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溜走，茹双识海中一幅画卷“艰难”展开，费尽心力内容竟是一片空白。随后，茹双开始幻想。识海中，画卷上，茹双灌注浑身道法挥出一笔。

    此行又像是掐着时间，半个时辰将过，她识海中再次响起一个声音：“有缘人继续参修。百日无功者，二十载未达自身极限者，此秘境已无大用。”

    茹双识海中，小白人凭空作画，虽是寥寥几笔，一巨大峭壁即将成形，每一笔勾出均要动用道法感悟方可成形。

    接下来，笔画溃散多次已经难以成形。茹双面色略有衰颓之势，自身道法已无法运笔成形，需要有些创举与突破。茹双无奈停下，调息一阵再次咬牙继续。失败，还是失败……

    茹双即便有些倔强，可这身心好歹有个极限，最终她不支倒地。她这是力有不及，强自为之。

    几日后，茹双醒来，赶紧吸纳周围灵气。恢复倒也还快，又几日后，她试着不再妄动道法，全凭想象力先虚构出一幅全景图。图中，峭壁、蓝天、白云、飞燕均已成形，这与画心舫中描绘的有所不同。

    图画于虚渺之中隐现一归舍，名为《飞燕迷巢图》。心中有了目标轮廓，她目光重新凝聚于之前无功处，慢慢推演起来。

    一月后，茹双好像有所明悟。识海中，画卷上，几笔缓缓显出，笔迹终于不再溃散，人却再次颓然倒下。

    二次醒来后，茹双心中思量：“木车载重，坏了再修！或许我就是木讷，唯有承人之不能，否则一切皆休。”

    一如既往，茹双仍旧如此倔强。有些人或许算不上奇才，可倔强之人也有倔强之好。很难想象，茹双坚持了十年。她如自己心中木车，不知破了多少回，又修了多少回。

    当画卷上最后一笔落成，茹双知道，极限到了。目标更加沉重，唯有勾勒新的轮廓锤炼新的自我寻找新的机会，否则，受先天局限，破车终有承不起的重量。

    茹双神识往身上一扫，蓬头垢面，尚有三分像人。调养了百日，能力与机缘对等，茹双虽尽了全力仍免不了被传送的命运。

    藏境园的大门确实雄伟，冷面女回眸一顾走出了结界。结界外，露台上，许多眼睛齐刷刷盯向了茹双。

    “十年年！”“四九境！”“奇才！”“又一个怪人！”阵阵呼声嘈杂开来。

    要知道，此刻秘境中人已是少之又少。停留十年的，随便走出一人都算得上九天神域真天之下少有的天才。这四九劫仙一出，露台上九九之人有些感慨也属正常反应。众人又如何知晓，茹双其实不是天才。

    时锋迎上前来恭喜师姐出关。有人感叹：“这两怪人竟是一起的！”

    奇峰灵函一脉一群弟子上前恭喜。原本有些弟子还不待见这位小师妹，若是不出意外，这四九师妹迟早会是九九劫仙。

    茹双有些措手不及。自己一脉的师兄师姐，师尊虽安排见过一次，可一个都不熟。奇峰出了天才，众人来迎接倒也不算意外。

    时锋自然就是另一个怪人，他凭着悟性在煞剑秘境中参修了九年。这剑宗秘境，没一定机缘还真就难以进入。

    颜素无缘于秘境，在时锋的压力下，她竟然顿悟了，固峰灵枝尊者恰好发现了人才，此刻枝尊安排她正在闭关。交谈一阵，茹双要去拜见函尊，时锋索性留下继续等候，自己好友尚在其中。

    此刻守在露台上的劫仙，要么自己一脉有个天才还在参修，要不就是想瞻仰一下天才的风采，以后吹牛也能知晓这号人物。

    不日后，时锋接到茹双传音，她有伤在身，师尊命她调养几年。两年后，王皎出关。伤峰灵帛一脉也是一堆人迎了上去。王皎回去拜见了灵帛，随后又返回与时锋共候好友。

    王、时二人各自打坐。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议论声。

    “季师兄可知秘境中人强若几何？说来令人唏嘘，同为九九，有人为祖，有人为师，有人为徒。”发声之人正是琼门弟子六九洪涛。

    “众所周知，有些事其实不是秘密。”青年身旁这位九九师兄自然就是季风。只听他继续说道：“话说剑侯门下记名弟子十八尊，全都自愿守护这九剑传承。”

    季风之言洪涛确实也听过。说到传奇人物，洪涛还是叹道：“本宗弟子自然晓得，时任诸峰长老包括恩师都算是剑侯徒孙。”

    季丰说道：“可叹！我剑门三十六尊无一例外依然还是九九劫仙。诸尊门下或是记名或是亲传，弟子甚众。如此一来，同为九九，有人为祖，有人为师，有人为徒。”

    师兄偏头对着师弟一笑，继续又道：“不难理解！其一，为徒者，本事再大也得尊师重道；其二，九九之道何其高深，有人吹口气便可吹倒一片九九。”

    六九师弟闻言一惊，讶道：“同为九九，如此差别，当真？”其实他不是在问，无非是感叹而已。

    果然，九九师兄摇头一笑，答道：“自是当真！师弟这是明知故问。”

    洪涛满脸兴奋，两眼发光，再次问道：“剑门诸尊，哪一尊最强？”

    季丰闻言一惊，赶紧斥道：“妄议长者，该打！诸尊之能毋庸置疑。”

    这师弟一蔫儿，师兄接着说道：“修仙切不可争强好胜！劫仙本就不多，如我剑宗一般追求剑道的更少。大部分人感悟道法而已。你我自幼钻研斗法，此刻又身在剑宗，耳濡目染罢了。九天神域能争善斗者也不算少，出了名的还是九九。”

    师弟又是一惊，问道：“难不成真仙成了摆设？”

    师兄神秘一笑，说道：“凡人尊者，真仙也要忌惮三分，有些还得退避三舍。”

    师弟闻言真的乐了，只听他说道：“这玩笑开大了，凡人一生之夙愿，不一定强过凡人？”

    季风笑道：“还真不一定，或者真天大能更难想象。有些人、物，威慑意义更大。不说剑侯，即便九九人尊，鲜有人真正出手。”

    洪涛忍不住摇头，接着问道：“秘境中人若何？师兄还没答呢！”

    季丰回道：“潜质毋庸置疑，本宗有些劫天弟子已无需进去。进去之人嘛，只能仰望诸尊。”

    洪涛所问，既有不知也有感慨。二人交流告一段落。

    远处，时锋与王皎对视一眼，二人均是面无表情。时锋不知这王姓师兄有何感想，自己虽然晓得这些，此刻听来心潮仍旧难以平复。

    王皎说道：“同为九九还真应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