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儿依旧是面带微笑,静静的听后道:“母亲放心,夫君待我极好,婉儿定不会负您所托
好好的侍奉夫君,勤俭持家,让夫君在前朝无后顾之忧
照容颔首道:“这一点本宫倒是信的过你,夫妻同心自然是好
但是也要尽早生个一儿半女承欢膝下才好,本宫可着急抱孙儿呢
于婉儿顿时害羞的红的脸,低下了头
照容笑道:“好了,不与你玩笑了,母亲还要叮嘱你的是,对身边人哪怕是亲近之人
也不必太过坦诚和认真,有些人也未必是真心对你好
照容顿了后又才道:便是与瑛儿也不用太过亲近,有时候保持一些距离,倒是好的
你心性善良,可太过善良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容易被伤害也易被利用,也是让母亲担心的。
于婉儿不解道:“瑛妹妹?母亲怎会这样说?”
照容叹气道:“也并非只是瑛儿,母亲也不过是与你说些道理
至于瑛儿,虽说她与本宫乃同族人,可她毕竟自小没在身边
如今却被生母教养的性子是有些骄横跋扈的,做事也多有考虑不周,虽说是亲情一场
可本宫也不能徇私,但无论是对谁,婉儿,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于婉儿先是有些震照容的 话,后又道:“婉儿记下了,母亲放心吧。”
照容叹气:“你为人纯善,这本是好事,可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婉儿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想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还得需要一些手段
旁人帮不了你多少,一切还得靠自己。于婉儿似懂非懂
照容见点到为止,也便没有多说什么,便聊起了旁的。
而高瑛在偏殿则是坐立不安,心里气恼的很,恼照容和于婉儿亲近,自己这个亲侄女
却得不到一丝照抚,便是连着对照容也心生厌绝了几分
正恼怒之间,春荣缓缓进入后屏退了殿中的几个宫人,轻声附到高瑛耳边道
郑才人派人传了话过来,时间还早,若您有得空,可到凤藻宫一叙,郑才人想请您喝盏茶
高瑛冷哼一声道:还在病中就如此安耐不住了,今日人多眼杂,人人都盯着重华宫
我若去了,不是明摆的被人诟病
春荣不解道:郑才人可是不知避嫌?
高瑛却言:她怎会不知,不过是警示我罢了,当初便是达成一致,她助我嫁给恪哥哥
我自然也要帮她一把,她想承宠,想得皇嗣稳固自己地位,可奈何在宫里是被冯昭仪牵制
有些事做起来不是那么方便,我今日已助她立下了大功,此刻便是最后一步了
高瑛说罢缓缓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包粉末东西,若有所思道
这是从宫外寻得助妇人有孕的好东西,本来我还不想给她
只觉得有亏高家,可如今看着姑姑既这般公然驳我的面子,与那于婉儿这般亲近
人人都喜她爱她敬她,我就好恨,姑姑啊姑姑,既然你对我这般绝情
那瑛儿自也不用再顾惜这般微薄的亲情一场了,姑姑与那郑才人
可是向来不对付,真想看看姑姑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宫人与自己的夫君缠绵不绝
且还有了子嗣,会是何等的伤心,想想便觉得有趣的紧
高瑛面色阴冷和嘲笑般的将东西交给了春荣
五皇子很久后才回到重华宫,给照容请安。
照容看着成婚后的五皇子多了一番历练后很是欣慰道:恪儿成婚后果然不一样了
五皇子道:“母亲近来可还好?
高瑛插嘴道:“爷不过是才三日未见母亲,怎的像是很久了一般?母亲如此康健怎能不好?
