，晚上在顾美芳这下榻。

    这小日子。

    回城路上，许大茂突然灵光一现，

    “智勇，要不要跟我学点功夫，以后你也经常要下乡，说不得碰上坏人也说不定。”

    “许叔，能行吗？”

    “能行，回去我和我师父说一下，教你练武，必须得我师父同意才能传你。”

    陈智勇一脸兴奋。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便宜后爹手里还有功夫呢。

    他是挺钦佩许大茂的，不说许大茂让家里这些年生活改善太多，而且他还知道村长的小儿子陈小顺，他未出五服的小堂叔也是许大茂弄进轧钢厂的，虽然村长家花了钱，进城的机会不是谁家都能买到的。

    昨儿晚上许大茂还和他妈在讨论，要把自己妹妹陈智玉介绍给城里的小伙子当媳妇儿呢。如果真成的话，那他全家都可以进城了，以后他妈妈和妹妹也不用在村里看人家脸色了。从小到大，自从父亲修水渠不幸遇难后，家里多困难多无助他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当年许大茂勾搭他妈时，虽然他内心不怎么乐意，不过也没反对。幸亏当年没反对。不然哪来现在的生活呀。何况许大茂也没让他妈在村里太为难。至少没被人抓现行。

    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武侠梦，现在许叔说要教他学武功，他那颗侠义的心又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