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越来越意识到阿不思的敏感脆弱，他无法责怪他分毫，事实上，这让他愧疚，他的痛苦有一多半拜他所赐。只是格林德沃在面对那张明艳的年轻脸庞时，总是会忘记他们经历的苦难和选择。

    或许阿不思在面对他这张脸的时候，也会短暂地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直到它们被再次无意提起或想起。可是，阿不思终究是原谅了一切。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霍格沃茨的老师和学生会有多么喜欢他，他总是会原谅所有人。即使是被刺痛、被伤害，他依旧会选择原谅，甚至为那些冒犯他的人找借口。

    “有的时候我会忘记……”

    “没关系，盖尔，”阿不思低着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是我反应过度了……我不该有那些可怕的想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我很高兴艾伦说出那些话，既然他能知道……我想其他人也明白的。”

    “什么？”

    “明白我的爱是完整的。”阿不思抬头看向他，“盖尔，我从来没有把它给过其他人。不论我如何善待他人，不论我如何爱其他人，那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格林德沃说，“即使有人不清楚这一点，我也会让它们明白的。”他笑了笑，“只是开玩笑，阿不思，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我只是不喜欢其他人爱你，特别是那些肮脏的想法……”

    “盖尔，”阿不思看着他，“你……你对我难道没有任何……你说的‘肮脏的想法’吗？”他说出这些话之后紧紧抿住嘴，格林德沃看着他的耳朵再次烧了起来。

    “啊，肮脏一百倍。他们绝对想象不到。”他坦然地平静地说道。

    阿不思没有被他的坦诚吓到，他早就猜到，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格林德沃从来不羞于说出他的欲望。格林德沃从来都不是会回避自己欲望的人。正像他自己从不会回避爱意，他们都坦诚得可怕。

    但是，阿不思依旧会因为他的话而脸红。

    “你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根本不会和你来到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笑了，“但是你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过？”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恐怕我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阿不思理智地说道，“我是说……我不想在想要出门的时候，被疲惫和见不得人的痕迹困在房间里。”

    “‘见不得人的’？”格林德沃重复道，“我不觉得。”

    “噢，盖尔，你现在是这么说的。”阿不思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责备，但是格林德沃看到了其中隐藏的笑意，“如果当真有人看到了，你绝对会让他痛苦……”

    他后面的话被格林德沃的吻堵住了，“那我只能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了。”只有黑巫师能将认真的语气配上这样满是欲望的词句，阿不思的心总会为他颤动。

    “我爱你，阿不思。”

    血盟在阿不思黏湿的甬道里跳动着，阿不思认为格林德沃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反驳，却累得动也不想动。格林德沃趁此机会，又在阿不思脖颈上落下一吻，阿不思轻哼着抗议，却听到格林德沃在他耳边轻笑，热乎乎的呼吸窜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牵动着血盟在他体内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喘息急促，阿不思几近痛苦地皱起了眉。

    “别乱动，它会让你整晚都别想睡了。”格林德沃抱紧了他，阿不思听话地放缓了呼吸，格林德沃钳住了他的手，阿不思认为这完全是多余的，他根本没有力气把那个小东西拿出来。

    血盟地跳动频率慢慢和他的心跳重合，阿不思睡熟了。

    格林德沃坐起身，月光洒在他们的床上，阿不思放在被子上的手臂消瘦得像是会被轻易折断。格林德沃有一瞬间的悔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只会在这个时候后悔。他控制不住自己对于阿不思的爱和欲望，就像曾经一样，无论他认为自己能够克制，可是在阿不思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跳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出现而欢呼雀跃。

    多少次，他都会选择阿不思，选择和他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彼此。

    夜晚总让他多愁善感。

    阿不思再次被阳光唤醒，格林德沃飞快地挥了挥手，窗帘迅速地合起，遮住了阳光。

    “盖尔，我已经醒了。”阿不思忍不住笑着说道，“让我晒晒阳光吧，看起来，我今天又不能出门了。”

    “你确定不需要再睡一会儿了吗？”格林德沃俯下身亲吻阿不思的额头。

    “是的，我很确定。抱抱我。”

    格林德沃微微发怔，但是他还是把阿不思抱进怀里，直到喉结上轻轻地刺痛，格林德沃的呼吸几乎停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阿不思闷闷地笑起来，“这样你也不能出门了。”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得意和温柔，让格林德沃全身的血管都在发烫着突突地跳着。

    “好啊，那我就让你如愿好了。”格林德沃狠狠地说道，“还是你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正视自己的欲望？”

    “不如说，两者兼而有之？”阿不思慢慢抬起手环住格林德沃把他拉向自己，“我不喜欢那个小家伙……”他贴在格林德沃耳边说，“……它怎么能满足我呢？”

    在理智远离前，“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格林德沃说道，“过一会儿，即使你哭着求我，我也是不会停下来的……”

    “盖尔，我爱你。”阿不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