五皇子没有理会她对照容道:“父皇与儿子谈论了一些政事所以来迟了,母亲勿怪罪。
照容道:“怎会,你父皇如今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这个时候可得尽心尽力为你父皇分忧解难。
“是,儿子记下了
一番叮嘱寒暄后,照容留下三人用了晚膳,用膳期间五皇子和于婉儿互相为对方夹菜
万般温馨的一副场景,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旁的高瑛气的脸色极其难看
照容看在心里,也不多言,只得怪高瑛自己自作自受
用完膳后,三人才起身告退离宫。
凤藻宫里烛光微暗,郑才人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着自己,木棉小心进来
手中捧着一壶酒水,关好殿门,俯身在郑才人耳侧道:“奴婢找太医验过了
高侧妃带来的这东西,确实是极好的受孕良药
且按照太医为您推算的日子来看,这几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东西已经加到茶水里面了,需得您与皇上同饮,效果更好
郑才人露出微笑自顾自的倒出一杯,独自饮下后才满意道:“那便好,快出去守着吧,别一会耽误了圣驾。
木棉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可是皇上真的会来吗?”郑才人笑道:“一定!”
木棉微笑离开,只见没一会便看到人群而至
皇上驾到!”李公公传旨。
木棉惊喜不已,忙朝里殿咳嗽了几声,示意郑才人
后才慌张接驾:“参见皇上。”众宫人行礼
皇上不冷不淡道:“都起来吧,你们才人可醒来了?”
木棉忙道:“回皇上,醒了刚用了膳,虽然没有多吃,但精神好一些了
皇上嗯了一声后,犹豫了半晌后才道:“朕去看看她。”“是。”
木棉激动不已,为皇上开了门,李公公正想跟着进去,却被木棉拦下道
公公且慢,皇上与才人许久未见了,定是有贴己话要说,咱们做下人的怎好进去打搅?”
李公公听后也无法反驳,便退到一旁守着
郑才人见皇上进来,忙要下床,皇上道:“不用起身了,朕来看看你。”
郑才人虚弱道:“皇上居然会来,妾身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皇上道:“无妨,今日你救了婉儿和瑛儿,自己又害病,朕理应来
感觉怎么样了?”
郑才人委屈道:“都是妾身该做的,妾身知道
皇上不喜欢妾身,这宫里哪个人不是扒高踩低的,妾身出身又低微,受些欺负也就认了
所以妾身什么都不怕,哪怕今日溺亡于水中也无怨无悔
只盼大家都好便是。”
“胡说!”皇上轻斥道:“是宫人们看守不力,朕已经狠狠的罚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今日也幸亏了你及时出现,否则她们二人出了任何意外
朕也无法向高家和于家交代,还有恪儿。
郑才人立马会意道:是啊,正因为是五皇子的皇妃,妾身便更是要义无反顾了,当年妾身受恩于贵嫔娘娘
虽说后来因为与娘娘有一些误会,妾身一直在努力与娘娘修复关系
纵使娘娘一直不肯原谅妾身,可妾身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五皇子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
如若妾身今日不救的话,五皇子该有多伤心啊
皇上有些意外的看着郑才人,许久后才道:你能有这份心便好,自己身子不适
以后就不要逞能了。”
郑才人有些惊喜的抬眸道:“皇上,这是,关心妾身吗
皇上没有多说,便算应允。
郑才人喜出望外的流下眼泪道:“妾身多谢皇上。”
天气燥热,说了这许多话,皇上定时口渴了吧,妾身给您上茶
郑才人说罢便要起身,可奈何故作身体虚弱,险些摔倒
皇上念其有功,倒也对郑才人缓和了态度,忙道:你不必起身了,朕自己来
茶水下肚后,皇上却是起身要走,郑才人一时慌了神
皇上,您要去哪里?
你身子还未恢复好,朕也不便多叨扰你,你好好休息吧,朕改日再来
郑才人已是带了哭腔开口道:皇上,您知道吗,今日的水好冷,妾身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起不来了
可是妾身不后悔,妾身知道您不喜欢妾身,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不是
只为了讨您欢心,更不是为了争宠献媚,所以,旁人怎么想妾身都无所谓
妾身只是想让您知道,妾身并非是您所想的一般不堪,只要您能看到妾身的心并非是
不择手段,只为了自己一己私利的,妾身真的不是那种人,妾身也是想证明自己
能让您接纳妾身,就算不可以,也至少不要误会妾身对您对,所有人的一片赤诚真心,就便够了
夜深了,前几日下了雨,太黑路滑,皇上注意安全,妾身恭送皇上
郑才人已是鼓起了全部勇气说出这一番话,也是在赌皇上的恻隐之心
皇上听后果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缓缓转头,看到的是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郑才人
不禁有生起一丝怜悯道:太医不是给开了去寒固身的汤药了吗,怎么还是这般?
