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厂子里扫地，去别的单位。”

    杨厂长嘴里喃喃着。

    “老李，依你看，我该选什么好？”

    过了许久，杨厂长兴许是没有判断出两者的利弊，又反问了回来。

    “老杨，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连着两种处置都接受不了，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到时候就真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了。”

    李厂长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是，老李，你听我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清楚，这两种处置方式我都能接受，但是，这两者的利弊我不好平衡，想让你给我分析一下，不说别的，如果是你输了，面对这两种情况，你会怎么选？”

    杨厂长赶紧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要是以我现在的位置来看，我会选第二个方式处置你。因为现在轧钢厂已经是我说的算了，该到手的东西都已经掌握了，对我而言，你老杨已经没有用处了，只要把你调到别的单位去，就算你出了什么事儿，都不会和我和轧钢厂扯上关系。

    毕竟，你也清楚，你是被上面免职的，又不是被我搞掉的。就算你在别的单位又起复了，为了保证轧钢厂这么多的生产任务，也不会再让你回来了。毕竟，现在轧钢厂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发生他么及其特殊情况的话，上面是不会再让你回来跟我打擂台的。

    选第一个就不一样了，你每天都在轧钢厂里呆着，就算你失势了，信服你的人手也是有很多的，为了防止你偷偷捣乱，我还得天天找人看着你，免得被你给翻盘了，太麻烦了。

    相比之下，一劳永逸地把你给提出轧钢厂才是最好的方式。”

    李厂长先是由自己的角度给杨厂长分析了一番。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要是我现在在你的位置，我也是倾向于把你赶走。”

    杨厂长毫不在意自己失败者的身份，大大咧咧地说道。

    “嗯，换个角度，假如我现在失败了，面对这两个选择。我会选第一个。

    至于原因呢，也很好解释。选的第二个的话，我不知道未来面对我的是什么情况，就算是之前我熟悉的厂子，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情况也会变得不一样了。他们那里要是和咱们这里差不多还好，万一他们那里更加激进，我到了那里，估计还没等卷土重来，就可能被一些人拉去赚取业绩去了。

    要知道，我可是听说，现在有一些激进的厂子，批斗的时候都动手了。”

    “什么？批斗的时候都动手了？这不是胡搞吗？”

    杨厂长也是激动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现在一些小年轻啊，刚毕业工作，没有咱们之前的生活经验，凭借着一股书生意气。当然，我不是说书生意气不好，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这是咱们前辈留给咱们的精神财富。

    但是现在的许多年轻人，只顾着自己的理想，稍微让人恭维了几句，被别人牵头鼻子走。办事下手有没有什么分寸，已经搞出好几起流血事件了，不过还好，目前还没有听说没了的。

    接着刚才的说啊，相反，选第一种，留在轧钢厂的话，对我是最好的。

    首先，留在轧钢厂里，作为一名现职卫生队的工人，你就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不仅如此，其他工人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你都得保证满足，否则的话，工会那边你就说不过去。

    虽然现在形势不好，但是工会那边一直都是代表工人的根本利益的，就算换个人上去也是如此，它本身的工作职能就限制了他的权利方向就是和干部权威相抵触的。

    除非，你能够开除我的工人身份。但是很显然，现在的你或者说现在的我做不到。因为你是从领导岗位退下来的，退的理由是领导能力不足，而不是尸位素餐，剥削工人阶级等名义。就算你现在只是一名普通工人的身份，我也没有办法开除你。

    除非，我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陷害你，不过这样一来，你的一派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准就会利用同样的手段把我搞下去。这样得不偿失。

    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第一种。

    好了，我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李厂长说完，注视着杨厂长。

    “很好，老李你说的很好，对于这种东西的细节方面的分析，我的确是不如你啊。

    虽然咱俩是对手，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刚才的一番剖析，着实是折服了我。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抉择，但是你把背后的利弊都分析的头头是道，怪不得你才来咱们轧钢厂短短几年的时间，就逐渐在竞争中占据了上风，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你背后的力量帮你，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自己关于局势的把握，对于利弊得失的分析，的确是在我之上啊。”

    杨厂长听了李厂长的话，感慨万分。

    “能够得到你老杨的一声感慨，我也是与有荣焉啊。”

    李厂长听了杨厂长的话，也是十分高兴。

    毕竟，能够让自己的对手折服，才能够真的显得自己有本事不是？

    “你说得对，我选择留下来。”

    杨厂长认真地说道。

    “你决定了？你真要是决定了，我这就召开会议，把这件事儿定下来，到时候想变可就变不了了。”

    李厂长确认道。

    “嗯，我已经决定了。”

    杨厂长再次点了点头。

    “行，那我这就召集人员进行开会。对了，你把你的手下，给我写个名单，等开完会，我让他们来这儿见你。”

    李厂长说道。

    相比于杨厂长的处置，这些人员更为重要。这不仅仅是杨厂长代表着的派系力量，更是轧钢厂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好好配合的话，轧钢厂这次变革就会顺风顺水的过去。

    相反，如果他们不配合，暗地里搞一些手段的话，虽然没有了杨厂长的带领，最后李厂长也能将轧钢厂梳理过来，但是这其中浪费的人力物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更何况，这样对于轧钢厂目前的生产肯定会造成冲击，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包括李厂长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