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容显然被气坏了。
锦旋追着照容的脚步:“贵人您慢些。”
照容走到一处亭中坐下才开口:“我原先以为六皇子的事是皇上自己查出来的
可是我却忽略了皇上近日政事如此繁忙,怎么会有时间和心思去查这些事?
直到今日袁贵人的一番话点醒了我们,原来这背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默默的操纵了这一切
本宫既也被算计进来了。”
锦旋不平道:“是啊,还害的娘娘被如此冤枉,奴婢想想都委屈的慌,这人当真是可怕。”
照容努力思考道:“究竟会是谁呢?”锦旋吃惊道:“莫不是她?”
照容催促道:“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锦旋道:“娘娘您忘了,当日知晓此事的还有罗充华啊。
而且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让娘娘不要姑息养奸,让皇上处罚六皇子吗?
而且出事以来这么久了,罗充华近日都没有出过宫门,莫不是在躲着我们?”
照容思考了一会后道:“可是本宫总觉得罗充华不会这么做,她只是意难平,但本宫尚都不计较了,她怎会?
”“娘娘您糊涂,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您有多了解罗充华?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如果真的是她,那本宫便是将自己时刻置于危险境地了。
没来得及多想,为求真相照容随即去了常宁宫。
可是刚进到常宁宫却没见到罗充华人,照容不禁询问着宫人?”
文秀一见照容来了,忙高兴的过来迎接道:“贵嫔娘娘来了,给贵嫔娘娘请安。”
锦旋没好气道:“娘娘找罗充华有些事要谈,充华人呢?”
文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娘娘来的不巧呢。
充华这会歇下了。”锦旋道:“你骗谁呢?
这大白天的,还没到午休时刻,怎会这会歇息?”
文秀忙解释道:“是呢,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日我们充华总是精神乏力,醒上一会后便又瞌睡了。”
照容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有请太医看过?”
文秀道:“充华说可能是刚开春了,有些春乏吧,这点小事也不必惊扰太医。”
照容道:“身子不舒服自然要传太医,怎么能叫惊扰呢?
又对锦旋道,一会你去太医院知会一声,让徐太医晚些时候过来给罗充华看看。”
锦旋撇嘴道:”可是?”
照容打断道:“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锦旋只得道:“奴婢知道了。”但说的不情不愿。“文秀?文秀?”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文秀忙道:“充华醒了。”
于是照容等人跟着一起进了里殿。
“姐姐来了?”罗充华忙起身。
照容笑着回答道:“是啊,这些天一直未见妹妹,来看看你。”
你也是,生病了怎的也不说一声,悄无声息的,本宫还当你怎么了
罗充华道:“都怪妹妹身子不争气,这个时候生了病,倒叫姐姐担心了。
后又对文秀道:“我这会想喝粥了,你去把早膳没用完的粥给我热热吧。”
文秀忙答应。
照容奇怪道:“怎么还没用早膳吗?”
罗充华道:“许是身子乏的缘故吧,这些天胃口也不好,总是不想吃东西。”
照容道:“病了才要好好吃饭呢,否则如何养好身子?”
罗充华微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记下了,对了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小公主近日可还好吗?”
被拉回现实中的照容这才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只道:“长乐很好,又长大了些。”
罗充华道:“是吗?前些天我还做了些小衣裳想着给公主送去
可是奈何自己身子不舒服,就没来得及
听姐姐这么说,看来我做的衣裳小公主怕是不能穿了呢。”
照容看着如此善良的罗充华怎么也不能将她联想到狠毒之人。
但还是试探道:“我过来是有些事想问妹妹,希望妹妹可以坦诚相告。”
罗充华一脸认真:“怎么了姐姐?有事你就说吧。”
照容道:“当日妹妹你有没有将六皇子谋害恪儿的事往外传过?”
罗充华一听立即起了精神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照容道:“你也别多心,只是六皇子这件事,事后想起只觉得疑点颇多,妹妹你仔细想一想
或许不是你说的,但是你有没有间接的说漏过嘴,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没等她说完,罗充华道:”我明白了,姐姐这是疑心我?”
照容忙道:”不是,只是这件事引得袁贵人与我生了间隙,今日去看望袁妹妹,落了个好大的没脸
所以需得知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可早日解开的好
罗充华激动道:“姐姐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倘若我真的想揭六皇子的短
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说,又岂会当皇上面一套当姐姐面又一套呢?