郑才人莞尔一笑道:妾身自小体寒且身子骨不好,想来是虚不受补的缘故吧
无妨,妾身夜里多加几床被子便是了,只是妾身有些害怕,今日在水中也着实受了惊吓
若是皇上能多陪陪妾身,妾身便什么也不怕了
皇上看着郑才人的样子和今日那般义无反顾跳水救人的勇气,到底还是不忍心
叹了一口气便径直走到床边道:罢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郑才人极力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欢喜,终究是赌赢了,伺候着皇上上了床榻,只是没一会,茶水
的作用便显了出来,皇上只觉得异常困顿迷糊,身体发热,郑才人把握住了时机,缓缓退下了衣衫
一夜波澜不惊,直到天大亮,这也是皇上第一次在凤藻宫整夜留宿,早起后,郑才人才服侍皇上更衣早朝。
虽然一夜温情,但皇上更像是只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依旧是不冷不淡,后道:好了,朕走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好休养吧
说罢便一刻也不想多呆,匆忙离开
郑才人出奇的没有挽留,眼中尽是期待
早朝之上,太子果然出席,冯熙看到后忙惊喜道:“太子来了?”
太子恭敬道:“外祖父安好。”
冯熙满意点头:“不敢,太子能来便是最好,如今是多事之秋,太子切不可让皇上再失望了。”
太子道:“多谢外祖父。”
“三哥?”五皇子也看到了太子,有些意外
“呦,这不是五弟吗?你成婚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五弟依旧是光彩如旧啊?”
冯熙看着还是爱争锋的太子轻声叹气
五皇子道:“托三哥的福,许久未见三哥了,甚是想念,这朝堂之上还需三哥一同才不寂寞。”
“那是自然,我可是太子,朝堂之上怎么可能会少了太子
太子故意加重语气,只为强调自己身份。
五皇子也不便多言,众大臣一度议论纷纷。
“皇上到。”众人行礼。都免礼吧,
皇上扫视了众人一番后,看到太子有些意外道:“太子终于肯上朝了?”
太子忙道:“先前是儿臣不懂事,父皇不要与儿臣一般计较
冯熙也打圆场道:“是啊,皇上,太子之后便日日忏悔不已,皇上原谅太子吧,
皇上却没有多言只道:“你肯知错便是最好
好了,今日朕要说的依旧是迁都之事,该准备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用马车,船只,随从的太医可都安到位了
“回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回皇上礼部,兵部,都准备妥当
皇上赞许的听着众人的回答很是满意。“父皇?儿臣斗胆
太子突然打断,皇上有些不悦道:“哦?太子还有话要说?”
冯熙则是紧张的盯着太子,唯恐他再说错什么。
可太子却没有管任何人的眼神和议论之声
直言道:“父皇,儿臣觉得此时迁都不妥,一则如今虽说还未到热暑时节
可已入盛夏,天气酷热,一路至南下难免过了暑气
二则我鲜卑之政已根深蒂固,父皇如今骤然改新政,会有很多不适应者
唉声怨道,试问父皇您英明一世,这种场面是您愿意看到的吗
冯熙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道:“所以呢?”
太子又道:“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迁都改政之事
固然可行,但也不至于如此仓促,皇上正值壮年
不必急于一时,日后慢慢行事也未尝不可
五皇子着急道:“三哥糊涂!如今凉国,齐国,乃至前梁,前宋的各族部落残余的势力
皆已准备与我大魏开战,如今已不是是否能再等的时机了
否则便是如鱼肉般任人宰割,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难道三哥真的是愿意
看到众国开战,我朝如今息兵养民还不过三年,不仅是朝廷,便是百姓们生活还安稳
便又要开战,这对我大魏实在是再受不得重创了,实乃不利啊
有何不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大魏建国这么久了,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南齐
和那些个小部落,五弟的话说的好轻松,如此兴师动众,有考虑过众百官的想法吗
丝毫不懂得体谅臣下如何是个明主?”
