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殿内,皇后,太皇太后品茶相聊,一个小太监徐徐走进向二人行礼。
皇后笑容可掬:“怎么样了?皇上将婚期订在何时了?”
“这?”小太监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说也不知该怎么说。太皇太后蹙眉:“这慈安殿里伺候的人何时说话做事如此墨叽了?
你还能不能好好当差了?”
小太监最了解太皇太后脾气,一听其发怒了,急忙跪下回话道:“回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宣正殿那边传来消息说……
“说!”
太皇太后一声威严。
小太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司徒将军不同意这门婚事,拒婚了。”
“什么?”皇后骤然站起道:“你胡说些什么,莫不是你听岔了?”
“皇后娘娘息怒,上面是这样传的,说是司徒将军念女尚年幼,不忍过早出嫁,再则,不敢攀扯皇家,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不可置信:“这司徒文禄是疯了不成,我们堂堂皇室皇子能看上他家女儿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他居然还敢拒婚?违抗圣意他们全家是不想活了吗?”
太皇太后倒是不急不躁,思考了一会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如实答道:“皇上只说暂时搁浅下来,以后再议此事。”
皇后着急道:”姑母,恂儿这门婚事不能就此作废,看的出来恂儿是真心喜欢那司徒碧瑶
再者,一旦成亲那父亲他们便可以言正名顺的求的皇上立恂儿为太子了,两全其美的好事啊姑母。”
太皇太后顿了一会后道:“皇后可要慎言,哀家怎么会不知你怎么想,只是这婚姻大事也确实强求不得。”
“可是姑母?”“好了,清儿。”
太皇太后打断道:“事到如今,哀家也只能尽力帮你争取一下,至于结果如何,你也要想开些。”
说罢又对小太监道:“想来司徒将军还未出宫,你去寻一下他,就说哀家请他来慈安殿喝盏茶
太监领旨出去。
太皇太后握着皇后手道:“清儿,稍安勿躁,一切听从天意吧。”皇后还想说什么,却心乱如麻也说不出来了。
另一边三皇子听闻此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侍从回禀:“太皇太后现下正寻了司徒将军去问话,皇后娘娘让小人来禀报三皇子一声
务必给司徒小姐通个气,只要您二人一条心这门婚事便一定能成。”
好,好,好,母亲说的对,快,快去拿笔砚来,我亲写一封书信,你务必要亲自送出宫给碧瑶小姐看过。
”“是,侍从回答。”
而正要出宫的司徒文禄遇到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前来邀请
居然如早已料到一般,没有多想便随同前往了。
“太皇太后司徒将军到了。”太皇太后看向皇后道:“皇后先去屏风后面回避一下吧。”
皇后领旨。
太皇太后又道:“请司徒将军进来。”
没一会司徒文禄便走进,跪下向太皇太后行大礼。太皇太后堆着笑容道:“司徒将军快快请起,来人,赐坐上茶。”
“多谢太皇太后。”
入座后太皇太后感叹道:“多年未见司徒将军了,如今看着既也苍老了许多,岁月不饶人啊。”
司徒文禄道:“是啊,,臣记得当年太皇太后辅佐皇上幼年登基,垂帘听政那会便曾照扶过臣
臣也不负太皇太后所托,这些年为我大魏出生入死,只为报答太皇太后知遇之恩。”
太皇太后笑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皇上那会尚且年幼,不免的需要我这个老太婆为他把持朝正
前朝忠臣良将皆是可用之材,先祖和先帝打下这江山实属不易,哀家需得好好为他二人守住江山留住人才,才不负所托,
司徒将军这些年果然也没让哀家失望,虽说手握兵权,但也没做出任何越界之事。兵部交给你,哀家和皇帝都放心
司徒文禄道:”太皇太后依旧有着当年的风采。”
太皇太后哈哈笑道:“司徒将军说笑了,哀家毕竟老了,不中用了,所以还政给宏儿
只想在这后宫好好的怡养千年,可是老了老了,居然还要为儿孙们操心
当真是岁月不肯放过哀家,闲不得啊。不像你这般儿女成才都孝顺,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倒比不得你有福气些。”
司徒文禄道:“太皇太后言重了。”
太皇太后也不绕弯子只道:“你为人忠诚果敢,膝下的女儿养的也很好,前段时间碧瑶进宫给哀家治头风,当真是妙手回春。”
司徒文禄忙道:“太皇太后快不要这么说,这孩子不过是自小跟她母亲学过医术,会卖弄一些罢了
臣早就教导她不要出风头,可这孩子被臣惯坏了
还私自来太皇太后跟前施雕从小计,臣回去之后定好好说教她。”
太皇太后道:“你也怪不得她,是哀家赏识她,只是这儿女们的心事越大也越藏不住了
碧瑶和恂儿一个温柔一个识理,哀家瞧着是越瞧越合适,所以私自留了碧瑶在宫里住了些时日,司徒将军不怪哀家吧?”
