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是……嗯？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事了呢？”

    伊芙说着说着就困惑起来。她想不起第二件事是什么了。仿佛这第二件事有什么特别之处，刚一开口说起它，就会马上忘掉相关记忆。

    “啊，别开玩笑了。告诉我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没说谎。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记不起来了。每次我试着回想第二件事的时候，那段记忆就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只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好吧。告诉我那个盒子在哪儿。我自己去看看。”卢西弗没有再勉强伊芙。他感觉她没说谎。

    而且，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沉睡了很长时间。也许正因如此，她的记忆受到了些许影响，丢失了一部分。又或许这第二件事本身就带有让人无法记住的特性。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个金色的盒子？它应该在你家呀。”

    “我家被毁了。那儿根本没有金色盒子。要是有的话，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不对。被毁的是扎尔的家。”

    “你是产生幻觉了还是怎么了？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没别的家了。”卢西弗回应道。

    “那只是你以为的。但有些事你不知道，”伊芙回答说，“你父母买了另一处房子……用你的名字买的一处更好的房子。他们本想等你长大的时候给你，给你个惊喜。不过，他们没能看着你长大。”

    “这房子……是在极伊利西姆吗？”

    “对呀。离你父母的家也不远。是一座挺不错的宅邸，那个金色箱子和其他一些东西应该还在那儿呢。”

    “那把剑也会在那儿吗？”卢西弗问道，他更关心那把剑的下落。

    “那把剑呀。”伊芙摩挲着下巴，“不会在那儿的。”

    她的回答引起了卢西弗的兴趣。如果不在箱子那儿，那剑在哪儿呢？

    “等等。我听说他们遇害的时候正在找一把剑。别告诉我他们把我的剑弄丢了，然后一直在找它吧？”卢西弗问道。

    “啊，看样子就是这么回事，”伊芙解释道，“在他们设法编造你出生的故事时，那把剑在医院被偷走了。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在找那把剑。”

    “你肯定知道剑在哪儿。你在梦境世界里应该能看到呀！”卢西弗说道，仍未放弃希望。

    如果伊芙关于梦境世界以及她所具备能力的说法是属实的，那她没理由不知道剑的下落。

    “我当然知道那把剑在哪儿。”伊芙笑着回答道。

    “那它在哪儿呢？”

    “实际上，它就在你父母遇害的那个地牢里。挺有意思的巧合呢。”

    “怎——怎么会在那儿呢？”

    “你父母在去地牢的路上找到了那把剑，这下他们不用再找了。然后他们就带着剑进入了地牢。一切结束后，那把剑就留在那儿了。”

    “所以他们真的是在地牢里遇害的？”卢西弗轻声问道。

    “你还指望什么呢？指望他们能活下来？”伊芙深吸了一口气，“很不幸，他们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现在你别再想着他们还能活过来了。他们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她继续说道。

    卢西弗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正常。

    “所以我得进入他们遇害的那个地牢。”他说。

    “如果你想要那把剑的话。”伊芙点了点头，“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我吗？还是说咱们的询问到此为止了？”

    卢西弗这会儿没多少问题要问她了。从她描述自己能力的情况来看，她没法预测未来。她只知道从自己被埋葬那一刻起到现在的过往之事。而他已经从她这儿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向伊芙，“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又醒过来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你的目标是什么？你会去亚特兰蒂斯寻仇吗？”

    “寻仇？我不会的。我不想那么作。我不喜欢人类之间这种争斗和暴力行为。我讨厌这些。杀怪物倒是没什么，但杀害自己的同类和变种人？我可做不来。”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卢西弗说着大笑起来。

    伊芙没有回应。

    “说呀。回答我。我杀了那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卢西弗问道。

    “我没法对别人妄加评论。我只能说说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觉得靠暴力来达到目的是不对的。”

    “那应该怎么做呢？”卢西弗问道，“难道要任由别人随心所欲地践踏我们吗？难道要任由别人摆布吗？任由这些……这些混蛋摆布吗？！”

    “我——我觉得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我也明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我知道你的路注定会充满血腥，而且有时候你也别无选择。但我还是觉得暴力并非总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卢西弗怪怪地看着伊芙，“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的名字？伊芙呀。怎么了？”

    “嗯，伊芙。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卢西弗问道。

    伊芙等着他的回答。

    “我觉得你是个傻瓜。你得成熟起来，摆脱那种幼稚的思维模式。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死掉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实际是什么样的。”卢西弗说。

    “我不清楚？”伊芙笑了笑，“过去这十八年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世界呢。而且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事实上，好人比坏人要多得多呢！”

    “真的吗？当坏人朝他们开枪的时候，那些好人能做什么呢？”卢西弗问道，“他们会邀请坏人来一场辩论之类的吗？”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好人！你眼中的好人只不过是还没遇到能让他变坏的情况罢了。”他又补充道。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向别人鼓吹要走正道、绝不能犯罪的人？要是他们自己或者孩子的性命受到威胁，他们会第一个举起枪来的！”

    “那些所谓的好人要是快饿死了，而所有正当的挣钱途径都行不通的时候，他们也会第一个去偷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