姐姐觉得我是如此两面三刀之人?姐姐若还是不信的话,那妹妹愿意跟皇上说清楚,证明自己”
照容忙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激动,姐姐信的过你。”
罗充华拉着照容手道:“姐姐,真的不是我,姐姐于我有再造救命之恩
我怎么会做出卖姐姐,让姐姐为难的事,我愿用性命起誓,如若真的是我泄露出去的
那便不得好死。”照容忙堵住她的嘴:“呸呸呸,你再胡说下去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好了,这件事是我唐突了,对不住你。”
罗充华摇了摇道:“在这宫里姐姐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就算背叛全天下我也断不会背叛姐姐的。”
照容欣慰道:“我知道了。”
罗充华又道:“但是姐姐说的没错,这件事定是有人故意捅出来的
姐姐你不妨好好想想,这件事除了你与我还有何人知晓?”
照容道:“再就是锦旋了,但是锦旋的忠心本宫看在眼里,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她啊。”
罗充华想了一会后道:“那又或者是姐姐宫里谁人不小心传了出去?”
“可是这件事本宫封锁的极为严谨,除了贴身侍女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贴身侍女?”照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站起来道:“我怎么把她给忽略了?”
“姐姐可是想起谁来了?”
照容道:“我晚些时候给你说,我先回宫一趟,你好生养着。”
说罢忙离开,一路回到重华宫后,站在宫门口
照容对锦旋道:“那日你出去倒茶的时候曾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离开,可还有印象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锦旋仔细回忆着道:“没有看清是谁,但是奴婢看到她穿着绿色的衣裳。”照容道
咱们宫里谁穿过绿色衣服,一律叫来见我。”
锦旋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奴婢想起来了,紫宣曾经穿过那件衣服
只是第二天六皇子的事东窗事发后紫宣便脱下了那身衣裳,再没穿过
当时奴婢还打趣她,只说那件衣裳好看,问道为何不穿了
她只说是颜色太艳了,不符身份,可是奴婢仔细瞧过那件衣裳并没有越界之处。
是她?难道是紫宣?”锦旋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再想。
照容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道:”这么想来一切都说的通了,你说那日袁贵人来夜叩宫门之际正是紫宣守夜
想来也是她擅自做主,以我的名义赶走了袁贵人。”“可,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锦旋不解。
照容道:“我和你一样不得其解,去吧,去把紫宣叫来,该问清楚了。”
冯昭仪风风火火的前往慈安殿请安,可是刚一进宫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冯昭仪顿了一会后,又恢复了神情步入
进入里殿后果然看到皇后和太皇太后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冯昭仪收起情绪道:“姐姐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妹妹在宫门外都听见了
接着微屈行礼道:“给姑母请安,姐姐安。”
皇后道:“妹妹无须多礼,倒也没别的,便是说恂儿最近长进了不少
今日难得让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奖了一番。”冯昭仪假笑道:“是吗
那可要恭喜姐姐了,这三皇子果然不负众望。这样下去封太子可是早晚的事呢。”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道:在这宫里数年了,怎的还不知管好自己的嘴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懂规矩吗?”
冯昭仪随即道:“是是是,是妾身唐突了,姑母不要怪我一向心直口快的好。”
太皇太后道:“祸从口出,你们二人要记牢了
恂儿这件事,自有前朝大臣们进言和皇上敲定,身为后妃多说一个字便是干政了
且这件事也你们二人也定不能插手多言,恂儿的事便是冯家的事,你们二人乃至哀家都是要避嫌的
任何事欲速则不达,听明白了吗?”
皇后和冯昭仪忙道:“谨遵姑母教诲。”
太皇太后道:“哀家老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还能教诲你们多久?
而你们在这宫里还有大半辈子要熬,一切还需靠自己才是,尤其是你们二人,一家子姐妹,同气连枝
将你们二人送进宫来为的便是相帮相助,而不是彼此算计耍心眼,你们要得一心,稳住
冯家的地位,要知道,身为冯家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逃不掉。
太皇太后说着教导的话,眼神却一个劲的撇着冯昭仪,冯昭仪自然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
怯怯的低下了头。
行了,难得聚在一起,都别拘着了,坐这是皇帝前日新拿来的玫瑰花茶,采的是清晨的露水烧泡的,都尝尝吧
宫人们挨个为主子们斟茶。
这时青儿不自然的走了进来,看了太皇太后和皇后一眼后
小心翼翼的到冯昭仪旁边,悄悄耳语着什么。
而冯昭仪一听则神情异常,洞察一切的太皇太后看出了她的动作
打断青儿:“有什么话是哀家和皇后听不得的,要悄悄说与你主子?”