司徒文禄道:“臣不敢,小女得太皇太后赏识是好,只是怕宠的这孩子无法无天
让三皇子误会其心意,耽误三皇子寻得佳人相伴实乃罪过啊。
听完此话太皇太后微微蹙眉,而皇后则没按捺住在屏风后面闹出了动静。
太皇太后看向言嬷嬷,言嬷嬷会意道:“这新来的丫头做事毛手毛脚,奴婢这就去教训了她。
司徒文禄心里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借机道:“那臣就不叨扰太皇太后了,臣府里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太皇太后也不便留人,便许了他。临走前道:“哀家的话还请司徒将军回去思量一二。”
司徒文禄领旨退出。
待司徒文禄走后,皇后便迫不及待走出道:“姑母,他到底是何意思
好似我们恂儿非他家女儿不娶了一般,如此的心高。”
这时小太监又走进道:“不好了太皇太后,皇后娘娘。”
太皇太后因为操心三皇子又架不住皇后的哀求,却没曾想被一个将军驳了面子,此刻已有些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小太监回旨道
“适才三皇子跑去宣正殿求情说非碧瑶小姐不娶,几位大臣正在商讨政事,三皇子闹这么一出,惹的皇上大怒
皇上下旨说:三皇子的婚期从今以后不许再提,就此作罢。”
“什么?怎么会这样?恂儿他怎能如此按耐不住?”
太皇太后冷笑道:“好好看看吧,皇后,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皇子的身份都不顾了
依哀家看婚事作罢也好,娶进来不免得恂儿为情所困不务政事,成为祸害。”
皇后道:“可是?”“罢了”太皇太后打断道:“哀家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后事究竟会怎样,哀家管不着也没心力管了
本来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你那好儿子实在是把自己的后路赌死了,哀家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皇后还是回去好好的开导一下自己儿子了,别让他再冲动行事了,你跪安吧。”
皇后不敢再多说什么,恐惹的太皇太后更生气,只得怯怯退下。
而胥阳宫里青儿也向冯昭仪汇报着。“
三皇子当真去了宣正殿?”青儿道:“是啊,李彪不过对三皇子了说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三皇子便没多想去了宣正殿,结果惹的皇上大怒。
”冯昭仪道:“三皇子没有怀疑李彪的身份吧?”
青儿道:“娘娘放心,身世底细奴婢都安排的妥当了,三皇子没有起疑心便留下留用了
如今以后三皇子的一切都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冯昭仪道:“很好,事到如今,我们且慢慢看这场好戏吧,这门婚事本宫也一定不会让他成!”
司徒文禄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将军府,一进府里下人立马来报:“将军,小姐在房间大吵大闹,一度寻死觅活,将军快去看看吧。”
司徒文禄怒道:“胡闹!”
但走向了司徒碧瑶的住处。
一到住处便听到司徒碧瑶发火的声音,走进一看却发现司徒碧瑶居然拿下人撒气非打即骂。
司徒文禄更上火道:“放肆!
堂堂将军府大小姐你成何体统!”
司徒碧瑶一看父亲更加来气道:“爹,是不是你让皇上收回成命的,女儿与三皇子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要执意拆散女儿。”
司徒文禄冷静了一会后将众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只留下父女二人,司徒文禄让其坐下道:“碧瑶,你长大了
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可是你也需知道为父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你好。
“包括拆散女儿好姻缘,让女儿将来寻得一普通人家草草出嫁吗?”
