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嘿,他还哼起来了,她可不管,赶紧站他身后去,官员们的视线过于直白,她背后一直有电流歘过。
她在这小心翼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有宫人给黎志清上了茶水。
独一份的待遇!
“大王到!”
“参见大王!”
黎志清站起来了,没跪,弯了一下腰,“黎氏黎清,拜见大王。”
大王一个顿首,“都起来吧。”
......
承安宫内,继后郭氏正在用饭。
“娘娘,黎家人到了,坐在了那椅子上。”
郭氏先是一顿,尔后笑笑,“自从先祖大王将黎氏贬谪为城主,那张椅子便没有再坐过了。
只可惜,对面那张椅子注定空着了。”
“娟儿不懂,那两张椅子,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整个朝堂只有三个家族的人能坐,赵氏,黎氏,温氏,称为上三家。
哪怕父亲当了相爷,他不姓温,他就坐不得。
这一辈子,低温氏一等。”
“可温氏如今已经没人了,那张椅子为何没有撤下。”
“怎么没人?”
郭氏笑笑,自小在家里听着怒骂声长大的,旁的家族她不清楚,温氏的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不是还有个温追嘛,那家伙的名字可还在功臣殿里挂着,他一日不死,温氏就不算没落,至于其他温家人,大王并不在意。”
“娘娘的意思是,温氏也要出山?”
“听闻大王得了君王令,那黎家小子带来了军王剑,眼下就差温氏的文王鼎了。
据说三王齐聚,可保万事太平。”
......
有类似想法的人朝堂上也有,只看大家不约而同的的看了看那张空着的椅子。
此时百官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一拜。
“大王,在议事之前,老臣有事禀报。”
大王微眯着眼睛,嘴角含笑,“李长使,有何事启奏?”
“秋考结束,共有八名学生榜上有名,此番来朝都,已耽搁许久,大王请给他们赐官。”
“哦?宣。”
沈亦白小心翼翼的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尽量缩小自己的体量,实在是她这个位子有点显眼。
那边八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带到大殿,乌压压的又跪了一片。
“起来吧。”
“谢大王。”
几人起来,沈亦白抽空看了看,还行,长相都不算差。
媚儿说会被选入朝都当官的考生都姿容姣好,这番看来有几分道理。
“本该上个月就约见你们的,如此,却是耽搁了,今日百官都在,不如我们来一场随堂测试。
测试通过者留下,先领主簿一职,不通过者,则免了朝都的职位,等日后有机会再宣吧。”
“这!”
百官各自面面相觑,这种事之前没有过的啊。
李长使低头瞄了瞄后方,随后几步上前。
“敢问大王测试内容?”
“不妨,本王现在就拟写。”
宫人送来毛笔纸张,大王大笔一挥,写下一个问题。
宫人接过,避开视线将纸张送入内室,不多时就带出来八个信封。
每人发了一个。
“何物啊?”
“......”
“一个简单问题,就当场作答吧。”
八名学生面带迟疑,纷纷解开信封,一看那问题,有人瞬间脸色煞白,有人甚至抓不住那一张薄纸。
“这?”
“从你开始,答吧。”
大王随手一指,恰好是之前戚威宇身边两人的其中一个,貌似叫郭炳辰的。
郭炳辰看了看旁边,面露难色。
“等什么,答!”
见确实躲不过,郭炳辰弯腰施礼,给了回答。
“回大王,笼中雀,井中蛙,龙困于浅丘,说的是前朝被大国裹挟,用来自嘲之语。”
“所以,你的答案是自嘲?”
“是。”
“下一个!”
下一个是钱赦,这两差不多的,自然答案也相差不差。
一直到第六个,答案皆是如此。
大王情绪不显,百官也不清楚他到底满意不满意。
“回大王的话,学生认为,笼中雀,井中蛙,龙困于浅丘,比起自嘲来,有一种情绪或许更为恰当。”
“哦?说来听听。”
“是愤怒。”
大王眼皮子一抬,有几位大人回头看了看那名答话的学生。
“愤怒?因何愤怒?”
“雀本自由,蛙本自在,龙本可遨游天际,但雀被关于笼中,蛙被束于井底,龙被困于浅丘,这是前朝对那些控制大夏的大凉王朝的愤怒。”
此时一位大人站了出来,“你这学子,雀本自由,但它也弱小,蛙本自在,可它也无力,龙本可遨游天际,但它却也不够小心。
若非自身有问题,又怎么会被其他国家控制。”
“这位大人的意思学生明白,但学生依旧认为身弱,或者一时不察,不是旁人可以随意欺辱的理由。”
“幼稚,适者生存,谁和你说该不该。”
一时之间,百官内部竟然出现了争论,有喋喋不休的势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该的就是不该,怎么说是幼稚。”
“人要欺负你会和你讲那些道理吗?道理说给自己听听也就罢了,旁人会听吗?
他要你的钱,要你的命,还和你讲道理,笑话。
你怕是活在梦里。”
“你们也真搞笑,前朝那是自愿被胁迫,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你若是不想,大可来个鱼死网破。”
“自愿?哪有自愿的道理,还不是无法反抗。
鱼死网破更是岂有此理,你倒是刚烈了,不尽量控制局面,剩下民众怎么办?
委曲求全,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能安然的活着。”
“你这是懦夫才会有想法。”
“你才懦夫,这是明智之举。”
“依几位大人之见,前朝无力反抗,只得委曲求全,那无法反抗他们可以让位,让可以反抗的人上去。”
“嘿,显着你了。
你也真是天真,大燕花了大价钱构建的军事力量都没办法应对,还让可以反抗的人上去,你说吧,谁,当时谁能上去。”
“要不是说你们无知呢,当时那燕王要是不屠杀付氏一门,大燕难保不说没有反抗之力。”
“个人能力不代表一切,付氏的确是一方枭雄,他们能杀一人,还是能杀一百万人。
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必要时的隐忍也是良策。”
“总不能一直隐忍吧,那只能让对方变本加厉。”
“那是事情没到你头上,这到你头上,你第一个跪。”
“你!!!欺人太甚。”
“咋了,真话不爱听。”
沈亦白惊讶的看着殿内乱哄哄一片,有些叹为观止。
“大家都很有想法。”
黎志清轻轻摇摇头,拿起茶杯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