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报仇不成，打坐参悟。这一回他在修炼室。这人也够执着，打赢了傀儡还抓虫。

    “今日初一，给客人拜年！”

    傀儡老师也执着，尽管对方一样选择无视，拜年这事它保准忘不了。这已过了七个秋，来此已进入第八年。

    雅室中，寂静无声。李唯一执着，小白人执着。

    突有一日，仙人传音，“唯一小友，荒空已现，赶紧出来透透气！”

    小白人一喜，消失于意识海。谁说修仙人一坐就是几百年？日子不得每日熬。

    执着人从蒲团上起身。荒空是无聊了点，瞧上几眼也是一种期待。待会儿可得恭敬些。

    出得舱外，荒空时有气团流动。这景象原来也不单调。

    李唯一拜见仙师，又想行那跪拜礼。这仙师一样不受。

    “你可是与傀儡打架了？”

    “是！”

    “就晓得你好这个。打赢没？”

    “我赢了！”

    “不错嘛！早知如此，我该放个会耍出两招的。”

    李唯一摇头笑了笑。他说：“可惜了！”

    仙人摇头笑了笑。“是否使了法宝？”

    “没！我凭拳头还有身法，只限一个元神，太难了！”

    “确实有点难！”

    “仙师！那傀儡法力不怎地，可真厉害，他如何能自己打架？”

    “它有武傀儡的道化之核，相当于妖丹兽核，类似元神。”

    “我那傀儡为何没这个？”

    明月仙人笑了笑。“你猜，猜到就直说！”

    李唯一一愣，那就猜猜！

    “当时我在下界，窥元已是巅峰，给个用不成的才好！

    “若下界有个四九武魁儡，就不知是否会给仙师惹麻烦。

    “普通四九傀儡，少了晶石一样没辙，使不动！

    “仙师该是晓得我可能到上界。可能之事，只能应可能之物。

    “晚辈揣度仙心，大不敬，恕罪！”

    明月仙人开颜一笑。“下界那老儿，清一真人之化身，有何感想？”

    李唯一心头一惊，他只能张大嘴巴子“啊？”表情很奇怪。其实他心想：“仙师你别笑，你是惊绝真人。”

    明月瞄一眼这人，说道：“师尊请人给你看相。那大仙还说些假话哄骗那丫头。”

    “啊？”嘴巴再次张大。这一回是真惊！

    “谁说真人不许说假话！” 明月这话也够惊人。

    得了，这下子，明了。九天神域第一仙，闲得慌，专挑下界小修看相。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真人既然可以说假话，他当然可以闲得慌。别扯九域第一就可以。老头子大仙出现本就凑巧，这凑巧性可以稍稍怀疑。

    “你可知多数仙人不会打架，譬如说我，笨手笨脚的！”仙子可能觉得，上一句还不够惊人。仙人本想说修仙不一定要打架。可不能打击人不是！

    “啊？”正常人依旧只能有这口型。

    李唯一的想法是，可能多数人打不过仙师，仙师可是大人物。想到这儿他有那么一点紧张。

    紧张就得认真，认真就会紧张。可别笑话人，大人物面前，他不傻就很了不起。这与他聪不聪明无关。

    他表现还不错，很认真！

    “没事！等我出息了，我保护仙师！”这话有气魄，像个年轻人。

    “好小子，有志气！你行不行？”

    这话有鼓励，有怀疑，不该出自于仙人之口。可仙人好似就好这口。仙人的“前后矛盾”经常让凡人头疼。

    李唯一回道：“仙师可是看好我的！”

    仙人又笑，说道：“真人也说假话！”

    李唯一抓抓头。“仙师还说，谁说的都不算！我的事我说了算，我要成仙，我要当真人！”

    “说得好，走，喝酒去！”这仙人当的，洒脱！可还得补一句，没仙气！

    真人是什么？真人就该庄重，真人就该严肃，真人就该飘逸，真人就该淡然。结果呢？真人非但“就该”，还可以“不该”。这才是人，“人”字前面多个“真”字。

    前后两番对话，李唯一豁然开朗。真不真，人说的不算。既如此，一切皆有可能。这种认知是深刻的。有意思的是，这俩“凡人”三言两语，这人就多了志气。

    根源在于——语气！根源在于——骨气！这或许也是假话。其实很简单，这小子，他就这么认为的。

    这同一人，喜好有一点一样。下界那位好像也喝酒。有一点不一样，这位喝酒，大袖子不遮面。

    三杯下肚。“成仙必定很难，请仙师给说说！”

    仙人却道：“换个话题！你若受了打击，本仙罪过！”

    “真有那么难？”这人好像酒没够，都说换话题了。果然，仙人喝酒沉默。

    “天劫的事，请仙师赐教！”他总算悟了，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

    明月再饮一杯。“你且听好，本仙给你引述。”

    引述如下。

    先贤论天劫，曰 ：“投石入水，水调以复合，可谓自然。修仙之举，夺天地之造化，造化自然。天地犹水，天劫犹痕，水因石而不复如初，人之不灭而天地亦不复如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时水无情承自然之大道。天地之道，无声，无色，无象，无形。道化自然，犹声，犹色，犹象，犹形。波涛之形，雷霆之象，皆道之所至，非道之所存。天劫——道之所至，造化求衡。天欲人亡而人不亡，劫欲求衡而人不允。呜呼！逆天之极。”

    这酒徒子文雅起来也有仙气。

    某人受感染，同样换了词风。“何以有‘四’‘六’‘九’如此规律？”

    明月答：“先贤逆天求道，历万世之功，集众贤之能，创修真之法。古往今来，修炼阶位有三、五、七、九之说，今有六阶之理传承，为修道之基。

    “凡人效法先贤，修身炼神，所用功法不尽相同，若不超脱六阶修真法，天劫就有迹可循。”

    此六阶一说，复述一回。“凡俗”“凡知”“凡圣”“劫仙”“真仙”“圣仙”。当然也可说成“劫天”“真天”“圣天”。只不过下品真仙就是“真天境”，两个“真天”需要语境来区分。上界这种例子还有，比如“灵州”。

    一玉简飞向李唯一。明月继续说道：“六阶修真法，有本仙注释。我观你并未专修某一门功法，这基础之理对你有用。”

    果然，好处来了！接下来，该来的也来了。

    “你的生死，你说了算。一本破书，别那么高兴。”

    这话啥意思？好处就一破书，想要别的好处，没门！天劫厉害，已经“呜呼”过了。天打雷劈这事儿，你看着办。反正打不着我，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