司徒文禄道:“普通人家不好吗?你当真觉得皇家是你的归宿吗?这份姻缘是好的吗?女儿你还小,有些事你看不明白。”
“父亲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还说什么为了女儿,司徒碧瑶反驳。”
司徒文禄也不恼慢慢对她说到:“女儿,你错了,不是为父要拆散你,只是你嫁入皇家为父才是真正的害了你。
就拿当今太皇太后来说,太皇太后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当年除奸臣辅新帝,历经三朝,经历过多少血雨腥风
可她靠的的什么,她并非依靠所谓的情爱和私心,乃靠的是权势
太皇太后那样的奇女子尚可以在前朝后宫都屹立不倒,而女儿你呢?你又能靠什么?
我们家乃武将之家,虽说为父身有大将军之名,也有一定的兵权,但是除去这身行头
我们与普通人家又有何又何异?这门婚事你当真以为只是你们儿女情长吗?若为父和你兄长
没有这份尊容,你觉得这门婚事会有一丝眉头吗?太皇太后是冯家女,为三皇子打算,便也是为冯家打算
她看上的哪里是你,而是为父的这份权啊,可人人都知道皇上与冯家这些年一直在明争暗斗
皇上是忌惮冯家的,可因着太皇太后的面子这些年一直在忍,与其说忍,倒不如说皇上
谋略之深,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而我们司徒一家这些年靠的并非是谄媚,而是正义,我们衷的只有君
冯家再强再大,可独揽大权,宝座之上一言九鼎之人只有皇上,若是与三皇子联姻,便是与冯家系在了一根绳上
纵使我们不会有不臣之心,但皇上却不一定会信,你为父你兄长这些年好不容易挣下的这份军功
司徒家满门的这份荣耀,便不一定会长久了,你要知道,自古君王能坐稳皇位,从来都不是只相信眼中所看到的
君主多疑啊,女儿你呢,你只会成为两相之争的一枚棋子
再者,如今冯氏一族势力如此强大,就算他能永存不灭,你以为你将来又能全身而退吗?
我朝杀母立子制度如此残忍,如果你将来为三皇子诞下皇室血脉,那冯家定会为保尊荣而舍弃你
便如当今皇上的生母一般,当年先皇与她是何等的相爱,可最终不依旧被太皇太后处死了
死的是那么的不甘。
先帝那么深情的一个人尚且都无法护住自己心爱之人,你与三皇子又有多少情谊呢
三皇子又会有当年的先帝那般专情吗?你敢保证且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三皇子以后会为了你,反抗整个冯家
乃至丢弃皇位的诱惑吗?
如今冯家是想逼迫皇上立太子不得不先解决婚事,可一旦今后你没了价值,那便会如先帝的李妃娘娘一般
成为弃子,无论是哪条路,对你对我们司徒家而言,都会是莫大的打击,又或者说,你嫁给任何一个皇子
都比嫁与三皇子更能安稳一些,一旦成了三皇妃,那你的以后,司徒家的以后,全族的命运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
碧瑶,你便是刀山火海都要去闯,余生都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司徒文禄的一番话如诛心一般将司徒碧瑶吓得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司徒碧瑶久久思考着:“父亲,当真会这么严重吗?”
司徒文禄道:“女儿,为父不会害你,你也长大了,这些话是否有道理,你仔细思考便是
为父还是那句话,若由着你的性子来那便是害了你,没有一个家族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入皇家光宗耀祖
可是父亲见识了这宫里的血腥,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将你丢入火坑里,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不管今后你是否会恨父亲,父亲都认了,你细细考量吧。
说罢缓慢的离开,司徒碧瑶望着父亲步履蹒跚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司徒文禄对下人叮嘱道:“都不要进去打搅她,让她一个人静静。”
下人领命。
一直到晚间,丫鬟捧着一个盒子走进道:“小姐,三皇子又差人送东西来了,说让小姐您亲启。”
司徒碧瑶目光呆滞,行为慵懒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片上好的腰间玉佩和一张字条
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司徒碧瑶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开心,苦笑一声后将字条放在烛火下缓缓烧掉,之后又将锦盒玉佩重新放下交给丫鬟道:“替我还回去吧。”
丫鬟对司徒碧瑶的行为除了震惊还有不解道:“小姐您这是?”
皇上不是下令解除婚事了吗?”
丫鬟道:“可三皇子差人说那是皇上一时恼怒的玩笑话,不用当真的,事后还会求的皇上同意的,让小姐给他些时间”
司徒碧瑶缓缓道:“不必了,你去告诉宫里传话的,便说,圣意不可违。”
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司徒碧瑶便魂不守舍的一个人走进里殿,独自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