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还是决定他和顾美芳以及双棒儿在大过年前搬进了烟袋斜街过日子。东四十条还是留给陈智勇和李卫红小两口单独住。虽然小两口依然还住东厢，正房空着，许大茂两口子随时可以回去住。

    “当家的，你究竟有几处房产？东一套西一套的。”

    “也就这里最后一处了。我爸妈住的那间，我是替人看房的，能白住，不等于拥有。如果主家以后回来了，我答应还给人家的。做人还是要讲信用。这处宅院，是晓娥的，原则上也不属于我。小勇住的那处以后肯定是属于你和孩子们的。那才是我买的。不过小勇新婚不久，咱不得给小两口腾出地儿来，你也好找点抱上孙子不是。”

    顾美芳明白许大茂说的意思了。无论如何，让她放心，京城永远有一处宅院是她顾美芳和儿子陈智勇的。

    “那以后你和笑如住哪？”顾美芳突然调侃许大茂。

    “美芳，笑如自己有房产，她那人你不知道，倔的很，哪需要别人关照她呀。以前她前夫，差一点被她给打成太监。你以为呢。”

    “有这事？”

    “我还骗你不成，以后你问她自己吧。你们现在不是好姐妹嘛，两个人咬着耳朵的对付我，好像我对你们撒谎似的。我呢有时候确实混一点，看见像你们这样的美人走不动道儿，不过你觉得我是铁打的呀，有你们俩，我还能有啥精力。现在又有菡菡，萏萏了，我知足。不愁以后没人疼没人爱的了。有俩小棉袄，安心不少。”

    许大茂骄傲的怼着顾美芳，把顾美芳都给说乐了。

    不光家里有人探底，单位也有人过来探底。

    临快大过年时，李怀德铁杆保卫科长专门过来207室看望许大茂。

    “兄弟，你说总厂在下半年临过年突然大规模调动，是为了啥？兄弟有没有想法调动去总厂？”

    许大茂刚开始很奇怪保卫科长突然造访他办公室，不过他突然也明白过来，“哥哥，这有啥的，总厂有总厂的权利，你看财务科长勇哥，去了总厂了，据说升级了，成财务副处了。总厂哪有我的位置呀。对吧？再说了李主任对我不薄，我在红星厂跟着李主任，肯定比去总厂舒服。总厂我又没靠山，对吧。在这，要抱着李主任这条金大腿，时不时的小厨房酒喝着，烟抽着，多惬意。老哥有意向往上走一走？我建议不如跟着李主任，咱在一起多有伴呀。反正我是不管谁走谁不走，我还是跟着李主任。李主任护犊子，跟着不会吃亏。大不了李主任吃肉，咱喝汤，断不会饿着的。”

    半天后，这话就传到李怀德耳朵里了。这还真的是李怀德在考验许大茂的忠诚度。

    这一回红星厂的人事调动，确实是上头有人在博弈。不过李怀德的后台更硬一些，上头也就换了几个中层干部，稍稍削弱了李怀德对红星厂的掌控而已。

    许大茂是歪打正着也好，是要有准备也罢，他有先见之明这金手指谁又能知呢。况且许大茂自己定位是以后躺赢，又没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爱美人不爱江山。李怀德是爱江山胜过爱美人，再说他家那鳄鱼媳妇不得不让他在外面找野食打。

    许大茂可是知道，厂里不光刘岚和李怀德有一腿，现在广播室的于海棠也和李怀德混一起了。

    不过许大茂一点也不眼热。档次太低。

    想想自己。方笑如，大学老师。何丽华，文工团干部。那才叫一个漂亮，那才叫一个美人。

    对哦，好久也没去何丽华那边看看去了。

    算了，那妞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随意比较合适。

    搬了家，也得通知方笑如这泼辣女侠一声，不然到时候又得找事情。对，这周约她去烟袋斜街吃顿饭吧。

    许大茂在办公室闲着又站了会桩，练了会内功，才拿着饭盒去食堂吃中饭。

    饭后，办公室盖着从保卫科顺来的棉大衣小憩一会，又去后勤理了个发，洗了个热水澡。这就把一天的工作给打发了。

    想想还真是舒服。现在剧团已经全部去了总厂了，许大茂根本不用操心任何起事情了。宣传科日常事务吴玲娟一手落，也不用他过问。唯一过问的事情是经常要回答吴玲娟每隔几天就要过来问一句：啥时请我吃饭。

    弄的许大茂都有些头疼，他好像明显感觉吴玲娟是不是看上他了，要和自己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事儿让许大茂很头疼。吴玲娟，他肯定不能得罪，不过这窝边草，他许大茂是绝对不会下嘴的。这是原则，也是底线。天仙来了，他许大茂也不突破。以前勾搭秦淮茹他现在想来都有些太冲动。上一次在大院碰到秦淮茹已经让许大茂的神经为之一动了。有些底线必须坚守，就比如窝边草绝对不吃。

    而事实上吴玲娟还确实有些看上许大茂了。这十几年接触下来，许大茂的风采拨动了吴玲娟的心弦。最主要是吴玲娟的男人现在有些厌弃她，她总觉得她男人在外面有人了，不过抓不到把柄而已。但是双方的家庭容不得吴玲娟有争吵出现。两家都是高干家庭，不允许有不好的传言出现。这才是吴玲娟最憋屈的事儿。

    哈，幸亏许大茂给自己定了底线，不然还真出事了。吴玲娟这方倒是没说要有实质性的突破，她每次调侃许大茂是让自己心灵上有所慰藉：她吴玲娟长的一般，甚至有些丑，可是她也很温柔。有人疼有人爱的。许大茂的有时候献殷勤，拍马屁，正好符合她的内心需求，而让这心灵需求强烈的导火索居然是上次许大茂送给吴玲娟一块无事玉牌。

    平安无事，平安无事，差一点就是波澜四起。送礼还真不能瞎送。

    当然许大茂根本不知道，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事儿，脑子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儿。他要关心的其他事儿太多。

    这不，没几天就除夕了。他还得好些个地方，好些个人情要去走动呢。

    这不就真约了人了，周六，西单附近砂锅居走起。联运处的范长龙，肉联厂的王伟意，纺织厂的孙尚志。

    许大茂公文包里还揣着从黑市淘来的三块同一牌子的手表。

    请客吃饭要上档次。送人礼物要下本钱。

    许大茂一点都不含糊。他完全明白，有舍才有得，吃亏才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