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什么不行？”

    我神情一惊，轻踩了一脚刹车，扭头朝李小允看去，李小允脸上浮现一丝痛苦和无奈。

    “我哥结婚没多久，有一次晚上出去喝酒跟别人打架，被人踢坏了下体，医生说已经碎了，以后再也无法正常的夫妻生活。”

    听到李小允这样说，我的心脏轻轻一抖，松开了刹车，然后给车子加了点油，老普桑，有气无力的在路上行驶起来。

    李林海，居然被人废了下体。

    是谁？

    这么残忍？

    是无意之过，还是仇怨？

    突然之间，我心底里也有了一丝释然，一丝对金连的谅解，也明白了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这么疯，也原谅了她的所做所为。

    我，错怪了她。

    我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她结婚多年，有丈夫，跟没丈夫，没什么区别。

    她守了几年活寡，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她的眼眸里，有着孤独，寂寞，空虚等多种忧心种种的情愫交织在一起。

    这几年，她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换成一般的女人，早就跟自己的丈夫离婚了，可她没有，她依然守着自己的丈夫。

    那天晚上，她应该是喝醉了，

    可她却希望在我这里得到一点慰藉。

    我却错误以为，她是个疯狂的野女人。

    假如时间可以倒流，我会不会对她好一些，我不知道，至少在竹林里，我不会扇她耳光吧。

    毕竟，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也许，我可以给她一个拥抱，让她好受些，在回来的路上，她泪流满脸面，欲言又止的忧伤，又再一次掠上我心头。

    到最后，她也没有把她心里面的苦楚告诉我，也许是她觉得没必要吧，也许我在她心里，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还好，我怒骂她时，没有骂出太难听的话。

    哎，她也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至此，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与金连从菜地回来后，李小允看金连的目光多一丝可怜的眼神。

    定是，李小允爹妈，把这件家门不幸之事，告诉了李小允。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耀眼，如金色的纱幔倾洒在大地上，我表面专注的开着车，车子在平坦的道路上不快不慢地行走着。

    我心底里却涌起万千疑问，我想问问李小允，她从哪里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可我不敢轻易开口，我怕露出马脚。

    我感觉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与金连了，就不知道，她知道多少。

    我装作不经意般，看了眼右边的后视镜，顺便看了下李小允，李小允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脸色凝重，默默地看着我。

    车子里弥漫着沉默与凝重。

    她在等我发问。

    我在想，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自己女人，说起自己大舅哥的悲惨遭遇，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绝对不会是沉默，这样就显得他太冷血了。

    我略一思索，便开口说道：

    “大哥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命运捉弄人呗。”李小允轻叹一声，好像我的回答，让她脸部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她看了我一会，又叹道，“嫂子以后怎么办？”

    这句话，我更加不好回答了。

    无论我怎么说，都是错的，我只好不吭声。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我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与金连相处时那些暧昧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中，愧疚，懊悔，还有难以言说的悸动交织在一起，我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目光直往前，却不敢看李小允。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折射在我们身上，都无驱散这沉闷的氛围，我们都知道，这个事情带来的不仅仅是同情和怜悯，还有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正等待着重新审视和面对。

    李小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起这件事，她一定还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或者想问我，我也在等她开口。

    “昭阳，你觉得我嫂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知道李小允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依然装作听不明白。

    “哼，我是问你，她漂不漂亮？”果然，我的态度，让李小允起了一丝恼怒，她瞪了我一眼。

    “没有你漂亮。”

    “虚伪，昭阳，我今天才发现，你也挺不老实的，哼，哼。”

    “啥？你嫂子，就算是漂亮又如何，她不是有你哥疼吗？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承认她漂亮就行了，昭阳，我感觉嫂子看你的目光，有点不一样，她肯定也喜欢你。”李小允忽然，口风一转，盯着我脸，轻声说道。

    “别胡说八道，你这样问，对得起你哥，李林海吗？”

    “呃，好吧，不说这件事了，不过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哥的事情吗？”

    “为什么？”

    “我爸跟我说，让你给嫂子借个种。”

    李小允的话刚说完，我的手臂一抖，右脚毫不犹豫踩在刹车上，一脚急刹，将车子停了下来。

    还好，车子开得不快，只是五十多码，我与李小允的身子，都由于惯性，欲往前倾倒，不过被安全带勒住。

    我转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小允，然后慢慢把车子，溜到靠边路肩上停了下来，将车子熄火。

    “你刚刚说什么？”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李小允嘴里说出来。

    可能李小允也觉得这样的事，实在有点太过匪夷所思，她也有点实以启口，她脸色微红，抿了抿小嘴唇，酝酿一番情绪，才轻声说道：

    “我爸说，我们家就我哥一个男丁，可不能断了香火，可我哥现在这个样子，也实在没办法，就想到借种，也就想到了你，想让你跟嫂子。”

    “小允，别说了，这事情太炸烈了，我干不出来。”我打断了李小允的话，摇了摇手拒绝道。

    “昭阳，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并不鲜见。”

    “现在什么年代了，有没有子孙继承香火，重要吗？你爹糊涂，你怎么能这么封建？况且我还是你男人呢，你舍得吗？”

    “昭阳，你也是农村出身，你不要否认农村人，生儿子多的家庭，别人就是高看一眼，就是不敢欺负，没有儿子的家庭，他家里的一切，迟早被邻居瓜分完，你也就理解农村人的执着了。”

    李小允说的事实，我无法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