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不是见不得别人帮她做事,只是见不得帮她做那些她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黎志清如此处理就是十分恰当,那些大局她是掌握不了的,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她就在一个出其不意上,就像一根搅屎棍,怎么让对方不舒服怎么来,扰乱他们的军心,打乱他们的计划。
她目标是在制造漏洞和引导薄弱项,然后让其他人看到漏洞重拳出击。
她又不是傻的,断没有觉得她可以一个人干全部的事情。
之前凶黎志清也就这点事,其余的,她没意见。
回到她的核心诉求上,那翁岫蕴叫驭兽师过去,驭兽师大概也是会去的。
但若是在那之后程然真能将那些小动物们悉数找出,那就能打朝都一个措手不及,这也算是找了不痛快,符合她的诉求。
到时她再将人留在北方,哼哼!
“你当真可以?若真可以,我是希望那驭兽师永远不会出现在朝都。”
所有的抗争,消息是一等一的重要的,若是对方失去消息源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的家养了不少黄狸和黑白犬,他们异常聪明,若是得我命令,肯定是能将那些陌生的牲畜一网打尽的,只是那驭兽师是否还能回来,就要看公子和小姐的运作了。”
沈亦白很是开心,这顶好,这棒极了。
本想说暂时搞不了那驭兽师,没想到黎志清这里还有此等能人。
“那顶好,你就当接了我的任务,我给你一张条子和银两,就算是替我做这一遭,若是有人找到你,你就说自己是被逼的。”
“是。”
程然也是普通人,按照沈亦白的想法,尽可能是让这些普通人远离修士的报复的,因为那几乎算是无处可逃。
黎志清微微叹气,看她得意满满的样子颇为无奈,没办法,自己选的。
沈亦白的方案其实漏洞百出,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采用。
如果要让一切都顺理成章,这里面需要安排的东西可就多了。
黎志清内心嗤笑,不是笑她,是笑自己。
明明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自己本不该让她信马由缰的处理事情,但他就是说不出半个不字。
情愿想着还需要谋划哪些事情才能让事情更顺利,费心费力,却也甘之如饴。
或许他也在期待吧,如果这个事情让沈亦白来掌舵,不知道暂时会将他带往何方。
“亦白,有些事情,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
......
夜游会,百花齐放,四处都是杂耍的艺人。
沈亦白穿着斗篷游走在人群中,一身白衣异常的显眼。
她穿过人群,到了一空旷处,掀开斗篷,露出那张独属于沈亦白的凌厉的脸。
没办法,自小长在灵山,没人教她低头,做不得小娘子的温柔。
就此一回,感觉到三股视线,沈亦白微微一笑,朝着其中一股带着寒气的视线望去,看起来看着空无,实则和藏在屋舍后面的某些人直接对上视线。
这三股,其中一股是黎志清他们,一股是盖凡的,至于这另外一股,则是望仙门的人的。
她先天知觉,那是'看得'无比清楚。
......
二楼房间内两人看着底下的沈亦白瞳孔震动,“她怎么没死?”
“不该的,我底下人亲眼看着那黎志清将她下葬,这不是她本人。”
“下去看看。”
“好。”
......
而在另一边,盖凡压抑不住的惊讶,一不小心还差点捏碎肖敏恩的肩膀。
“小白?”
“嗯?什么小白?”
“我好像看到我们家小白了。”
肖敏恩既然敢收留盖凡,那对灵山那些事是有所耳闻的,盖凡口中的小白是谁自然也清楚,只看他下一秒就要转头去看,被盖凡一掌固定住头颅。
“二楼有人监视,你不要轻举妄动。”
“好,好,我不动。”
“你先回家,今天这里不太平。”
“呃,好好,我先回家,你注意安全。”
盖凡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瞅着对方那个身形有些踌躇,他明知道沈亦白的模样大变,不可能是原来的样子,可看着众目睽睽之下,这女子就这么露着脸,他还是感到一股心慌。
哪怕是和沈亦白长得有点像的人呢?
朝都的势力比他预计的要复杂,不能让无辜的人因此受到伤害。
......
沈亦白自然感知到盖凡的视线,这也是她提前就预知到的结果。
黎志清在她出门前告诉她说那肖大人这次出门恰好还带了随从,那随从快一米九的个子。
她一听这随从不是盖凡又是谁。
她知道他不敢过来,也知道此时还有其他的人在关注她的动静。
这好极了!
露了脸让人看见也就罢了,这边人多,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盖上斗篷帽子,朝着人群重新窜了进去。
盖凡摇头四看,瞥见二楼屋子里一闪而过的袖子,再看那像极了沈亦白的女孩临走的方向,一个握拳,赶忙跟了上去。
一边追赶一边还要注意自己脸上那点假皮子不会掉。
沈亦白就在大街上上,四处走街串巷,越走人烟越稀少。
后面两方人马在追赶,不多时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了路。
“站住!”
沈亦白回头看了看两人,一脸无辜,“你们又是谁?跟着我作甚?”
两男人中等身材,但周身有灵气气息,不用天眼看也知道这两人是修士。
“我们是谁你别管,你叫什么名字?”
沈亦白嘴角微勾,胆子是极大的。
“小女子名唤沈亦白。”
“什么?”
两男的呆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胡说!”
“什么叫胡说啊,义父给我起的名字就是这个。”
“你义父是谁?”
“真搞笑,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们吗?”
说着沈亦白转身要走,被人用剑指着脖颈。
真的,这是第二次被人用剑指着。
沈亦白不太开心,谁被剑指着能开心到哪里去呢。
“你们到底有何事?平白的跟了过来,还拿着剑指着我,不愧是外地来的野人,这么不懂规矩。”
“小姑娘家家的胆子不小,孤身一人,来这僻静处,也不怕遇到什么坏人。”
“怕什么怕,谁人不知,这朝都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要卖我义父一分薄面。”
说着沈亦白亮出一枚玉佩,那玉佩上赫然写了一个字,“喏,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