冯熙忙惊恐的看向太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哦?那依太子的意思朕便不是那个明主了?
既然太子这么有主见,不如朕把这个皇位交给你,你来管理这天下如何?”
皇上虽语气平淡,但眼神却已是万分冰冷的盯着太子
太子顿时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请罪道
“父皇,父皇息怒,儿臣不是说您,儿臣没有那个意思啊。”
皇上倒也不怒道:“朕想过任何人会反对朕,与朕抗衡到底
只是朕从未想到过朕亲立的太子,朕的亲生儿子,会反对朕?
当朝这般开了个好头,这便是朕亲立的太子,居然与朕从不一心
好,真是太好了
太子沉思道:“儿臣,儿臣只是希望父皇不要一意孤行的好
“那你们吗?皇上指着众人问道。
“报!”
突然一个太监进入大堂之上,向皇上行礼后
又向众大臣做了一个挹后才开口:“奴才乃慈安殿的掌事总管
奉太皇太后懿旨,前来通知几位大人一声,太皇太后为庆两位皇子诞生
特邀了各位大臣们的家眷入宫,一同庆祝,望各位大臣们早朝过后
不用着急回去,可在宫中稍留等待,待太皇太后雅兴过了,让各位夫人同大人们一道出宫即可
众臣们一听立刻议论纷纷起来,那咱家就告退了
太监说罢向皇上行礼后离开。
而皇上则是意味深长的思考着什么
太皇太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对啊,咱们的女眷都还在宫里呢
这,这不是明摆着要以此来将服我们吗?是啊,这,这只得答应皇上才啊
众人思考议论了一会后,终于下定决心道:“臣等愿追随皇上。
臣等亦追随皇上。
众人此刻已是统一了口径,通通附议追随皇上,再无任何反对之音
朝堂之上的附议之声也算是彻底定下了决心和改政之事终于可没有任何阻力可顺利推行了
而太子看到这一幕已是傻了眼,只是此刻的太子已经不想再给自己退路
也为了在求到太子府的众官员面前不失了面子,哪怕已无人再反对
太子却是已经热血冲昏了头脑:父皇,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皇上的脸色瞬间一变,五皇子忙拉着太子的衣袖道:“三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是好事,三哥应该祝贺父皇才是,切不要再胡言乱语惹父皇生气了
五弟当真是事事爱出风头啊,你永远是大孝子,倒显得为兄不是人了?”
“够了!你闹够没有!”皇上一直隐忍着情绪,此刻也是再忍不下去了
“皇上?
“冯熙一看形势不妙,忙开口求情道:“太子久病初愈,他,他是无心的
求您您不要与太子计较。”
“无心?朕看他清醒的很,身为太子,居然屡屡挑衅朕,不满朕,你这个太子是当够了吗?
还是说朕如今已是没有了主事权,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都要与你这个太子请示批准了才好!到底朕是你的父皇还是要叫你一声父皇
皇上的话已经万般严重,太子被吓得猛然跪倒在地,已是不知再说什么
李冲不顾高扬的阻拦也开口道:皇上,太子格局太小,改政之路艰辛
以太子如今的看法根本行不通,望皇上早做决断。
冯熙生气道:“你要做什么?”
李冲直言不讳:“太子屡屡在朝堂之上顶撞皇上,惹的朝堂之上皇上一次次的发怒
对上不敬重父皇也是叫臣子看了笑话,若传了出去
对太子对皇上的贤名也是不利,虽说这是内事,可如今我朝面对的是众国之争
只恐影响过大,出了家门传到外出,更是让那些个别国贻笑大方
所以,太子实在是难堪大任。”
“你放肆!”
冯熙彻底怒了,指着李冲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中尉,皇上眷顾你,才让你有了如今的一席之
你不要太目中无人,上还有皇上皇后太皇太后,太子也是你可以随便批判的
皇储也是你可随便议论的,李冲,可不要失了分寸,忘了自己身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