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有些嫌弃自己不好活动的身体,用力蛄蛹着,想要抬起头好好看看,他好久没有看到幺幺了。
也许是空荡安静的房间里,任何的动静都听得很清楚,尤其是常年照看病人的护工,他们的注意力尤甚。
沈附移动的动作被察觉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灯光的打开。
“先生,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陌生人,顿感错愕,眼前的人不是沈幺的话,那他的幺幺现在在哪里?
外面天都黑了……
“你是?”
“我是您家人请来的护工,你现在是需要帮助吗?”
“不好意思,请你来的不是我家人,我不认识他们。”沈附语气很平淡,仿佛就只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却把护工弄得有些尴尬。
这跟一对情侣走在街上,你去说是爸爸带着女人有什么差别。
“好的,不好意思先生……”(附上卑微打工人笑容)
沈附现在休息好了一些,思绪也比之前更清晰。
“不好意思,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请让我回到之前的那个病房,你看看你照顾我的这段时间工钱是多少,我稍后结给你!”
护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正打算按照沈附的意思出去找护士来转一下病房,却被门口站着的两个大汉给拦住了。
“嗯……里面的那位先生要求转回原来的病房!”
谁懂啊,电视剧里霸总才会装配的两个保镖门神,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本来自己胆子就不够大,护工都有些后悔接这个薪酬高的工作了,感觉好害怕!
你说长得帅点还好吧,可惜留下的两个都是大块头,看着还很凶。
‘谁懂啊,妈妈我要回家~’
因为现在确实很晚了,沈附这时回去,先不说打不打扰别人,他自己恐怕都不能休息好。
最终在两人的劝说下,只能先推迟,明天早上再回去。
可是他又考虑到南书会找不到他,只好先交代沈家人安排的保镖帮他个忙。
“麻烦你们帮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一个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小男生在我原来病房的那个位置等我,如果在的话,麻烦告诉他一下我现在的情况,我不想让他担心。”沈附焦急地说道。
“好的,沈先生!”保镖应道。
然而,当保镖回来时,他们的回答并不是沈附所期望的。
“抱歉,沈先生,我没有在病房里找到您所说的那位小先生……”
“怎么会?”沈附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不经意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猛地一个动作,结果因动作过猛导致伤口再次撕裂。
“啊……”一阵剧痛袭来,沈附痛苦地呻吟着。白色的绷带很快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护工见状,迅速按下床头铃,通知医护人员前来处理。没过多久,负责的医生匆匆赶到。
尽管沈附心中充满担忧,但在医生给他注射的药物作用下,他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转回了原来的病房,可却迟迟没等到想等的人……
此刻的他莫名有些厌弃自己的一身伤,如果他好好的,大可以自己去找,不用自己一个人只能躺在这张床上等待着结果。
“喂,张嫂,有找到幺幺了吗?”一通电话打来,看到联络人,沈附急忙的问道。
“小沈啊,小幺没来我家,也没回你们家……”
电话挂断,沈附现在的心里写满了担忧,那些可能去的地方他也让保镖帮忙去找了,可是没有找到。
看着沈附这副模样,保镖也意识到,他要找得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为了给自己未来要保护的少爷留个好印象,他偷偷的联系了管家,让他帮忙。
光靠人找人,那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关键时刻,还得靠关系。
没一会儿,医院的安保人员就把这几天的医院监控记录送了过来。
在沈附顶着伤痛不停坚持着,终于在那个小小的显示屏上看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人。
他跟着一个人离开了……
还是一个沈附完全不认识的人!
就在他们刚刚得知季云是同一个病房里病人的家属时,才发现,原来在昨天,那个病人就已经出院了。
此刻的沈附心脏不由得抽痛,‘不行,谁都可以出事,只有我的幺幺不行……’沈附甚至都不敢去预想南书会发生的事。
而在那个偏僻的小房子里,却有人连脸上的笑意都挡不住。
“哇塞,季哥,还是你聪明!”一旁一个一条腿还在打着石膏的人,看着账户里的余额都忍不住夸赞季云。
季云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夸赞,他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可季云也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并没有搭理他,余光还在留意着躺在床上的小人。
可那人却丝毫没有受挫,仍旧在不停地追捧着。
“要不是你想到去医院里找目标,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赚这么一笔呢。”
季云莫名觉得人有些吵,不想再继续听,“好了,钱已经转到你卡上了,就当是打断你腿的赔偿,你先回去吧,下次有生意还找你!”
“好咧好咧!”那人凭借着另一条腿借力站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导致的龇牙咧嘴,可是那人脸上却满是奉承和满意,半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
待人走后,季云还在思索着,下一次要进什么类型的病房才好。
也不怪季云有脑子,什么地方能决定生,什么地方就能决定死。
世界上多得是走投无路的穷人,而他们只要对自己生病的亲人有些情感,这都是他们赚钱的来源。
他也不多要什么,就一个肾,又不会死人,也不是不给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错。
现在还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南书就是他的上一个目标,拿到钱后,他也该继续思索下一个了。
南书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仿佛要将他撕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好痛......\&南书喃喃自语,声音微弱而沙哑。他试图蜷缩起身体,但每一次尝试都会带来更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枕边,浸湿了一片。
他刚刚有一点弯曲的细微动作,缝合好的伤口就愈发疼痛,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汗水。
“醒了?”
抽着烟的季云听到了南书发出的动静,不由得好笑。
给他们打麻醉,也只是为了取肾的时候方便一点,避免忍不了痛胡乱动,导致出了什么差错。
待应有的工作结束,他们什么情况,季云可就管不着了,反正他们该拿的已经拿到!
所以麻醉、止痛药这些东西,就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已经“用过”的人身上了。
季云把烟叼在嘴里,抬手轻轻一指,“你的钱,醒了就走人,别占着位置!”
南书的意识陡然清醒过来,他还没忘记自己该干嘛。
颤抖着手抹掉自己的眼泪,用自己最大的的努力从床上下去,虚软着身子就要去拿钱。
季云看他拿到了钱,也还能走,就打了个电话叫了个人进来。
“季哥!”来人恭敬地先朝着季云打了招呼,随后才去朝着南书动手。