青儿听太皇太后语气不满后,忙跪下道:“太皇太后恕罪。”
冯昭仪则轻斥道:“你这丫头可真真是不懂事,这些事待会说与本宫便是了
居然这个时候进来扫兴,看一会回去本宫怎么罚你。”
青儿道:“奴婢知错了,各位主子恕罪。”
太皇太后道:“好了,别动不动就恕罪的,能有什么大事?”
冯昭仪忙道:“是,是,原是这婢子太不懂事,还不快下去。”
青儿答应忙要退下,皇后却道:“妹妹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冯昭仪笑道:“原是一些小事,怎可麻烦姐姐?
不过是适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个宫女胡乱编排,一气之下命人掌了她的嘴
可没曾想她居然还委屈起来,到处诉苦,当真是惹人气。”
太皇太后道:“当昭仪也有些年头了,位高权重的,动不动就动纣掌嘴的怎么能令人信服?”
而皇后在听到此话后放下茶盏,嘴角流露出一丝他人未察觉的笑容。
冯昭仪低头道:“姑母教训的是,是润儿做的不好,也是今日实在没忍住脾气,打了那个宫女
也是气急了。”太皇太后顺势问道:“什么样的事能让你动这么大气?
说来也让哀家听个趣。”
冯昭仪却为难道:“莫须有的事,还是不要污了姑母清听吧。”
太皇太后不悦:“什么事你能听,哀家听不得?”
冯昭仪忙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你来说!”太皇太后指着青儿命令道。
而青儿看了看冯昭仪,只见她低头沉默不语
而再看向太皇太后,却直直的对上了太皇太后那威严冰冷的目光
青儿瞬间吓倒,忙如实回答道:“回太皇太后话,是今日来慈安殿的路上,偶遇几个宫女寒暄
只听得其中一个说?
说!皇后也有些不满:“太皇太后问话你尽管说便是,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青儿忙道:“是,是,是,那宫女说她在宣正殿当差负责洒扫
今日晨起皇上上朝后没一会,只见有一个宫女从皇上寝殿出来,沐浴更衣后被人送走
那宫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昭仪娘娘唯恐这人败坏清誉,又事关皇上,所以一气之下才掌了那人嘴。”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皇后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冯昭仪道:“许是宫人们闲来无事瞎说呢,姐姐不要当回事。
“而太皇太后则是一脸沉重道:“无风不起浪,昨夜是谁在伺候皇上?”
皇后道:“昨日皇上醉了,是臣妾命人将皇上送回宣正殿的,并无听说皇上召见何人啊?”
太皇太后对言嬷嬷道:“去把宣正殿昨夜值守之人给哀家唤来,不要惊动皇上。”
言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已经起了疑心,也不敢耽搁。
而冯昭仪则微微抬头,看见太皇太后的神情很是不自然,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言嬷嬷办事效率,没一会便将人领到,而此人正是小安子。
而小安子正因为昨日的事心有余悸,被皇上命人打了板子
还没来缓过劲来便就又被太皇太后唤来,心里担心害怕不已。
而看到走路迟缓的小安子,冯昭仪疑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好好走路吗?”
小安子表情痛苦的向三人行礼后道:“回昭仪娘娘,奴才做事不周,惹得皇上不悦
挨了三十大板,有些吃痛而已。”
皇后疑惑道:“这件事本宫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惹得皇上了?皇上平日里对下人可是一向温厚的。”
而小安子自然不敢说出实情,深知这三位主都不好惹,自己不知又要受什么惩罚。
可是太皇太后还是问起:“昨夜你是你守着宣正殿?”小安子战战兢兢回答:“是奴才。”
太皇太后道:“那就好,哀家想跟你问个明白,昨夜是谁在宣正殿伺候皇上?
你应该最是清楚吧?”
小安子心里一惊,不知太皇太后是不是已经知晓,正在盘算着说还是不说。”
太皇太后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冷不淡道:“你不想告诉哀家也无妨,皇上不会平白无故打你
想来不会是犯了简单的错,但是哀家觉得这顿板子可能你还没挨够
不如在哀家这再领上三十板子,你便什么也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